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收了弓箭和木矛,哑鼓走到蓝凝面前,用古怪的双手合掌的礼仪对着她弯腰微笑,蓝凝惧怕,搂在柳璃怀里。
哑鼓再次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蓝凝也听不懂,小心翼翼的从柳璃怀里探查头来,一个劲儿的摇头。
哑鼓皱眉,从怀里摸出了一把石头磨成的匕首,我下意识的站了过去,生怕这人对蓝凝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来,蓝凝的血有治愈的功能,难道这些怪人能嗅出个所以然来?
他看出了我的意图,咧着嘴做出了极其难看的笑容,随后拿着匕首在自己的食指上轻轻点了一下。
他的食指被匕首刺了一下之后,冒出了一个小小的血点,竟然也是蓝色的血,他举着手指,对着蓝凝。
蓝凝见状,才从柳璃怀里走了出来,伸手在他的匕首上,小食指一点,一般的蔚蓝色血液,十分耀眼。
古雅在一侧和哑鼓叽里呱啦了说了几句,哑鼓伸手示意蓝凝牵着他。
蓝凝见着他下巴上象征族群的疤痕,有些畏惧,还是缩回了柳璃怀中,哑鼓对着柳璃笑了笑,比划着手势,看他挥舞手势的样子,应该是邀请之意,他对着古雅说了几句,古雅转身从他们的队伍中间奔着山脊那边去了。
原来是蓝凝的族人,他们收了武器,哑鼓命人松开了连老爷子和连贵,并且做了个歉意的手势。
“原来这孩子竟然是他们的人!”连岭对着我们道,“难怪你们上山要带着她,几位是不是一直都知道这山里有这些野人?”
我解释道:“连老爷子,我们也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只是碰巧而已。”
连岭回道:“也好,不管是不是碰巧,至少我这老命算是保住了。”
我们在他们的围簇之下,哑鼓带着我们继续向山脊那边走,却见着古雅牵着一只白毛的大牦牛走了过来,牦牛身上点缀着一块大彩色的布,类似于我们骑马的马辔鞍一般,古雅将之带到了近前。
哑鼓走到了柳璃牵着的蓝凝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是要邀请她两一起上牦牛。
牦牛一身长长的白毛,雪白纯净,原来这些人身上披着的便是那牦牛的皮毛。
他们被镇上的人称之为浑身长满白毛的野人的缘由便是由此而来。
柳璃会意,将蓝凝抱了上去,自己在古雅一侧,牵着牦牛在雪地里行走,蓝凝有柳璃身边,倒也乖巧,柳璃说啥,她便做啥,安心的骑着牦牛跟着大队伍走。
“大兄弟,他们这是要带着我们去哪儿啊?”连岭好奇的对着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
“跟着走走看吧,也许是要去他们的部落里。”我回道。
天色快暗了下来,我们跟着他们走了半个时辰的路程,越过山脊,到了一处山谷,谷中平坦之地多,林子偏少,近到一个林子边沿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了坐落在山谷里的白色幔帐,一个个圆圆的账包,像是散落在地上的肉包子,周围有穿着牦牛服装的人在活动。
该是到了他们的族群了。
哑鼓带着众人下了林子,到了那部落,那些幔帐里走出来一些人迎接,我们跟着被带到了中间一个巨大的幔帐之中。
这个幔帐里摆着很多熟食,还有牛奶之类的东西,花布铺地,堂皇尊贵,是他们的领首的幔帐。
两个裹着牦牛大衣的女子走了进来,站立在哑鼓的两侧,古雅也遭了一块布坐下,也邀请我们入座。
柳璃牵着蓝凝坐在了他们安排好的位置,而我们则是被安排坐在下首,围成了一个圈,面前的地上牛皮摊开,裹着各种肉干,摆着酒袋子。
哑鼓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示意我们动手吃。
我们见他们动手吃了起来,我们也不客气,大家都吃了起来。
幔帐很大,他们在中间升起火堆,我们围在一起取暖,碍于无法言语交流,我们只能通过比划交流。
柳璃对着蓝凝道:“凝儿,把你怀里的蓝色玉蝉拿出来给姐姐好不好?姐姐要找这东西存在的地方。”
蓝凝喝了一口袋子里装着的牛奶,一擦小嘴儿,从怀里摸出了那枚蓝色玉蝉,交给了柳璃。
“姐姐,给。”蓝凝乖巧懂事。
柳璃接过玉蝉,将之用手举着于哑鼓看,手势比划着我们要找这东西。
哑鼓见了蓝色玉蝉,神色瞬间变得恭敬起来,急忙恭敬的双手托过去,仔细看了看,随后恭敬的要人找了一张华丽的布帕,包了起来,放在一张小木台子上,像是供奉一般,随后他们所有人都合十默念了三次听不懂的咒语似的。
蓝凝疑惑的指了指那台子上的玉蝉,嘟着正在吃东西的小嘴,对着哑鼓道:“那是我的。”
哑鼓听不懂,皱眉眉头,也看出蓝凝的意思,却摆了摆手,指了指蓝凝,比划着那是禁物,不可亵渎一般。
柳璃安慰蓝凝道:“凝儿乖,就让他们先帮你保管着,他们是你的族人,不会伤害你的。”
蓝凝闻言,才悻悻的‘哦’了一句,继续吃他们放在中间地布上的食物。
不得不说,这些食物看上去不好吃,实际上却美味的紧。
柳璃指了指被他包起来的蓝色玉蝉,挨个指了指我们,然后指了指那玉蝉,意思是我们要寻找那东西。
哑鼓见状,皱着眉头,连连摆手,一脸的抗拒之意,意思是那东西我们不可以接触。
我们没法,只得作罢。
夜深,大家都就着幔帐里铺在地上的牦牛大皮睡下。
后面的几日,他们拆了幔帐,迁来了锁在一侧的牦牛,装上行囊,继续赶路,我们也他们带着往那三座连成塔状的山峰继续走。
约莫七八个昼夜更替,我们到了那三座雪掩的山峰里面,倾斜的山面,一道长岭中分,我们到了有一个埂子,但见他们一行人都面露喜色,看样子是到地方了。
上了那道雪掩的埂子,岭上的耐寒的树木没有那么茂盛了。
路过一个狭窄的山缝隙的时候,两侧的崖口上,雪坡上都有木架子挂着穿着牦牛大衣的死人,像是受了绞刑吊死的一般。
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刑场,还有秃鹰在架子上啄食腐肉,有的皮衣已经腐烂,有的能见着枯骨,我们看得发悚。
李长庚在一侧道:“这应该是他们的坟地,凉州有个小部落的人便有这种葬法,估摸着是天葬的一种,大家不必害怕。”
众人听了,才缓了缓情绪。
穿过山缝隙,到了一处广阔靠着那三座连峰的中间夹坳处,见了无数散落在山里雪中的屋子,像是坐落在雪地山间的一个小村庄一般。
他们的屋子都是就地取材,累石成屋。
这样看来,这里才是他们部落的主要居住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