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那突出半崖的楼宇近前。
冰凌挂壁,但凡水流过的地方都积成了厚厚的冰。
巨大的门楼被两根柱子三分,柱子上缠绕的是那神殿后殿门口那种六足双翼的怪物,一边柱子一条,面目狰狞的对视斜向下看着门口。
我们从门口进去,两侧列着两列手握长矛的雪族人雕像,感觉是进了一个守卫森严的大殿。
大殿之上,一只巨大的六足双翼怪物雕像栩栩如生,一侧立着一个手握树枝的和尚雕塑,看样貌有点像空桦镇时候,那祭祀帆布上的慈贤法师像。
那六足怪物神情温顺,双眼看着慈贤法师手中的那一截树枝。
我仔细看了看那截树枝,应该是那画上的优昙钵罗树枝,看着这一人一兽,法师面带微笑,那六足双翼兽眼神里透着期待,似乎都在等着钵罗花开。
一人一兽后面,乃是一座巨大的冰雕古树,枝桠蔓延,将它们笼罩在了树下,阳光照射进了大殿的门口,我们可以看到的事物便只有这些,再往深处,便是黑暗。
我们从雪族神殿逃出来的时候,出了随身携带的东西,什么工具都没有了。
我身上有当初云鹰赠送给我的夜明珠,其他人身上都有火折子。
为了节省材料,我从怀里摸出了那枚夜明珠的盒子,打开,光芒照射,将整个宫殿照的明亮。
连岭几人没见过这么大的夜明珠,都怔怔的看着我手中的珠子,连岭贪财,两眼放光,对着我道:“这么大的夜明珠,得是多少钱买的,难怪几位能随随便便拿出几千两的银票来,原是这等高贵的人物,倒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了。”
“连老爷子,客气话就别说了,咱们现在都被困在这里,先找找出路再说,大家都不要轻举妄动,毕竟这里是雪族人守着的钵罗王墓地,这里面会遇到什么东西,大家都说不好。”我回道。
“是是是...”连岭点着脑袋,恭敬的回答。
玉蝉作为雪族的圣物,而这里又是雪族的‘荒古’禁地,既然被逼到了这里,或许真能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也不无可能。
冰雕的巨树,很多枝桠树叶都经过了漫长的岁月,有融化坠水的迹象,坠水因为严寒又凝聚成了冰凌,原本优昙钵罗树的模样,现在成了一株枝干犹存的‘垂柳’模样了。
这大殿里所有的雕塑都裹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冰雕也是如此。
那双翼六足怪和慈贤的石雕都是两丈多高,后面的冰雕巨树更是有九丈之巨,枝繁叶茂般,似柳非柳。
夜明珠的亮度足够照亮我们前行,我们沿着巨大的冰雕钵罗树往深处走,一块巨大的石壁拦断我们面前的路,石壁之前,乃是一道宽六丈左右的方向长石台阶,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站立的地方,底下乃是空的,下面便是那蔓延到地底的石台阶。
整个石壁之上,雕着一个雪族人供奉那六足怪的场景。
暗夜看了看我,指了指面前方向通入我们足下地底的石台阶,道:“下去看看?”
“那是自然。”我点了点头。
未知的地方,最是充满危险,我对着大家道:“都把兵器带好,随时准备迎接意外。”
我手里拿着夜明珠,要走在前面,柳璃提着两面三尖刀要走在我前头,“将军,你没有武器,让我走前面吧。”
我伸手拉住了她的衣服,皱眉道:“还是我走前面,相信我。”
柳璃也不勉强,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李长庚在一侧提醒道:“李将军,听天师说过,管英和李昆两个师兄弟乃是拜入姜远宁门下的亲兄弟,李昆为长,曾携带暗红色的玉蝉入颛顼帝墓,其人也是养尸的高手,蚀骨蚕养尸之法,当奉之为祖师。
这天下的用死人养成的活尸,属蚀骨蚕毒变异的活得最短,只数十年之久,但是其毒性蔓延的范围最广,能用活人养活尸。蚰蜒、尸鲎、蚓螈、南疆蛊毒一类,我都不是很熟悉,但是那些东西养出来的活尸,能活成百上千年,当初在梵净山南梵佛墓的时候,那守墓僧便是此一类。
管英和他乃是亲兄弟,恐怕都会用蚀骨蚕养尸,其养尸之术,应该是极为厉害的,下去之后,当十分小心才是。”
“多谢李道长提醒。”我回道,李长庚会养尸之术,知道这些事情并不让人意外。
我走在前面,其他人依次跟上,我们沿着那石台阶缓缓而下,大约行出了一里的路程,台阶的尽头,乃是一个圆形的地宫,只是周围的石壁都变成了冰壁,俨然一座埋在地下的冰宫。
从位置上看,我们现在所在的冰宫便是在哪上面的冰潭之下了。
“爹,我们还要跟着他们下去吗?”连贵有些发悚,七尺男儿,裹着厚厚的雪装,拉了拉他爹连岭的衣袖,走在最后面。
连岭低声骂道:“你怕什么,跟着大家走,不会有事的,别害怕,指不定能在这里面找着什么好东西呢。”
连贵挨骂,只得‘哦’了一声,依旧跟上。
我们迈入冰宫,上面果然是那冰潭,我们竟然到了那冰潭的底下,抬头看上去,无数甲胄的冰尸冻在了上面厚厚的冰层里面,上面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丝阳光的迹象,我们站在冰宫中间,就像是看一个巨大的结人琥珀一般,十分恐怖。
周围墙壁里面,也都是面目充满了恐惧的各种冰尸,他们被永久封冻在了周围的冰层里面,惊讶、恐惧、害怕无数种负面情绪的尸体,似乎都在面目狰狞的看着我们。
他们有的像是周时的侍卫,有的却是雪族人的尸体,我们就像是包裹在了乱葬冰巢中间一般。
这里面冷得紧,周围全是冰壁,还有有四道通向东南西三面的拱门,拱门高四五丈左右。
夜明珠的光照射不完,我们只能看清楚这冰宫主殿内的情形,周围全是冻在冰里的死尸,感觉阴森森的。
“连叔,我想屙尿......”丁田声音有些颤抖,小心的拉着连岭的衣袖。
连岭皱眉道:“瞧你小子那怂样,随便找个角落呼啦了便是,这阵仗都吓出尿来了。”
听得出来,连岭骂他的声音也不是底气很足,毕竟这样的环境之下,谁都不好受。
“李道长,我们该往那道门?”暗夜在一侧问道。
李长庚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司南小罗盘,放在了地宫的正中间,拨动司南黑铁针,等它转停,果然我们下来的方位乃是正北方,其他三个方位都是标准的东南西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