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沈三缓缓道来:
“我本是玉衡山北人士,家中贫寒,只我和家母相依为命。
几年前,盘县四个寨子里的几个长老出山以雇佣人回寨子进山采药为由,四处招纳贫家子弟去盘县。
入山之后,并没有急着被派进山里采药,而是由三大长老传授武功,说是岛上有不少野兽,不会武功,很难进去采药。
众人武功练得差不多的时候,才知道进龙楼岛并不是为了采药,而是为了去龙楼找出马家的祖藏。
我们所有被招纳进山的子弟,都被许以重金,只要进去能出来,不愁银钱。
四拨人进了岛上,出来的就只有我一个,他们绝大部分都是进了寨子里的龙楼岛,在一处四季开花的一个环形地段染了瘟疫,最后全身长满鳞甲而死。
你们去过盘县里面,应该也听说了岛上闹瘟疫的事情吧?”
骆驼闻言,在一侧解释道:“岛上不是闹瘟疫,而是那一带有一只毒蝴蝶,会附在动物身上产卵生毒,进而慢慢长出橙色的鳞甲,导致死亡。”
沈三闻言,恍然,回道:“竟然是那美丽的蝴蝶的问题,可笑他们还以为岛上闹瘟疫。
我们进去之前,吃的食物就一直加了各种强身健体的药,后来才知道是为了抵抗‘瘟疫’的药,进山之后,药效全无。
那龙楼之上盘了蚁槽,乃是寨子里的的秘密,只是后来我们进岛之后,才明白的,村里的人私下都知道,龙楼上的雨后金龙,乃是一种金色蚂蚁出槽的景象。不知二位可去过龙楼岛见过此景象?”
我缓缓点了点头。
沈三问道:“也对,你们都知道那不是瘟疫,而是那蝴蝶有问题,想必你们已经进去过了。既然是蝴蝶有问题,你们应该也已经告诉寨子里的人了,为什么他们还要抓我呢?”
我回道:“蝴蝶的问题,我们没有告诉他们,岛上并不安全,我们要的东西已经取到,便退了出来。我看你手臂上也有鳞片,你到过龙楼吗?”
沈三回道:“我没有进去,他们前面进去的人吓了好些出来,说是里面闹鬼,吃人的鬼!我娘亲年迈体衰,我不想死在里面,我和那些折返的人一路回走,穿过那蝴蝶繁多的地方之后,其他人全部死了,只有我一
个人活着走了出来。
我的手臂上也长了鳞片,却没有蔓延,我也没有死,他们认为我的身体血液能够抵抗瘟疫。将我抓了起来,囚禁在密室里,喂各种药给我吃,割开我的皮肤,取血研制进岛的药,我也就成了他们口中说的药鼎,后
来他们去寨子外面,抓了许多贫家人来试验,进岛之后也都死了。
我就成了他们唯一能进岛的希望,我每日被他们灌药,试毒,割血,过得生不如死,嘴里塞了一大块棉花,连咬舌头自尽都做不到!生不如死,直到有一天,我身体已经不堪重负,他们觉得我需要休养,才没有在
我身上动刀子。
丧心病狂的是他们那段时间没有我的血用来做实验,他们的三个长老议论,说是我的体质或许特殊,能活着出来,不如将我的亲人抓来,也许一样有效果,竟然打上了我年迈母亲的注意。
几天之后,我的母亲被他们抓进了寨子!!
养伤的几天,我昏迷不醒,没有被捆在柱子上,而是躺在一侧的病床上,有一天我突然醒了,密室里面只有两个家奴看守,我看到了一边柱子上,绑着我的母亲!母亲已经被他们折磨的不成人样,我怒意上涌,拼
进全力杀了两个守卫,背着我的母亲从他们的密室里逃了出来。
他们的囚室就修建在寨子边沿,临近后山的一处,好在我们逃出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开祭祀大会,守门的人很少,我接连杀了几个,奔向后山。
不能走大道,而是闯进了玉衡山山脉,在山里穿行,我的母亲奄奄一息,神志都已经不清晰了。
他们得知我们逃走,连夜派人追赶,我背着快不行的母亲,自己也十分虚弱,穷途末路,到了一处悬崖,下面便是奔流不息的巫溪,我们被逼得跳了下去,巫溪在玉衡山一代,水流湍急,连船都不能行,何况我们
跳下去,求死之心已切,我背着母亲跳了下去。
哎,我的母亲说是我杀死的,便是如此。我本想和母亲一起死的,却不想我被人救了起来,却失忆了。”
我看骆驼听了沈三的话,脸上的怒气依旧不减,却不是对着沈三,而是皱眉骂道:“看来这盘县的几个寨主长老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干出这般泯灭人性的事情来。”
听他说道这里,我想起了施如音,还有他的儿子季如歌。
“那么你现在想起来了,你可记得施如音?”
沈三闻得施如音的名字,脸上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随即暗淡了下去,继续说道:
“记得,当初我摔坏了脑子,就是如音救了我。
只是现在我记起来了,恐怕要负了他们母子,等我身子恢复之后,我便要进山找他们几个长老报仇,所以......我希望如音的丈夫能......”
我皱眉,“他的丈夫?你说季无虚?...”
他点了点头,回道:“虽然如音恨他,但是我希望......”
我回道:“呵,别想了,看那样子,他比你还失忆的厉害,他那人不油盐不进,可不会心生怜悯。”
沈三闻言,沉默了许久,随即喊道:“遭了,我昏迷多久了,将军,你救了我几日了?”
我闻言,诧异道:“什么遭了,我们在巫溪水驿救得你,如今已经过了两日,估计晚间便能到达娄底县。”
沈三道:“我在浊水溪后面的马道上被荆城带人伏击的,他们应该知道我的住处,我担心如音和我儿子如歌......”
我回道:“我们是在水驿劫了你便走的,他们的即便是那荆城要折返回来,也不可能比我们先到娄底县吧?”
沈三皱眉回道:“将军,你可是杀了那荆城了?”
我摇了摇头,“只是敲晕了。”
沈三一脸担忧的神色,回道:“这江上来往的船只极多,我看这船也是一艏商船,航行的速度不快,如果他们乘坐小船,自然比我们快,将军可不可以加快些速度,我担心我的妻儿......”
我对着骆驼道:“骆驼,快去叫船家全速前进,不得再休息。”
骆驼闻言疾疾出了房间,下楼奔船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