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县四个寨子分四家,虽然有内斗,但是守墓的几个长老做的事情都是基于全寨子的利益的,出门在外,对四家的弟子都是一视同仁,四家的弟子包括几个寨主都是对他们的长老礼让有加的,不会轻易违拗。
荆城见了他们上前来行礼,心下纳闷,腰板一挺。
“你们怎么在这里?”
马军指了指我们一桌,回道:“家主吩咐我们送客人出山。”
荆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来,回道:“他们要的东西拿到了吗?”
马军点头。
荆城示意他二人站了起来,马军上前小声说了些话,荆城点了点头,看样子是马军告诉了他我们替他们打开了祖墓得到了里面进山的东西,又利用小甲和灵音得到位眼的事情。
他们押着沈三走了过来,我见状站了起来,荆城拱手对着我笑道:“诸位,幸会,当日我有事急急忙忙的出了山,没有招呼诸位,还请见谅,此番在这里遇见了,老朽这里谢过了。”
我拱手回礼,回道:“您想必就是寨子里的二长老荆城荆长老吧,谢就不必了,毕竟我们也得到了我们要找的东西。”
马军替我们相互介绍认识,马明招呼小二过来,清理了一边的桌子,他们就近坐下。
马军和马明虽然和我们一同吃了酒菜,此时见了他们寨子里的二长老自然是要和他一道回山的,所以也不着急这出门了。
荆城闻言,回道:“我们能在这里遇到,也是缘分,不知诸位可用了饭没有,喝一杯再走?”
我指了指桌上杯盘狼藉,对着荆城道:“我们刚刚吃过,就不打扰荆前辈用餐了。”我看了看一边被他们押着坐下的沈三,埋着脑袋,似乎晕了过去,一身衣物乃是那种打斗造成的衣衫褴褛,皱眉指了指沈三,询问道:“不瞒前辈,这位乃是我的朋友,只是不知道他何处得罪了前辈,要抓他。”
荆城闻言,眼神里滑过一丝狡黠,多了一点防备的意味。
“这个嘛,这人乃是我们寨子里的叛徒,几年前从寨子里跑了出来,不知去向,如今老朽带人出山,就是为了抓他回去的。”荆城指了指沈三解释道,“这个畜生巧言连环,十恶不赦,连自己亲生母亲都杀,实在可恶,如今似乎失忆了,恐怕遇到你们也是欺骗你们的,李将军没有被他骗过什么吧?”
听这荆城这么一解释,他说沈三巧言连环,十恶不赦,这一点,我和他们一家接触过,当初我看他在桥头对自己的孩子眼神都是十分真切的,即便不是自己亲生,也如亲生一般对待,施如音也如此维护他,不见得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
荆城如此反问于我,估计是不想我打探下文,我只得淡淡回道:“我们没有被他骗过,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既如此,我们就此别过。”
我们本来都准备走的,只是因为见到了他们,所以多聊了几句。这时候都已经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拱手抱拳礼别。
骆驼没有心眼,知道当初救下杜十三娘的时候,就将之安放在了沈三渔家,沈三这人寡言少语,却是耿直的人,我们刚转身,骆驼便走到我旁边,小声道:“将军,我相信沈三可不是什么巧言连环,十恶不赦的人,我们不救他吗?”
我示意他噤声,小声回道:“这里不便议论,先出去再说,人肯定是要救的。”
暗夜、李长庚、季无虚、魏成、我、影儿、骆驼陆陆续续出了那酒肆,没走出多远,到了一侧一株松柏树下,站定。“暗夜兄,你怎么看?”我对着暗夜道。
暗夜回道:“沈三中间帮了我们不少忙,救是肯定要救的,至于什么十恶不赦,生母也杀,接触过,我不信他会是那种人。”
骆驼在一侧附和道:“对,我也不相信他是那种人。”
季无虚经过施如音的事情,不愿意搭理这件事情,站在一侧,抱着
剑,不闻不问。李长庚是后来和我们汇合的,不认识沈三,也站在一侧,不多言语。
我想李长庚和季无虚在凉州呆了这么多年,或许早就认识,只是不知道这李长庚认不认识施如音。施如音说她是季无虚的妻子,沈三的孩子也叫季如歌,我看不像是假的,中间的恩恩怨怨,谁也不清楚,抑或是李长庚知道一些也有可能。
出于对沈三的关心,我对着李长庚道:“李道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长庚见我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我们走到了松树的另一侧,我小声问道:“李道长,你遇到季无虚之前,可知道他有妻儿?”
李长庚闻言,也惊讶道:“无虚还有妻儿?这我倒是不知道,我在凉州救下他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身受重伤,倒在沙漠里。他忠诚于我,醉心于剑,我打听了一下,知道他曾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狂季无虚,却从来没听过他说过他的身世。”
我闻言,见他不像是说假话,回道:“他的妻子的名字叫做施如音,儿子叫做季如歌?你可听说过这两个名字?”
李长庚闻言,也是一脸疑惑,缓缓摇了摇头,问道:“这个我确实不知道,只是这和我们要就那个被那糟老头子抓的人有什么关系?”
我回道:“此间事情说来话长,我简单的说一下,那人叫做沈三,乃是施如音现在的丈夫。”
李长庚闻言,回道:“原来是这样,那无虚知道这些事情吗?”
我点了点头,回道:“季无虚似乎什么也不记得了,不认识施如音。”
李长庚回道:“无虚在凉州跟了我将近十年之久,会不会是那施如音说谎?”
我摇了摇头,回道:“一个渔家姑娘,没有必要当着自己丈夫的面,说以前的丈夫是一个江湖剑客。”
李长庚皱眉,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只回道:“那便先将人救出来再说吧,既然无虚不记得了,施如音也有了归宿,我们不便打扰,倒不如到时候各走一方,从此互不相欠的好。”
我回道:“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