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色阴暗,已经没了燥热之意。
午后。
武定县,县衙。
骆驼敲了大门,一个小厮出来开门,见了是我,急忙邀入衙内,我带着骆驼和影儿,径直的往公堂上去。
师爷吴寒带着几个家丁,提着灯笼先迎接了出来。
吴寒指了指官案上的座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恭敬的道:“将军,请上座。”
我脸色一寒,道:“不必了,叫孙丙秋给我出来。”
师爷闻言,回道:“小的这就去,大将军稍等。”
不多时,孙丙秋一边戴着官帽,一边急走,师爷簇拥着奔了出来,一并跪倒我的面前,战战兢兢道:“将军造访,下官有失远迎。”
我也没让他起来,踹了他一脚,冷哼了一声问道:“你且说说秦家的事情,那日我救下的三兄妹,为何又被抓了回去?今日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定要你人头落地!”
孙丙秋肩上吃疼,踉踉跄跄的支起身子,依旧跪着,闻言,回道:“回禀将军,这秦家势力极大,无异于一般悍匪,远非我等小小知县能够控制的,不是我不处理,而是实在没法处理,还请将军做主啊!”
慕影在一侧冷哼了一声,“哼,狗官,蛇鼠一窝。”
“起来,先带我去司案房,我要看这几年的案底。”我皱眉,要办了这知府也必须要有理由,否则和那些滥用职权的昏官也别无两样,我虽不是什么好官,但也不能借势压人。
几个小厮替我掌灯点烛,骆驼和影儿和我一起在武定县司案房核对孙丙秋的以往案例,以及税收账簿。
孙丙秋和师爷吴寒在一侧垂侍,一个时辰的巡查,只要几个小地方有错误,并无大的错案,也无贪污之举。
我将手中的案簿放到了一侧,看了看孙丙秋,孙丙秋站了过来。
“将军,不是小的不办那秦家,实在是秦家势力过大,我们无能为力,下官手下可差遣的衙役不过二十,那秦家的门客就是几十上百,算上私自养的杂役小厮更是多不胜数,与江湖匪患无异,很多事情,我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这县衙一干人,早就死了。”孙丙秋一脸的无奈,继续道:“小人为官数载,不敢说造福乡邻,平时的断事情却也公正,唯独这秦家,实在不敢违拗,下官上有老下有小,不想一家子有谁出事啊。”
孙丙秋说完跪了下来,“那秦家,不是下官不管,是不敢管,还请将军明察。”
影儿和骆驼站了过来,影儿小声道:“将军,他所办的案底,确实没有大问题,也无偷漏之举。”
我这时候的怒意渐小,站在的他角度一想,却也如此,这秦家势力过大,在这偏远的县城,确实是一家独大,与匪无异,一个小县衙的十几个衙役确实没有办法。
我一拍桌案,哼了一声,道:“好个秦家!我倒要看看,他秦昆要怎样目无王法!”
看了看孙丙秋,也不能怪他无能,毕竟山高皇帝远,就算是我,也不能领兵乱来,到这小县城处理一个秦家,“哎,罢了,且不追究你的责任,我在定远这段时间,你和娄底县的知县,需要随时听候我安排,我会在定远城呆一段时间,势必要灭了秦家!”
孙丙秋眼神划过一丝坚定,原被懦弱的情绪变得看到了希望一般,长叹了一口,跪了下来,道:“若真是如此,能除了一方虎患,下官替两县百姓在此叩谢将军。”
我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道:“起来吧,我们有事情要先去定远城,你不要轻举妄动,如果有事情,我会派人通知你,你和娄底县知县先商量好,看看怎么接管秦家的家业。”
孙丙秋躬身站了起来,道:“下官领命。”
乡民乃是为官的衣食父母,为官者,在一处,需安一方乡民。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秦家这个奉州的毒瘤,我势必灭之。
我带着骆驼和影儿转身出了门去,临走时候看了一眼孙丙秋,“倘若让我知道你和秦家有什么勾结,我定灭你满门!”
孙丙秋急忙回道:“下官不敢。”
从衙门出来,我们人去马驿,换了三匹快马直奔定远城。
暝色入秋城,远瀑落孤影。
这天已经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
我们也在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到了定远城,魏府。
三人一路奔波劳顿,至晚间,用了饭菜,各自歇下。
奉州郡守的儿子江沉也醒了过来,我和暗夜问了,他姨父乃是奉州一方富贾,家财万贯,这小子乃是偷了他姨父的几万两银票和家丁跑了出来玩,在路上显摆,遇到了孤山老人,所以被骗来了娄底县,孤山老人引诱让他买那千机玲珑盒,实乃和那凤九阴合货骗他身上的银票的。
如今孤山老人和凤九阴下落不明,这小子还死认孤山老人没有骗他,非说要报官抓我们,直到我的将军腰牌给他看了,他才将信将疑。
我让魏成将他锁在了房间里,衣食管够,找了一个小厮去奉州送信,叫奉州郡守过来领他的儿子。
至于秦家和吕家,暗夜说暂时没有动静,那杜十三娘也为醒过来,还在昏睡当中。
一夜无话。
九月初五,晨。
雨已经停了,阳光将整个定远照耀得明媚,我们站在阁楼上,欣赏着这定远城秀丽的风光。
暗夜和季无虚去了武定县,打探孤山老人丁宣和凤九阴的消息。
我让影儿和那阮二去查一查吕家和秦家的底细,然后回来细禀,要灭了秦家,我得先知道当地的情况,做好准备。
我和骆驼则是要去罗浮山一趟,去明阳宫走访一遭,再去暗示打听一下关于那产生诀的问题,‘千机玲珑盒,位眼长生诀’,明阳宫又是赵千山出道的地方,或许能查到一点关于绿色玉蝉的消息。
院子里其他人都已经走了,我和骆驼也正准备出发。
一个丫鬟奔了出来,喊道:“老爷,那姑娘醒了。”
我点了点头,知道是杜十三娘醒了,于是和骆驼跟着去了内院。
杜十三娘卧病的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