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之后,只见周围墙壁上的蚓螈小鼎也都爆裂开了,里面的小蚯蚓状的蚓螈想来是落到水里去了,铁索桥板上面还有一些挂着,也正在向下蠕动着,偶尔有一两只落下水去。
李长庚看了看地宫门口下面的瀑布,道:“这里面的蚓螈肯定不少,这玩意儿在里面没有水,单是蠕动还好,到了水里,其灵活性高了百倍,还要钻人肛腹,出去的唯一可能就是这条路了,这可如何是好?”
影儿闻言,道:“不如我们沿着这条铁索桥往回走,或许能到其他的地方呢?”
杜艮也道:“对呀,这铁索桥的那一段我们不是没上去过么?”
暗夜想了想,对着影儿问道:“我们下来的时候是不是只遇到了巫族的危险?”
影儿点了点头,道:“鬼狼,狼女月姬,毒女夜仓,蚓螈,毒鲎,好像确实都是巫族的东西。”
暗夜回道:“这就对了,道祖至尊势的大墓,一阴一阳,没猜错的话,望月山一个进口,急湍峡飞云湖里面应该还有一个出口,指不定就在那湖中间活葬了卓实的那个地墓附近,我们当时没有去搜寻那涡流的其他道路,毕竟水下无法呼吸。
直到我看了这下面的暗河,从地里位置上看,应该是和上面的沅江并流的,一条在上一条地下,我派人查过,过了这辰州段的沅江,下游的水势远远大过这一段,也就是说飞云湖里面的涡流会在后面的某个州郡和外流汇合。
而这辰州沅江段,只是形成了一个独特的一上一下的地势,加上周围的风水形态,正好组成了道祖至尊势。
我们遇到的危险都是来自于巫族的,里面的悬浮盘地下还记录了孝王南征北战笼络的怪物,也就是说那条铁索桥而上,很有可能就是姬辟方留下的另一个墓道,里面的危险恐怕和上面的差不了多少。
按照我们的现状来看,沿着新一轮的重重机关,反着出去,几乎没有可能。”
冬爷在一侧点了点头,道:“说的没错,我想唯一的出路就是这里,那巫马沅说在飞云瀑布底下得到了这三足小鼎,而这里也出现了三足小鼎,也就是说这里的瀑布是通往外面的那一条瀑布的,也是一外一内,一上一下的两条。
我们大可以先下去看看,我想离外面最近的出口就在这铁索下面的瀑布里了。”
我皱眉道:“可是下面全是爆裂了的三足鼎,水里面肯定有无数的蚯蚓状蚓螈幼虫,其行动极其灵活,我们一下去,体内的虫子势必更加多了,我担心我们还没游到目的地,腹内就会钻入无数虫子致死了!”
冬爷微微一笑,伸手缓缓揭开了自己腿上裹着伤口的纱布,他也撩起了自己的衣服,他指了指自己腹部,隔着皮层,我们能看到游动的蚓螈幼虫,在他的皮层下面鼓动,就像里面钻入了无数蚯蚓。
他缓缓说道:“我的体内虫子不少了,就算是能出去也活不久了,不如痛快点,为大家做个贡献,下来的时候本来也没有打算要出去。这些虫子会钻活人的身体,我先下去一阵,你们再跟着下来,就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大家都知道他的意图,喊了出来:“不行!”
疯道人更是抓狂,喝道:“老东西,你淡定一点,我们再想想其他的办法,肯定能出去的。”
冬爷从怀里摸出了几块商玉,递给了疯道人,道:“你们出去之后,交给茶老头子吧,我们三个就属他最怕死,也最贪,合该他活的好一点,哪像我们两个餐风露宿,什么都看的不重要了。”
我在一侧喝道:“不行,冬老爷子,你别乱想,或许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出去。”
冬爷皱眉,指了指自己的不断鼓动的腹部,道:“你们一路上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你看我这个样子还有活的可能吗,别想了,我现在内脏估计全都是这些玩意儿,你们体内的不多,出去之后,还有救,我这个样子肯定是没救了。能进到道祖至尊势里面看看,我此生也无憾了。”
冬爷说完,猛的一掌对着骆驼拍了过去,直接跳下了铁索桥,落入了水中。
“冬老头!”疯道人见状,也好不太犹豫的跳了下去。
“拦住他!”暗夜对着一侧的季无虚喊道,季无虚离疯道人最近。
季无虚闻言,一个侧身过去,已经晚了,只拉住了疯道人袍子的一个断角。
我拿着夜明珠,看着底下的瀑布,冬爷和疯道人都抓着瀑布边沿铁索,只要一放手随时会掉落下去。
“老东西,你下来做什么?”冬爷瞪了疯道人一眼,“你体内的虫子不多,出去之后还有救。”
疯道人从怀里摸出那些玉器宝石扔了上来,骆驼伸手接过,疯道人道:“劳烦骆驼小兄弟出去之后,将这些带给茶青山那老东西,就说我两不回去了。”
疯道人拍了拍冬爷的肩膀,笑道:“你要死了,我活着也没意思,毕竟都找到这道祖至尊势的墓了,进也进来过了,我也算是了无遗憾,我这把年纪活也活不了多久了,你死了,也没人愿意陪我去偷狗偷鸡来炖了,不如咱们都留在这里吧,反正咱两也无儿无女,了无牵挂了。”
冬爷闻言,不再反驳他,二人相视而笑。
我们站在岸上,看着周围黑幽幽的一群细线对着他二人游了过去。
至于蚓螈如何钻入他们体内的情况,不敢想象,一阵恶寒。
疯道人对着我们道:“我们走前面帮你们吸引蚓螈,你们跟在后面,我们一旦死了,沉了下去,那些虫子也会被吸引下来,你们到时候就可以安心的向前游,寻找出口了。”
他二人说完,冬爷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匕首,没入水中,向着自己腿上猛的插了几刀,“这些蚓螈嗜血,我们来吸引,你们赶紧下来离开。”
疯道人接过匕首,也在自己腿上,手臂上插了几刀,随即收了匕首,松开了手,跳下了瀑布。
“你们快跟上!”冬爷随即也咬牙,松手,准备下去,“你们稍微离我们远一点,这些蚓螈幼虫就不会攻击你们!”
众人见他二人大义,都面露悲色,我和暗夜拱手对他们作了一礼,道:“如此,多谢两位前辈了,晚辈此生没齿难忘你们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