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是楼云的去留问题,云梦仙子想了很久,楼云不是她,她无父母,无亲友,心中唯一记挂的便是自己的师傅,但是她的师傅早已仙游,她也早已看淡了一切。
而楼云却不行,楼云仍是这红尘中人,虽然他有着最纯粹的剑心,但是他却没有道心。
他的心里还装着很多人,那个叫林洛瑶的小姑娘就是一个,还有一个她不认识也没见过,不过那个名字绝对是个女孩,那个女孩的名字很美,叫做“雨铃”。
而且她也看出了他的眼神里有一处阴影,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是最能映射心灵的地方,他的眼睛最能表达他的心,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云梦却看得出来,这一片阴影绝对是楼云最不想想起来的噩梦。
这个也是他的心结,贪,嗔,痴三毒不除道心不定,虽然贪楼云没有显现出来,但是嗔和痴却始终在他的心里。
与其自己这个师傅将他强留在身边倒不如放开手,让他去了结这一切。他毕竟仍是红尘之人。
现在云梦能做的便只有多教他一些本事,然后为他缝制一身衣物,是去是留全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云梦不多时便将衣服缝好,她由于很久没有碰这些东西了,她的手指被扎了两三下,不过她还是将这件衣服完完整整的缝好了,而且是十分的完美。
云梦将衣服拿好后,便回自己的太白峰。
当走到太白峰的山道的时候,她遇到了同样回山的楼云。这一次云梦没有施展轻功快速回去,而是走到了楼云的身边,与自己唯一的弟子同行。
云梦虽然年长但是毕竟是个女子,她的身量比起楼云这个男人来,要矮上一点点。
楼云猛然回头才发现自己这个神出鬼没的师傅,着实吓了他一条。
云梦没有看他,只是一手捧着衣服,一手执拂尘对他说道:“我记得你请教过我的那套剑术心法的要义就是不动如山吧。想不到你现在还是一惊一乍的。”
楼云感觉很惭愧,楼云说道:“师傅教训的及是,徒弟以后会改正的。”
云梦悄悄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的样子,云梦笑了。
云梦将自己缝制的真传弟子服递给他说道:“这是你的衣服,为师亲手缝制的,看看合不合身。”
楼云接过衣服,站在原地将这件长袍穿上,云梦就站在原地回头望着他。
楼云穿好后给她看,云梦点点头说道:“还不错。这也是为师最后可以为你做的事情了。”说完云梦便向前走去。
楼云追上,跟着她的脚步问道:“师傅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将我逐出师门吗?”
云梦说道:“自然不是,你是红尘中人,身上还背负着许多的红尘之事,你如今道心不定,就算为师想把你留在身边你的心也不可能平静。”
楼云沉默,他确实有很多的事情放不下,他做不到她师傅这种超凡的境界。他的心里装着很多很多的人,自己最爱的两个女孩,林洛瑶和秋雨铃,还有自己结识的朋友,南宫璃,慕容白,慕容轩,唐青英,唐青云等。还有自己的师兄弟,岚琪,云湛,凌墨,江馨月。那些曾经照顾过他的江湖前辈,萧雨,莫尘,白飞,还有临水月。以及自己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家人。
这些人楼云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还有他忘不了之前孔雀山庄的惨事,忘不了秋玉清死在他面前的样子,也忘不了卓夫人和他的两个同堂兄弟死时的惨状,也忘不了他用孔雀翎杀的那些人最后那疑惑的眼神。
最忘不了的就是那个雪夜里桥上的那一地的残尸,而那一夜一直照顾他的父亲却也永远的离他而去。
还有他压在他身上的重担,孔雀山庄就在他的肩膀上。
虽然楼云练功的时候心无旁骛,但是他却放不下这些东西,有的时候一个人背负的太多会很累,而楼云就是这么一个人,以他的资质和悟性或许会成为第二个天宇公子,成为下一个武林第一人,但是他却始终成不了像鬼谷子那样的圣人。
一个人背负的太多就需要放下,但是楼云却始终放不下这些事情,他虽然对有些事情淡忘了,但是他却没有真正的放下。
道家讲求的便是与世无争,清静无为,而楼云怀抱着这些东西,他无法做到这一点,所以云梦仙子决定放开她的手,让楼云去了结这些事,或许这了结的时间就是一辈子。
这一路上,云梦和楼云什么话也没有说,两个人只是默默的走着,直到回到岚宫无尘殿,回去之后,云梦就默默地在静室里面打坐。而楼云也是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云梦说的很对,他的确有很多的事情没有放下,他的心里的那些东西,云梦的确不应该限制他。
楼云现在的心情很低落,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感觉他辜负了师傅的期望。
云梦看出了他的顾虑,云梦倒了一碗蜂蜜冰水递给了他。
楼云先在并不渴也不饿,楼云摇摇头,但是云梦却始终将这碗水递给他。
楼云犹豫了片刻便将这碗甜蜜而冰凉的水喝了下去。
云梦问道:“什么感觉?”
楼云说道:“有点凉。”
云梦将碗放了回去,然后坐在桌前说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自己的本心是怎样,那就是怎样的。而这碗水也是一样,它是冰的没有加热自然是冰的,而其中的蜂蜜也是一样,它是甜的自然也酸不了。”
“你的心里放不下外面的那些事,但是又放不下为师,所以心里就很矛盾,不是吗?”
楼云点点头。
云梦说道:“山中的修行有山中的修行方式,而外面有外面的修行方式,在这里修的是体,在外磨练的则是心。如果你的人在这里心却不在这里,那么为师就没有教你的必要了。”
云梦说完便又站起身来回到了静室之中,不在理会楼云,只是静静地在那里打坐。
楼云仔细思考着云梦说的话。楼云说道:“师傅徒儿明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