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他用蹩脚的中原话,缓缓回道:
“老爷子我也只在十年前那次出事格,来过这里几回而已,既然大家都知晓格,我也不再刻意隐瞒你们勒,当年云老头和那秃子失踪之后,我们久寻无果,只得折回。
老头子本就是这象鼻村的村民,常在这一带采药无假,身高孤寡,形单影只,狼群喜欢围猎人牲较多的猎物,我只一人常常沿着红杉原独行,是极少遇见的,偶尔来这里一次,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之事。
我们一路上遇到的危险也在意料之中,只是遇到狼群围攻这点在我意料之外,好在诸位武功高强,损失的只是些牲口而已。
这座墓的存在已久,活着到过这里的人恐怕也不计其数,我们这是第几次到这里,谁也说不清了,要想在这里找出什么东西来,各位得拿出真本事来才行,否则也是无功而返罢了。”
骆驼闻言,问道:“那么外湖里的暴君水蛭你也是知道的?”
廖老阿公点了点头,看后生的眼光一般,瞥了一眼骆驼,有些轻视的感觉。
骆驼怒瞪他一眼,道:“老东西,那吴广,周林,郑易的命岂不是白白送了!!”
廖老阿公摆了摆手,“死几个下人打什么紧!”
骆驼闻言,呵斥道:“下人难道就不是人?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这老头怎的这般心狠手辣!”
廖老头子一改当初的猥琐状,捋了捋胡须,看着骆驼冷哼了一声,一脸老子就是这般你又能如何的架势。
骆驼越说越烈,拿着铁伞就想上去和这老头子打一架泄愤的冲动,一边的张扬急忙拉住了他,“骆驼兄弟息怒息怒,这都什么时候了,要打出去再打,我们先找宝藏,先找宝藏!”
骆驼被拉住,看看众人适才安静了下来。
话不多提,言归正传。
且说我们一行人,通风水者通共三人,阳春子冷秋风一个,铁笔鼠张扬一个,还有一个便是我。
这里的墓穴构造乃是南梵的造法,和《葬经》《风水经》一类的风水建墓书记扯不上关系,唯一能扯上关系只有这里的机关,‘往生’一门的机关乃是‘悬魂梯’,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机关阵法。
我是这里唯一懂奇门遁甲的人,但是对于这座佛墓里这种大型‘悬魂梯’的构建,即便是知晓原理,我也是做不出来的,足见当初设计这座墓的人乃是一个奇门遁甲的高手中的高手。
冷秋风和廖老阿公说过,云鹰和信嗔的失踪是在看了这些竹简书之后,他们到这里的时候,竹简书是翻到了后一页,最后一页上面就只写了两句话‘往生’的梵文字,再有便是一串数字‘九六三九一’,这两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九为阳,六为阴,我看了看这里的布局,和中原大墓的构建全然不同,没有一处的构造和‘九六三九一’这串数字扯上关系?
思来想去,不知甚解,只得作罢,先看一看其他两个地宫再说。
我们回到中间有佛像的园地坛之中,一共五道石门,门上都刻着梵文,信灵为我们一一解释。
‘回岸’‘往生’‘空悟’‘苦厄’‘炼狱’。
回岸和往生两道石门,都是通向地宫外面第一层的半球形佛墓里的,‘苦厄’一门乃是通往我们刚刚那个列满了兵器的地宫,里面我们已经仔细的再找了一遍确定没再有什么机关暗室了。剩下的就只有‘空悟’和‘炼狱’两道石门通向的地宫了。
‘空悟’石门通向的地宫,已经被廖老阿公和冷秋风找了无数次,里面的一个小暗室也被找了出来,我们再去找恐也找不出个所以然,余下的便只有‘炼狱’一门通向潮湿地宫了。
冷秋风说里面他们没能找出什么暗室来,我想可能是他们没有找到,我们便打算先下‘炼狱’一门。
顺着几十丈的台阶,一路向下,信灵吩咐几个‘思’字辈的僧人一路点火引灯,倒是将这里照得通明。
好在地宫里空气都是可以呼吸的,我们没有发现异样。
长长的下行甬道尽头,一道宽阔的石门再次出现,我们借着火光,走了进去。
同样是一个圆形的地宫,地宫东西南北都是对应的石台阶,台阶长约丈许,宽有八尺,沿台阶下行,脚下是菱形的白石地板铺就,周围的空气湿气有点重,能感到略微阴寒的冷意。
地宫中间是一座青铜的八宝玲珑塔,塔身已经生满了青绿色的铜锈,塔高八尺,见方三尺,塔顶玲珑珠子,塔沿雕着瑞兽。
这种塔一般是用来焚烧高香纸钱给死人用的,塔有六层,是中空的,里面残留着湿润的烟灰,凝固成了一块。
地宫十几丈的宽度,足见当初修建这座地宫的时候花了多少人工物力,规模宏大,这个地宫的墙壁上雕满了缠绕的双头蛇,还有各种山魈的图案,玲珑浮凸,栩栩如生,这些双头蛇和山魈面目狰狞,看上去有些恐怖,像是极不欢迎我们来这里一般。
山魈也就是信灵他们所遇到的山猴子,是一种极具攻击性的猴子,白顶棕红毛发,凶相如夜煞,双生獠牙,体型绝类剑齿虎,群居,区别于剑齿虎的是它们林间树梢都可来去自如,是猴子属,速度敏捷,战斗力极强,故而称之为山魈。
我心里暗道:也难怪当初郭剪的青天教的人没有人愿意住在这里,这里满墙雕着怪兽,三间地宫,也就属这里最为阴暗潮湿,氛围在昏暗的火光下,显得阴森恐怖,任谁在这里呆久了也受不了。
地宫高两丈左右,宝顶上面是一个圆形的石雕平面图,图雕的是李青像,除了是平面石雕之外,造型和神态都和金佛寺外殿的那尊李青像差不了多少。
进来的这道门唤作‘炼狱’,下到这地宫里,这里的一形一景,确实像是炼狱里的万兽蚀骨,众蛇分尸了。
云依和钱三还有一群思字辈的和尚极少见到这种场景,都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起,打量着周围,不敢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