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过后,城外凉军的主营里开始响起了连绵不绝的角声。惊得南宫藏亲自上了城头观察敌情。但是军卒们等了半响也不见凉军上前。等到旁晚十时分,城外才稍稍消停了下来。
第二日清晨时分,凉军攻击的角声再一次传进城中。城下依旧是不见凉军。
“凉蛮也会这一招招金蝉脱壳了,本将若是有两千骑在,怎么会中如此浅显之计。”南宫藏空等了两回之后,顿时反应了过来,站在城头之上,右手攥成拳头懊恼的砸在栏杆上。口中颇为失意的叹息道。
“将军,凉军这是偷偷退兵了?那我军是否出城追击?”身边一名都指挥使见主将懊恼如此,试探着问了一句。
“步卒如何去追骑兵,万一是凉军设套等我军入瓮也是有可能的。先将城中探马全部派出去,四面打探,有情况后立即报于本将。”南宫藏想了想,没有同意出城追击,还是先探查一番,免得吃亏。
若是凉军使计,损失也不会太大。如是真退兵了,那自己此时出城也追之不及了。就不相信,那位一向好战李文朗会对这股凉军的来去无动于衷。
......
却说那凉军主力在阿拉格的带领下早早收拾好行装,天色微明便全军出营,留下数千先锋坚守一座营寨独自断后。大军匆匆过渡河,行不到数十里,果然又见数骑部族骑兵匆匆迎上大军。细问之下,原来是耶律家的勇士。
只不过在这里遇见的时候数骑骑士已经极为狼狈了。
“你家主人何在?你等为何如此狼狈?”阿拉格按下心中的不详预感,沉声问道。
“王爷,耶律部族已经被灭族了,青壮骑士几乎全部战死,男丁更是被屠杀殆尽。主人只带百余骑亲卫匆匆往北,去通知沿途的部族加强戒备。命我等南下寻王爷,尽快回援河套。”来骑中为首的乃是一名百夫长,见阿拉格询问,当即将所知详细说了一遍。听的阿拉格身边部将们一片哗然。
“哼,耶律部有将近三千骑护卫,又是有所准备,怎么可能一战即被灭族?你等定是阿拉坦部族中的余孽,前来迷惑本王大军。速将着几名北凉叛徒拉到路旁就地斩首。”
心中自然是郁积了一股邪火,无处发泄。正好这几名部族被灭的蠢货,竟然当众胡言乱语,扰乱军心。阿拉格当即一声令下,亲卫早冲出数十人,弯刀铿锵出鞘,将着几人围在核心。那百夫长闻言一脸的不可置信。如狼似虎的亲卫们不待其再次开口喊叫,便将几人拖至路边,乱刀砍成肉酱了。
“取地图来。”阿拉格处理完这个小小的插曲之后,脸色黑如锅底,一面命大军不停,一面召急几位万夫长围着地图,研究起军情来。几位心腹万夫长围在主将身边,仔细的看着亲卫铺开的地图,宽阔的河套一带清晰的展现在眼前。
“阿木古在这里,耶律家的分支在这里,两地相距不到百里。却在三天内被连续击破,灭族。两个部族的护卫骑兵有将近五千,但是毫无例外的都没有能够抵挡的住对手的一波攻击,特别是在耶律家有所防备的情况之下。如此看来对手的兵力当不在少数。
这么大规模的骑兵,是如何做到隐藏踪迹的昵?我军南下京兆府,特意留下了一万骑在西线牵制南朝西军。那么这大股的骑兵是是如何突然出现在阿木古的眼前,谁能给我本王解释一下?”
阿拉格手中的马鞭在地图上往两个被袭击部族的位置上比划了一阵,看了一眼留在西线牵制南朝骑兵的那位万夫长,眼神异常的冷漠。吓得那位万夫长当即单膝跪地道:“王爷,末将一直没有放松过袭扰,甚至一度兵临兰州城下......”
“哦!兵临兰州城下?南朝骑兵可曾出城野战?”阿拉格问道。
“回王爷,南朝骑兵并没有出城,不过是探马在城北小规模的接触了数次。”那万夫长回道。
“兰州城几乎是南朝骑兵驻扎陇右最靠西的前沿了,你们兵临城下,都没有遇上对手骑兵的消息,为何没有重视起来?也没有向本王汇报?当真以为那位姓李的南朝守将是惧怕了你麾下的铁骑了吗?
如此异常的反应就说明,那位极为好战的对手在你兵临城下的时候就已经不在城内了,他已经潜行到阿木古的眼皮底下,准备发出致命一击了。”阿拉格咆哮道。
“王爷息怒,从时间上看,对方几乎是在我大军加速南下的同时,加速北上。只不过是他们进军的距离比我们更远。我们在京兆府城下耽搁了一夜,南朝骑兵却是连夜行军。如此看来,这位对手显然是早有预谋的。
陇右往河套,这一路山峦起伏,真是藏个万余骑兵在外,仅靠相同数量的骑兵,想要发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一路跟随的主力骑兵中的一位万夫长见主将发怒,当即小声的替那位留在西线负责袭扰牵制的倒霉同僚说了句好话。
但是心里对于南朝大军两日一夜行军八百里,再立即发动袭击一战灭阿木古的推断惊悚不已。这样的速度和自己麾下的铁骑相比也不遑多让了。这只一向被草原被北凉轻视的南朝骑兵,什么时候也如此的强悍了。
这样的对手,闯进了自己的老巢,真是一见可怕至极的事情。更加可怕的是,自己目前还不能确定他们下一个要袭击的牧场上是不是有自己的部族牧民正在放牧。
“从遇袭部族的分布看,我们的对手似乎是自西向东,打算杀到河边。至于后续是回身南下,还是继续掉头北上,估计是要看我们如何应对了。如此,我军还是先疾行插到此地,最好能在河套内堵住这股可恶的南朝骑兵”阿拉格闻言,稍稍平复下怒气,又看了一眼地图,马鞭再次指向了图中耶律部西边约百余里的铁门关,缓缓说道。
“呜...呜...呜...”就当阿拉格话音刚落的时候,角声急促的响了起来。“敌袭。”紧接着探马营的一名百夫长便狂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