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雪帮楼云整理好床铺后,她坐在床上说道:“小云你在想什么?我们明天就会拔营起寨,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去了。”
楼云的双眉紧皱,漆黑的眸子里充满了深邃,微风吹拂着他的衣摆,也掠起了他的长发。乌黑的长发在夜风之中轻轻摇曳着,现在已经入冬了,楼云的鼻息里吐着白气。他紧握的拳头的骨节也在咔咔作响。
楼云沉默片刻之后说道:“我感觉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说完楼云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衣服里,将胸膛上的饰物拿了出来。
这上面一共是两个饰物,一个是他与南宫璃的定情信物白玉同心结,另外一个便是临水月祖传的护身符。
燕飞雪步履蹒跚,缓缓的走到了楼云的身边。她的脚上的伤还没有彻底的痊愈,走起路来看上去一瘸一拐的。
燕飞雪望见了那块护身符,她秀眉微皱,漂亮的丹凤眼中先是疑惑,然后是精光。
她一把将护身符夺了过来。楼云的脖子被她这一夺勒了一下,不过燕飞雪却没有管他。
燕飞雪仔细查看着这枚护身符。
燕飞雪问道:“这个护身符你是从哪里来的?”
楼云动了动脖子,离她近了些说道:“这个是一位姑娘送给我的。”
燕飞雪将护身符从楼云的脖颈上扯了下来。她说道:“是不是临水月?好啊小云,本来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想不到也有花花心思,有了师妹还不知足,还去招惹临水月那个婊子。哦!也对,男人们都是喜欢那种妩媚风骚的女人。”
说着燕飞雪转过身去不再理会楼云。
楼云被她这么一骂,则是云里雾里的。
楼云说道:“这个和月姐姐有什么关系吗?”
燕飞雪说道:“这个护身符是那个贱女人的贴身宝贝,当初我碰都不让我碰一下,现在它在你的身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楼云很有耐心的解释道:“这个是沈羽姑娘送给我的,和月姐姐没有任何的关系。”
燕飞雪看着楼云诚恳的眼神,她也相信了他的话,楼云是不会撒谎的,更何况他也没有必要撒谎。
燕飞雪问道:“这个真的是沈羽给你的?”楼云默默地点点头。
楼云猛然想起了一件事,他说道:“对了这个护身符可能真的是月姐姐的。沈羽姑娘是月姐姐的弟子,或许这个护身符就是月姐姐送给沈羽姑娘的。”
燕飞雪沉默了片刻,临水月的来历异常的神秘,即便是怜花会对于她的底细,也只是停留在慧娴雅序之中,不过临水月在慧娴雅序的履历几乎是公开的事情,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这个女人一直让燕飞雪有些不安。因为她的过去几乎就是一片空白,有着十几年的空白期的人,这样的人才是最为可怕的。因为你对她一点也不了解。
燕飞雪说道:“沈羽......”
楼云淡淡的说道:“她就像是雨铃的影子一样,她与雨铃的相貌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而我......”
燕飞雪将护身符还给了楼云,她说道:“既然是你的姘头给你的,你就留着吧。虽然男人背着老婆出去找女人这种事,几乎是男人的通病,我倒是很看的开,但是师妹可不一样,她虽然不像秋丫头那般爱钻牛角尖。但是也会伤心的。”
楼云接过了那块护身符,他说道:“我是不会再让她伤心难过的。”
燕飞雪微笑着望着楼云。
她的心也软了下来,只可惜她没有勇气,没有勇气对楼云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她是个很勇敢的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从不像一般的姑娘那般矫情,哪怕是当年初见朱允常的时候,燕飞雪就被他的帅气和英武所吸引。当时她就对朱允常吐露过爱慕之情。
不过被朱允常拒绝了。
现在又有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了,而且这个男人就在自己的眼前。但是这一次她却没有勇气去追求自己的爱了。
这并不是她畏惧了,畏惧再一次被拒绝。而是她不敢去面对自己的本心了。
因为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最亲的师妹的。而她现在也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虽然自己喜爱,却不能触及半分。
而她现在就真的如同蔷薇花一般,娇艳欲滴的外表下,满是尖刺。燕飞雪也不想扎伤任何人。因为这会让她最亲近的人受伤。
或许当他们回去之后,也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以前她并不属于楼云。或许这就注定着她真的不属于他。这一切只是流星划过夜空刹那间的辉火而已。消逝了也就不在了。
或许她不应该存在任何的非分之想,这一切只是一场虚空大梦而已。
燕飞雪转身离开了,楼云问道:“燕姐姐你去哪?”
燕飞雪停下脚步,她回答道:“自然是回房休息。难不成今天晚上你想让我陪你睡?”燕飞雪的这一句并不是平日的讥讽调戏之言。而是自己的肺腑之言。
如果此时楼云说想的话,那么她就真的会留下来陪他,然后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只可惜楼云没有把握住这次机会,只是轻笑了两声后便转身回营帐了。
燕飞雪也漫步离开,不过刚走出两步,她的泪水便打湿了眼眶。
一股莫名的心酸感涌上心头。她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泪水只是不断地从她的眼眶中流出。然后划过她的脸蛋和脸颊最后从她的下巴上落下滴在了地上。
燕飞雪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没有悲伤,没有喜悦,只是平平淡淡的表情。泪水滑落脸颊仿佛对她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如同是雨水滴在脸上一般淡然。
不过她的心却非常的痛。
第二日一早,大军便准备拔营起寨了,这是因为太子那里已经得到了瓦剌的投降书。既然得到了投降书,那么就说明战争结束了。而朱瞻基也有理由拔营起寨回京城了。
而且皇上的灵柩也可以运回去,入土为安了。
皇帝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不过皇帝仿佛预料到了自己的死期一般,提前为自己准备了棺椁和负责装殓他的人员。
皇帝早已装殓好,只不过皇帝的棺椁被藏在一辆非常普通的拉送草料的板车上。而被喂马的草料遮盖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