偌大的三角石棺内,堆砌的全是各种珠宝财物,除少数锈迹斑驳的铜器铁器,其余尽是雕玉簪花、琉璃血盏、金银覆碗......
古兴长虎的人训练有素,见了这般财宝,却没有一个人敢乱来哄抢的,古兴家乃是景梁王宫贵胄,历来是兵家,能将一帮悍匪训练成军队一般严谨,不得不承认,古兴长虎的军事治才。
众山匪面色欣喜,依旧站立如队,古兴长虎令下,才有人抬着几口大木箱子过来,井然有序的开始收敛财物。
“咦,奇了怪了,这不是徐王墓吗?怎么不见徐王尸首?”李九义在一侧好奇问道。
李九义见我们花了这么大的劲力帮助他们破开九棺,却毫无敛财之意,眼神盯着棺材里面他们搬动的财物,不免有些贪婪之意,却又见我们没有丝毫要分一杯羹的意思,不免有些遗憾,这一问,倒是显得有些假惺惺的了。
李长庚和暗夜几人隶属于冥宗,从接触冥宗以来,到是从来没有见过冥宗的人缺钱的时候,只是这李九义乃是冥宗旁支隶属,开销用度悉数偏少,有羡慕贪婪之意,或许正常。
婉姨上了年纪,对这些黄白之物倒是不以为意,只是他的几个属下有些皱着眉头,不想这么多的财物便宜了别人,婉姨见他们脸色难看,在一侧呵斥道:“几个没出息的东西。”
几人闻言,都低下了脑袋,不敢多言,唯那鬼村牛三尚且在我们一行之中,这牛三乃是起初跟着师父一道来这须洹岛上的一批人,他们来岛上的目的便是为了分得一份财物,如今师父不在,他跟在我们一行,也算是我们的人,他见着古兴长虎的人一箱箱的装敛金银,站在一侧,显得有些焦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
张非听出了我们的意思,向古兴长虎说了,古兴长虎吩咐张非,将一箱装好的财物送来用作答谢。
我命牛三等人收下,毕竟我们返程的时候,还需要借过鬼村,如不给他些好处,我们恐怕不好过去。
再者,婉姨的人在难村靠打劫为生,这么多的财物,婉姨不在意,只怕他的属下却舍不得的,难村出匪,原因便是没有吃的,这箱财物给两个村子分享,一村一半,便足以供他们享用多年了。
收了一箱金银,他们适才心安。
李长庚在一侧看着他们收刮棺材里面的财宝,却没有起那些财物的注意,而是等他们敛尽之后,在棺材周围查看,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李九义说的,不见徐王尸首,他想找出来。
底棺之中,放着一个匣子,匣子处在那些财物的最中间,古兴长虎的人起初以为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然也不会放在中心,被无数财物簇拥着。
他们撬开匣子,但见里面放着的只是一掌古画,便信手将之扔出来。
张非接过,打开一看,皱着眉头,仿佛见鬼了一般,转头看着我,再仔细看了几眼,吓得连退了几步。
“你..你.你......”
我疑惑道:“张兄弟,你这是何意?”
他随手将画扔了过来,吓得连退了几步,站到了古兴长虎的后面,古兴长虎的人不解,但见张非害怕的那个样子,不像是假,他们的人都停下了手中活计,抄起手中武器,似乎有要防范的意味。
古兴长虎等人也不知为何,径直站到了前面,瞪了张非几眼,问道:“你在害怕什么?(景梁语)”
张非回道:“画上的男子是李将军。(景梁语)”
李九义和婉姨都熟识景梁话语,听了张非的话,走上前来,将地上的古画捡起,打开,古兴长虎等人也凑了上来,一看究竟。
画上:
一个样貌和我差不多的男子,身穿一身怪异的甲胄,面容清秀,正如我剃了髯须一般模样。他手里拿着一种奇怪的武器,像是弩箭,却又没有箭头,只是一个空洞,他的一侧站着一个女子,女子容貌美丽,和他一般的装束,二人站在一起。
古兴长虎手中长刀一提,对着我喝道:“你是人是鬼!(景梁语)”
我皱眉没有理会他,而是盯着画上的人看,其面相和我一般无二,我若现在剃了髯须,用画对人,应该分不出区别来。
柳璃将对方提起长刀,要动手的意味,毫不客气的将手中三尖刀一挥,傲然挡在了我的面前。
婉姨对着那古兴长虎回喝道:“放下刀,靖儿自然是人!(景梁语)”
我伸手从婉姨手中接过那张画,看材质似纸非纸,似皮非皮,不知是何材质,竟然能在这棺材之后埋葬了近千年,却还毫无破损的痕迹,折叠如新。
李九义有些惊慌的看着我,皱眉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我的手臂,道:“是人,李将军,这画上的人,可和你也太像了点。”
众人围了过来,将那副画仔细看了许久,暗夜将那‘纸张’检查再三,转头问李长庚道:“李道长,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材质,竟可千年不腐。”
李长庚伸手捏了捏那画,摆了摆头,回道:“老朽眼拙,不能辨识,能在这墓里埋着千年不腐,只怕不是凡品,会不会是上天指引李将军的信物?”
