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住我的鲨鱼嗅到了血腥的味道,全都转向向着落水被咬的那个壮汉游了过去,鲨鱼的背鳍像是划在水面的尖刀,将那一团血腥搅得更加殷红。
我被婉姨和柳璃伸手拉了起来,身上浸润了海水,一身狼狈。
“李大哥,你没事吧?”柳璃皱眉关切道。
我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水,摆手回道:“我没事,不用担心,先救人。”
但凡昨晚所有吃了那巨大海月的人,都在今晨产生了幻觉,不论是划船的还是睡觉的,无一例外。
“先救人,敲晕了再说。”暗夜指了指那边还在械斗的几个汉子,转身一跃,飞了过去。
吃不习惯的缘故,嫌弃那大海月的腥味太重,也只有我吃了一块,好在我们从中原来的其他几个人都没有吃那海月,都没有中毒产生幻觉。
婉姨的人或多或少都吃了,吃的多的,压制不住,只得敲晕,吃得少的,被我们打伤之后,便清醒了过来,后怕的呆在原地。
好在我们之中,轻功俱佳的人多,落水的汉子没有几个,除了那个被鲨鱼撕裂的汉子之外,致幻严重的也就另外一个。
我施展凌音步在海面疾走,伸手要将他拉起来,他在水里扑腾,见我出手要拉他后脖子的衣服,他却一拍水面,一刀向我砍来,骂道:“小杂种,还想偷袭你爷爷。(景梁语)”
我闻言,也不知道他在嘀咕些什么,看他一手划水,一手挥刀怒目,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话。
要在水面停留,我还没那本事,直接顺势向着临近的一个筏子飞身过去,落在甲板上,准备再次转身飞过去,夺了他的刀,将他救起来。
那群鲨鱼分尸第一个汉子的位置离他不远,周围越来越多的鲨鱼开始靠近我们。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峡谷,不远处的鲨鱼的背鳍蹿动,越加密集,这是根本就是一个鲨鱼的聚集地。
我随手从身后胡力手里拿过一把刀,“刀给我,他手里有刀,我避不开,我去救他。”
胡力将手中的佩刀递给了我,我提着,旨在要凭借武功打落水里那汉子手里的长刀,再将之提起来,救回筏子上面。
不远处的鲨鱼蹿动,刻不容缓,第一个汉子已经死了,估计很快就会被它们吃的干干净净。
再次真气一运,我踏着微波,施展星罗凌音步,急速掠过海面,直奔那还在水里喊杀扑腾的汉子。
那汉子见我过去,又骂了起来,一手划水,斜拉着身子,一手举刀,对着我嚎叫。
这时候那还顾得上他的感受,我抬手一刀,内力一震,直接对上了他的刀,他虎口吃疼,抓不住刀,直接被我的刀弹了出去。
我弯腰伸手向着他的后背一抓,扣住了他的后衣领,将之提了起来,脚下运力,猛踏了一下水面,借力使力,腾空跃向魏成离我最近的第一个羊皮筏子船。
就在我提着他掠过鲨鱼涌动的空中的时候,一头凶恶的鲨鱼扑空而起,跃出水面,咬向了我们。
我一手提着那厮,一手拿着刀,对准那鲨鱼的血盆大口猛地砸了下去,再次借力使力,跃开几许,那鲨鱼两排牙齿森然,长刀入腹,落下水去。我再次踢了一下它的上颚,脚划过它的牙齿,猛地加速,向着筏子奔过去。
又是一只鲨鱼猛地蹿了出来,我手中无刀,又提着那壮汉,只求在速度上能快些上船。
哪知那汉子幻觉还没清醒,估摸着是吃了太多昨晚那种大的海月肉,根本醒不过来,他被我提着,怒目瞪了我一眼,猛的抬手一拳向我胸口砸来。
人命关天,为了救他,我只能挨着这一拳了,脚下星罗凌音步需要我运气,这时候根本运不过真气来抗住他这一拳。
“嘭”一声响,我胸口正中了他猛烈的一拳。
我一口鲜血喷了出去,这厮竟然如此蛮力,吃疼之下,我只得松手,看他的样子,一拳未过,又要补上一拳,我不敢怠慢,要是再挨他一拳,只怕我都活不了了。
弃之,我连忙运气护住胸口,直接施展轻功上了筏子,婉姨和暗夜迅速奔了过来,接住我落下的势头,我捂住胸口,缓缓运气疗伤。
再看那汉子落下,还没全身入水,一头大鲨鱼猛的扑出水面,直接一口咬住了他的脑袋,但见那汉子脑袋在鲨鱼嘴里包裹严实,直接奔拉入了水中,水面上一阵扑腾之后,又是一群鲨鱼围了过去,海面上,又是一
片猩红。
“所有人,都往筏子中间靠一些,没本事,别给老娘站筏子边上。”婉姨对着临近的其他三艏皮筏子船吼道。
所有人闻言,都急忙往皮筏子中间靠。
我们的羊皮筏子船是用几十只羊皮吹涨链接而成,虽无遮风挡雨的舫楼,中间的面积却颇大,中间修有木围栏,固定我们所携带的物资,也铺有干草供我们休息,这时候所有人都站到了堆砌物资的木箱子周围,冷静的看着海面上那些游动的鲨鱼。
“前面那个峡谷就是岸边了,婉姨,我们该怎么办?”魏成站在一侧,看着婉姨问道。
而我则是由骆驼守护着,坐在地上运功调息胸口的伤。
婉姨看了看海面上无数游动的鲨鱼的背鳍,皱眉道:“本事高的,划船,这里离那峡谷的岸边也只有十几里的路程了,上了岸再说。”
影儿从怀里摸出一个师姐配制的丹药,给我服下,以疗身上的内伤,我吃了之后,收了运息,站了起来。
婉姨问道:“靖儿,你没什么大事吧?”
我回道:“婉姨,我还好,只是挨了一拳,受了些轻伤,不大碍事。”
婉姨手中钢杖一提,果决道:“那便好,这里武功不低的,便是你、暗夜、我、柳姑娘、还有抱剑那位,你受了伤,你和柳姑娘一队,我们其他三人分别一人一个筏子,负责保护划船的人,我带的十几个人死了两个,其他人都中了昨天那大海月肉的毒,清醒的没有几个,划船的话,还得由你带的人作为主力,我带的余下几个清醒的人做辅,然后我们几个负责安全,一旦鲨鱼扑上来咬人,便用武器打下去。”
暗夜和柳璃都拱手道:“谨遵婉姨安排。”
婉姨闻言,看了看抱剑站在一侧的季无虚。
季无虚点了点头。
婉姨道:“那便好,我第一艏,带人开路,暗夜第二,柳姑娘第三艏,他第四艏。”婉姨说完指了指季无虚。
我们的人和婉姨的人,都训练有素,丝毫没有临危乱局的样子,婉姨年纪最大,资历最老,她说的话,在这时候俨然便成了指令,我们无不遵从。
羊皮筏子船不像大船大舸,靠的只是我们安置在船边上的桨和船帆游动,要想脱围靠岸,也非此操作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