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古县,杜家酒楼。
昨日茶青山,杜艮,李长庚被抓,我们也连夜赶回望月县。
八月初五,晨。
偌大的酒楼还比较清冷,毕竟早上的食客极少。
议事厅。
我和暗夜坐在上首,季无虚、杜艮副手朱伟在坐下右侧,影儿、疯道人、冬爷在坐下左侧。
季无虚跟踪贝士通收获不小,抓了暗杀贝石通的卸岭派三长老巴同,还顺带抓搬山派和他的接头人宋杰。
贝石通也被抓了回来。
朱伟是杜艮手下第一把手,也是冥宗的人,年纪不大,合中身材,看上去也如杜艮般干练。
朱伟昨夜夜审他们几人,今日汇报商议。
朱伟避开贝石通不多做叙述。
“巴同,急湍峡飞云县红楼义庄三当家,卸岭派辰州分舵三长老。
宋杰,望月峡望月古县棺家墓场守墓人,搬山门山字号六长老。
陈戒,点苍派掌门人。”
暗夜闻言,皱眉道:“说说你们派人调查的结果,先说有多少盗墓派的在望月县。”
朱伟回禀道:
“目前查到的一共六个,卸岭派和搬山门为主。余者含发丘派,骁冥尉,寻宝门,探派。
卸岭派一家独大,分布最广,望月山一代乃是他们的辰州分舵的人,总部应该是在飞云县红楼义庄。卸岭派长老和点苍派掌门陈戒有私交,而且做过交易,具体是什么还没查出来,陈戒和巴同拷问不出有用的消息,等您示下。
搬山门一派虽不及卸岭派,但也不容小觑,分搬字门和山字门两支,常驻辰州和均州,辰州一支乃是山字门,总部设在望月城西九江商行。目前知道的有官家墓地和城西义庄的人都是他们的下属区。
至于发丘一派,行踪隐秘,于三年前撤出望月山,只余……只余这几位前辈。”
朱伟指了指疯道人和冬爷。
暗夜点头,并不在意,道:“说下去。”
朱伟继续道:“骁冥尉一派,乃是当年曹公门下一支,自三国覆灭,人丁散落,遍布中原各地,辰州查到的应该只有贝石通、杨虎在内的几个人,而且被搬山门纳入门下。
寻宝门和探派也是一般杂门小派,干的都是鸡鸣狗盗之事,在这一代挖过盗洞,一无所获。
回左使,能查到的就只有这些东西。
”
暗夜问言,点了点头,转而看了看我,问道:“李兄,你看我们该先对哪个门派下手?”
我问言,道:“茶老爷子、杜艮、李长庚几人在卸岭派手中,不如就先去飞云县救人如何?”
暗夜道:“正有此意。朱伟,你下去召集人手,准备一下,带上巴同和陈戒,我们这就去拜会红楼义庄!”
……
沅江潮汛未退,不能行船,我们一行人顺着城道南行,还没出得望月县城,便遇到了两个背着行李在路边打听问路的人。
“你好,你可见过一个身穿连帽甲胄,肩头有两只乌鸦的中年人吗?”
路人甲:“没有没有……”
“他身边还有个漂亮姑娘,背着一把铁弩箭!”
路人乙:“不好意思,没有见过……请让一让。”
路人丙:“哟,找漂亮姑娘,你得去窑子里,这大街上谁哪有?”
“非也非也,此言差矣,这位兄台,漂亮姑娘不一定只有妓院……”
路人丁:“神经病!滚……”
“是骆驼和姬辰逸!”慕影的眼里露出喜色。
我远远看去,正是扛着玄铁伞的骆驼和手拿扇子的书生姬辰逸。
小甲和灵音被我们留在了杜家大院的院子里,这些天没有下过墓,它俩在笼子里也乐得清闲。
慕影跃下马走过去将他二人叫了过来。
骆驼和姬辰逸同时拱手拜道:“参见将军!”
我勒马一顿,纵身跃了下来,扶起二人。
“骆驼,你该多陪陪你的老婆才是。”我拍了拍他二人的肩膀,又看了看姬辰逸,“你小子怎么也跟出来了?我的军务怎么办?”
骆驼回道:“这都快一个月了,老婆在家里侍奉二老,不用陪了。”
姬辰逸道:“骆驼哥说南平之后军务少,都是累积处理的。将军,你们出来玩就是不带我,这次我可不干了!”
我问言,知道骆驼衷心,抬手和他对了一拳,又看了看姬辰逸,笑道:“臭小子,这次就带你玩玩!你去买两匹马,跟上我们!”
暗夜一行见我们的人到了,当先去了。
从望月峡到飞云湖走水路只需要半日,陆路远了一倍不止,需要一天的路程。
也就是说我们到达飞云县至少也是晚上去了。所以我和暗夜约定了在飞云湖旁的小镇驿站酒楼会合。
骆驼和姬辰逸风尘仆仆的到来,让我安心了许多,我们找了一个小店,简单的替他二人接风洗了尘,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饭后一行人继续赶路,绕着山道,一路向东赶往飞云湖。
闲话休提,我们在飞云湖驿站和暗夜、季无虚、疯道人等回合之后,相互介绍认识不在话下。
且说八月六日晨,日头刚出,天气还未炎热。
我们一行直奔飞云县城南,近郊野处。
穿过一片荒凉的柳道,一个死气沉沉的大院落跃然眼前。
门口一块陈旧的石碑,刻着:“红楼义庄”几个大字。
众人勒马,朱伟将被点了穴位的陈戒和巴同推了下马,押至那大院面前,喊道:“冥宗暗左使领人前来拜庄!”
话毕,一个佝偻的老者缓缓的走了出来,将院门推开。
“诸位里面请。”老者声音有些拉长,又是义庄,看得人有些发毛。
我们将马匹栓在了一侧的柳树林子里,押着陈戒和巴同,跟着另一个出来迎接我们的褐色中年人,向着院落里面去了。
既然是义庄,白幔飘飘,圆钱,香自然少不了。
我们穿过一个停尸的义堂,到了内院,一群褐色衣服刀客围了出来,将我们包围在了中间。
不多时,那日在流棺崖见到的那个使用单板斧的胖老者走了出来,推开了他身后大堂的门,看了一眼我们押着的陈戒和巴同,皱眉,道:“诸位,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