暗夜闻言,缓缓点了点头,道:“或许是。”
张非听了我们的对话,向着古兴长虎等人说了,古兴长虎命人收了武器,抱拳对着我们说了一堆话,张非作译道:“李将军莫怪,我们在这岛上见过僵尸、食人树等诸多奇怪的东西,难免会对你有些误会,毕竟这画上的人和你太像了,误以为你是鬼魂来着,一旦你是鬼魂,那便是带我们来这里送死的,我们不得不妨。常年在这须洹岛上呆着,怪事见多了,生疑,还望勿怪。”
我摆了摆手,回道:“若非我见过的怪异东西太多,我自己也会怀疑。既然是个误会,大家便继续收拾东西,也好早些回去。”
那匣子被人送了上来,一个汉子将匣子打开,又递上来一个东西,叽里呱啦对着张非说了一堆景梁语。
“位眼!”暗夜惊讶的看着张非手里的东西,惊讶道:“竟然还有一个位眼!不是说七星对应七个位眼,那么这第八个位眼是怎么回事?”
张非见暗夜惊诧说了出来,顺手将手中位眼递了过来,他知道我们找的东西,便是此物,他们旨在敛财,这些东西对于他们而言,并无多大作用。
我伸手接过那位眼,心下也是好奇,皱眉道:“这位眼又是怎么回事?前七个位眼,我全部打开,受了位洗,这第八个又是何意?匣子里面可还有其他的东西?”
张非倒腾了一下那匣子,回道:“没有了。”他说完,将整个匣子都递了过来给我,我翻查再三,果然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一张古画,一个位眼,全部装在了这个匣子里面,我一时间也不知所措,古兴长虎的人依旧在打包棺材里面的财物,而李长庚等人则是好奇的看着我,还有我手中的又一个位眼。
“要不,拆开看看?”暗夜问道。
我点了点头,“正有此意!”
正当我要动手拆解这个位眼的时候,棺材里面一个“啊!”的叫了出来,随即棺材覆动,整个三角形的石棺对裂开来,从中间对称的地方,两侧向下凹了下去,那汉子笔直的落下,周边几个汉子见势不对,眼疾手快,一个侧身翻了上来,伸手抓住了那汉子的手臂。
有惊无险,众人将之拉了上来,围了过去,但见整个堆叠九棺的石圆盘从中缝对接的地方两侧凹了下去,就像是一个地洞的井盖,盖子是两侧向下打开的,这时候,便打开了。
棺材里面还没有装敛的财物悉数落了下去,人无大碍,都救了上来。
“噗通...噗通..”几声落水声传来,这棺材下面是水潭,我们不惊奇,因为周围全是空洞,潮湿无比,加上涅盘树母虫的出现,底下水潭供其移动用,算是一种解释。
只是这九棺底部,竟然又是一个机阔,这机阔应该是他们的人触动了什么位置而打开的,空洞底下是什么?又是未知。
“退开,小心底下有尸虫!”李长庚反应过来,担忧喊道。
众人退散开来,武器举起,对着那个新打开的空洞,生怕真的再从水底冒出一只触须满身的涅盘树尸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