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姨、柳璃、骆驼、李九义几人带着夜明珠在底下寻找师父的踪迹,一并看守被绑的古兴长虎,我、影儿、暗夜、季无虚、魏成、李长庚、胡力挟着古兴原狼从底下上来,出了古井口,跟着几个喽啰回了他们聚集地所在的洞窟。
我们的位置乃是须洹主峰,唤作须洹峰,主峰之上山丘无数,面积也大。听张非说,要找竹林,只有往东南向走,有个山峰唤作刺竹峰,上全是刺竹子,那竹子根结处全是刺,竹竿硕大,所以叫刺竹。
水下金字塔上我发现了有黄色玉蝉存在的痕迹,说明底下很有可能便是申墓,黄色玉蝉的存在足以说明瑶光位眼的存在,我们打围合计。
要下海寻找东西,最大的阻力便是没有空气,其次便是水压、照明,再者便是未知的危险,譬如不知名的生物的存在,抑或是造墓时候布置的机阔,谁也不知道底下有没有守墓而养的水尸,抑或是其他如涅盘树那般危险的植被。
这些问题,都要一一考虑进去。
经过我们一番讨论之后,得出如下解决方案。
一,水下空气的的问题,用刺竹竹竿绑成捆,再用十几斤的大石头系上绳子沉海,刺竹竹干厚实,受压不易破损,主干里面空气也多,我们下海之后,可以游到竹子飘浮处用匕首扎开竹竿获得空气维持呼吸。
石头加绳子,绳子捆竹捆,就像是在海下放风筝一般,绳子的长短,决定竹捆飘浮的高度。而竹捆飘浮的高度决定我们每下潜一个位置,都有空气可以呼吸。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准备许许多多的竹捆绑在石头上,然后用长短不一的绳子系住,绕着申墓所在的海域,全部沉海。
这些竹捆沉海之后,绳子的长度不一,每隔八丈左右,便有飘浮在海底的竹捆,我们下潜的时候,便可每个八丈左右得到竹捆,然后用匕首扎开,获得空气,维持呼吸。
二,照明,照明的话,海里有海月可以提供照明,但是这片暗海里面没有,我们当初吃了那些大的海月还致幻了,也没有捕捞,所以得另做打算,目前能用的便只有我从云鹰手里得来的那颗大夜明珠。夜明珠在海里的光照范围也有十几丈的阔度,勉强可以维持下海用。
三,水压,一般的水手下去,绝对挨不住深海处水压的挤压,洞窟里找出了有武功,而且内力深厚的没有几人,要往深处潜水,就只有我们的人。暗夜、柳璃不太通水性,李长庚内功不高,便只有我、影儿、骆驼、魏成、季无虚、胡力下水之后,能用真气维系抵抗水压,一共六人。到时候下水之时,我们六人在水下三十丈左右继续下潜,洞窟里面水性好的水手,留守在三十丈左右的距离作为接应,我们六人继续下探。
四,水下的其他危险,水尸、鲨鱼等,须洹的周围多的是鲨鱼谷,难免会有鲨鱼从外海潜入岛下暗海之中,但昨日下海的时候,我们没有瞧见鲨鱼的存在,没瞧见,不代表没有,不得不防。随身匕首要带,到时候遇上危险,得见机行事。
商议好这些问题之后,我们开始准备,山里的匪徒约莫一百八十几人,一半跟着我们一行去刺竹峰伐竹,一半就留在这采石场开凿石头,准备绳索,我们这一番准备至少三天的时间,其间还需要人下古井,去到暗海给婉姨他们补充食物、水袋。
听闻张非所言,刺竹林乃是一个巨大的海峡之谷,呈一个大的缺口形,看上去乃是愁海外海和须洹岛暗海交接的地方一般,但是山上刺竹遍地,加上有行尸蹿行,他们一直没敢过去,具体如何或可未知。
我们此行要去砍伐刺竹,必然凶险。
我将古兴长虎的一柄偃月刀配上,季无虚拿回了自己的寂灭剑,暗夜配剑,魏成佩刀,各有各的武器,此番带着山中匪患都备好了武器,不再畏惧他们口中所说的行尸,我们一路向着刺竹峰挺近。
山溪流岩,清风拂面,正是人间四月天的好天气,山花烂漫,有彩蝶纷飞、蜻蜓点水,也有翠鸟啼鸣、鹤立雾松。
我们沿着山路一路刨开杂草,驱赶蛇虫,一路到了刺竹峰脚下。
刺竹峰上,依旧山花铺径,却少见了飞禽走兽,张非在前面带路,到了一条乱石径道上,他止步,对着我们道:“这山上刺竹虽多,却也行尸常行,山中岩洞居多,这些行尸畏惧阳光,昼伏夜出,我们得趁着天明,赶紧砍了竹子回去。”
他指了指山道不远处一处茂密的郁郁葱葱,继续道:“咯,那便是刺竹林,这山里多得是,这种竹子高而大,远比一般的树木高了许多,周身带刺,大家动手的时候,注意安全,带好皮手套,小心伤着。”
我闻言,心道畏光的行尸,倒是没有见过,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李长庚,问道:“李道长,这畏光的行尸,你可知道是用什么毒虫炼制的吗?”
李长庚闻言,回道:“畏光的行尸多是畏光的毒虫加药草炼制,常见的便有七孔蜘蛛、伏地蜈蚣之类,听他们说这山中的行尸存在已久,估计是用斑剑蛇油和以穿山蚤炼的行尸,这种尸体脚步僵硬,靠啃食动物血肉维持生,断头能生,须分尸至死,或是火烧尽头部蛰伏的穿山蚤毒虫可灭。因为穿山蚤的缘故,这种行尸能龟息长达数百年,也是我所知道能活的最久的一种炼尸手段。
这种行尸畏惧藿香液、雄黄、糯米之类的东西,民间常用的驱鬼镇邪的东西多含有这些,便是源自于此。
我见这山上多次见过斑剑蛇,或许他们说的昼伏夜出的行尸,便是这种行尸。这种行尸力大凶猛,却不见得有多灵活,我们手中武器,足以应付,大家不必太过担忧。”
暗夜在一侧道:“这山中多是凋城断垣,以前应该是一个大的城池才对,现如今凋落成了这般,个中缘由,或许是山中行尸的存在导致。”
我在一侧叹气道:“帝候一人之死,万人陪葬,历来都是一种无道的做法,走吧,上山。”
我们没有进山过深,只在了半山腰一稍微平坦的地方开始伐竹剔刺,准备竹捆要带回去。
忙碌了整整一天,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我们开始返程,天黑之后,有山尸嚎鸣,我们加紧步伐,但凡偶遇出来捕食的行尸,都是一刀两段,直接了结,避免节外生枝。
一日伐竹之行,还算顺利。
回了洞窟之后,扎捆刺竹杆,做好一切准备,连日赶工,大量的竹捆系石头成堆,准备该准备的下海潜海用的东西,一共耗费了三日半的时间,加上运送到古井下的沙滩之上,已经过了四日。
沙滩上的海水又涨了几尺,快要没到那‘申墓’那块石碑的根部了。
瞧着涨潮的架势,多半再有半个多月,这潮水便会蔓延过沙滩几丈的距离,直到完全没过那块石碑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