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塌方的位置成了一个巨大的堰塞湖,满湖面都是凌乱不堪的‘岛屿’,上面凌乱的镶嵌着无数的残枝断树。
我们站在崖口,遥望着对面参差不齐的断崖,还有断崖中间一个巨大的空洞,便是那因为塌方掉陷的徐王墓宫。
山鹤落在中间定海浸润的乱石散土上,在倒了的树木之间叼啄寻找着乱泥之间的泥鳅蚯蚓,时不时的仰天啼鸣一声,将整个峡谷烘托得开朗无比。
一根从墓宫里面掉落下来的巨大石柱像是长矛一样的插在了暗海露天的水面,无数石棺、断了的焚香塔隐约的挂在了对面的山崖上,阳光将半个永夜封禁的地宫,完全的坦露里的出来,不知里面还埋葬了多少的秘
密。
“临崖三十丈余,借助中间的浮渚,我和影儿姑娘能勉强到得了对面墓里去。”暗夜站在我的一侧,微微笑道,“塌方导致对面的墓宫损坏极其严重,我们见到画有镜水宫图案的铜鼎便压在里面一根巨大的石柱下
面,溅了许多灰尘,能瞧见一个侧面。”
我点了点头,看着远处的‘鱼嘴’型的巨大墓宫断裂面,又看了看底下暗海见明,淹没了的残破山河,眼前倾斜的断崖沙石掩盖,要下去不难,但是水面上飘浮的岛屿多是带树零落的,估计踩上去,就会沉下去,
这一次巨大的塌方,估计将整个菱形的申墓全部掩埋在了底下。
柳璃和我说过当日的情况,海蛟扑腾,巨兽翻天,若非他们划着小舟逃得快,早就被活埋在了底下,胡力连同十几个划舟后行的山匪,两只竹排,一只小舟,海蛟一个甩尾,全部砸死,再是一口咽了下去,尸骨无
存。
估摸着是上面的地宫中空,海蛟扑腾上来的时候,用力过猛,将‘七佑之地’的倒悬七塔全部撞塌了下去,最终导致了巨大的塌方,人员损失惨重,喂蛟的不少,活埋的也多。
这个距离,轻功要是不好,还真没法过去,这都过了十来天了,只是不知道这海蛟是不是还在底下。
当初看那定海沿海壁的那个岩洞里面,墙壁刻录的文字,上面说的,这些海蛟,只有每年涨潮的时候,才会回道定海产卵,退潮之后,便会离开,如今定潮深浅的那根石峰都已经显露出了半截。也就是说,潮已退
了过半,海蛟应该早已不在这浸润了海水的塌方之下了。前些日子,暗夜他们才带人来这里查探过,还算是安全。
遥看对面的断墓宫,确切的说,该是呈‘鲨鱼嘴’型,断崖前沿长,后崖断,中间是墓宫,这便成了一个天然的倒悬峰。
暗夜几人当日是沿着塌了的龟背峰的边沿,绕到了侧翼,再凭借轻功下海再借助海面浮岛临崖倒上去的,如今我们人多势众,便不用在下海在上墓,直接从倒悬峰吊绳子下去便好。
古兴长虎和古兴原狼两人带人去了峰顶,山匪数量锐减,能在那日海蛟之战之中,活下来的却也都是有本事的,武功较之于我们差了,却都还算得上不俗。
在林子里找好定点的大树,缠好绳梯,扔下悬崖,备好弓弩,准备入墓。
张非绕开几棵大树,来到我们的面前,对着我道:“李将军,大当家说了,论武功,还是当数几位,大当家和二当家愿意和几位打个头阵,下去布绳子,好让众人下去。”
我他们准备的弓箭和绳子,知道他们的意思,点了点头。
“影儿,暗夜兄,无虚兄弟,算上他们两人,我们五人先下如何?”我对着他们安排道。
他几人点头,无异议,古兴长虎和古兴原狼带着几把弓箭走了过来,每一只箭上都系了长长的绳子。
我们几人伸手接过,影儿原本有玄铁弩和天蚕柔丝,便无需这些东西。
绳梯准备,靠前的一排山民扔下系有手臂长短的竹绳梯,足足二十几丈长,我们五人准备好,同时下去,下到半空时候,用钩索系在腰上,勾住绳梯,脚踩紧梯格,扔下系在箭柄处的长绳子子,拉开弓箭,对着不
远处的墓宫崖壁边沿射了过去。
箭入乱石,拉直绳子,我们试了试手力,稳固之后,开始收绳将绳梯一步步拉过去,呈倒悬斜向下的样式。
收线到末,绳梯和断开的墓口成功相连,我们将绳梯末端固定绑在了崩塌了的乱石柱上面,试了试,牢固之后,古兴长虎对着上面一声长号,看样子应该是景梁话‘下来’的意思。
令下之后。
上面的所有人背着弓箭,镐钺锤镢之类的工具,依次如蚂蚁一般,沿着绳梯悉数下到了墓里。
映入眼帘的是:
宫殿巍峨,雕宇古塔,棺石无数,画壁绕岩。
倾柱数根,塌石楼两座,三道并立,被砸碎了一道,叠棺铜鼎,落石穿凿,断岩处偶有机阔断裂的痕迹,交错的石条断裂,利剑长矛落了在了好些地方,锈迹斑斑。
下墓的之后,为了安全起见,由几个穿了竹制盔甲的山民拿着弓箭、刀枪走在前面探路,以防还有其他的危险出现。
暗夜在我们身后道:“这一段路还算安全,前面是九棺三叠,铜鼎镇棺,不过那铜鼎被一根倒下来的石柱压住了半面,上面掉落的岩石掩盖了大半。从断崖的进口到这里距离,还有这里空间的大小来看,应该是主
墓室,再往深处,我们没有进去过。”
我们进来已经有十几丈的距离,白天,阳光虽然照射不进来,却借着周围的暗光,能看得里面一清二楚。
柳璃和婉姨在一侧好奇道:“何为九棺三叠、铜鼎镇棺?”
论下墓的经验和这些关于风水葬经的东西我不如暗夜和李长庚,我虽知晓九棺六叠的意思,在他们面前,我便不好开口了。
李长庚在一侧予他们解释道:“九棺三叠,便是九口棺材,摆成三角形状,交替叠三层,这种墓葬的方式多见于周墓,这申墓在徐墓之下,下海上地,水土相承,下位七佑之势,佑的便是上位的天子之势,徐王乃
是景梁开国帝王,申候乃是开国国师。从七佑说起,是七峰佑主之势,魁、斗、元、佑等七星拥簇帝王之星,起初我们以为申墓在下,七佑佑的申墓,却是反佑,没想到塌方出了个徐墓,徐墓在上,便是正佑,此乃
《葬经》所录,正反七佑......”
婉姨在一侧听他说了这么久,还没说到重点,便皱眉道:“得了得了,老婆子对这玩意儿不感兴趣,你就直说这九口棺材里面有没有他们要的财物,或是我们需要寻找的其他东西。”
李长庚闻言,只得中断回道:“九口棺材只有一口葬的是墓主,既然是正反佑地,地势有水有土,里面便该有金、木、火相生相克才对,财宝肯定是有的。铜鼎镇棺,动则倾山!古鼎是反正是不能乱动的。”
张非在一侧皱眉道:“这来了都来了,还有什么动不得,海蛟一震,这不能动的全动了,我们也听不动你说得那些个葬经,倒不如先过去看看。”
婉姨在点头道:“对,走吧,跟上去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