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旧是让步步逼近的枪阵瞬间混乱了片刻。就是这片刻的功夫,身后的亲卫们便揉声而上,和这些手持长枪的对手贴身厮杀起来。狭窄的城墙让这些手持长枪的大雍军卒们反而转圜不开了身体,在数十亲卫的贴身攻击之下,一时间纷纷中招。一连损失了十几人。
放到了十几人之后,对手更是得势不饶人,顺着城墙开始向前推进,准备接应更多的军卒们攻上来。
“长枪手后退,刀盾手上前。弩手封住就近的几架云梯的底端。”校尉一连串的军令下达之后,便挺刀迎向了一路大开杀戒的亲卫队长。马刀架上军刀的瞬间,对方不可一世的疯狂嘎然而止。
体会着右臂上传回来的微微颤麻,那亲卫队长收起了轻视之心。一双眼睛扫过身后跟上来的上百名麾下。底气才堪堪回到了心里。两座云梯的顶端,还有源源不断的军卒们快速的跃上城头。
城下击鼓的将军见麾下在城头站稳了脚跟后,双臂上的鼓槌敲击在鼓面和鼓边上的节奏,更加的亢奋起来。一向以战力孱弱闻名凉军的这些归降南军一时间竟然也打出了如潮攻势。
看的城下远处观战的阿拉坦也不住的点头:“嗯,想不到这些南军,也能打出如此气势。这攻城,守城的战事,还是这些汉人们做的更加娴熟。若是前日就拿出这般的血性,说不得现在我们已经能在城头痛饮了。
传令,督战队改攻城队,立即投入攻城。再调集两万骑兵火速出营。”
“呜...呜呜...呜...”连续不断的号角声低沉雄浑。
随着角声传到了城下,五千骑兵如怒潮一般,下马冲击。弯刀森寒,引得正在攻城的南军又是一阵惊天的狂呼。
“这帮软骨头的狗杂种,饿的要拼命了,快请将军速调预备队上城墙。”校尉一刀架住对手反手的一撩,听到了城下的号角声。顿时被凉军督战队变攻城队的军令惊的脑袋嗡嗡直响。瞬间反应过来之后,厉声喝道。
正在关注两面城墙局势的将领早早的就在防备着凉人突然冲上战场。在那员校尉刚刚嘶吼过来,数百预备队已经迅速的冲上了城墙。手持马刀的生力军一阵风似的卷过校尉苦战的地方,刚刚站稳了脚跟的不到两百的对手被挤压的连连后退。
最后方的军卒甚至被挤下了城墙,带着惨叫和咒骂声砸向数丈高的城墙下,数丈高的城墙,身手再是了得,摔下去只怕也会骨断筋折。亲卫队长当然也听到了城下的动静,作为一名沙场老将,当然明白对手突然发疯的原因。
在自己的援军再一次的冲上城头之前,必须要把自己赶下城头,好迎接更加残酷的厮杀。因为那五千督战的凉骑,已经下了马背,嗷嗷的吼叫着冲上了云梯。
而自己当然是坚持的越久越好,最好能维持到凉人顶住自己的后背。虽是胡汉有别,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凉人的凶悍程度远超过那些普通的军卒,一个个的战力都和精挑细选之后的亲卫们相差无几。有了他们在身后,自己向前的底气就更足了。
想罢这些,亲卫队长也不再外围硬拼,而是匆匆避过前来驰援的对手中的带队将领和那校尉两人双刀的夹击,退入身边亲卫们堪堪维持住的一个小圈子之内,随身携带的盾牌迅速的闭合之后,开始指挥麾下打起了小军阵的配合来。
数百人的预备队,猛冲一阵之后,对手的军阵也猛然一缩,之后犹如变身成了一块坚硬的礁石般,任凭再三的冲击,都是奈何不了分毫了。
“马刀后退,弩箭直射!”校尉楞了不过片刻,立即下达了正确的命令。这些盾牌虽然可以防住刀剑,但是正面近距离抵近直射的弩箭的威力,根本就不是单人独盾能够承受的住的。
果然,数十枚弩箭激射而至后,单兵携带的盾牌被弩箭钉入半箭。猝不及防的亲卫们被巨大的力道震得手臂颤麻。使得小小的盾墙立时出现了数道裂缝来。二段射击的弩箭犹如毒蛇一般的透着缝隙便钻了进去。
立时引得小小的军阵内部惨叫声不断。盾墙的裂缝陡然被撕开。但是弩箭连续的射击并没有间断。第三段射来的足足上百枚弩箭,彻底的打破了盾墙的防御。让龟缩在一角的亲卫们损失惨重。
一百多人的亲卫,立即就倒下了小半。强劲的威力,让这些亲卫自心底力生出无限的寒气。
“坚持住,援军马上就能上来,破城之后,金银美女任抢三日!”亲卫队长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麾下的这些百战老卒一片一片的倒下去,心都在滴血。
但是胜败往往就是转瞬之间。自己只需再坚持数十息,身后爬上了云梯一半距离的凉人就能接应上自己,到那时,胜利就是属于自己的了。这第一个攻上城墙并且站稳脚跟的首功就属于一向不被凉人放在眼中的南军了!
“弩箭再射!”校尉也知道眼前的这不到百人的南军个个都是扎手的角色。当下也不再费力近身厮杀了。一连声的下令抵近的弩箭继续射击。箭雨之中,那苦苦支撑的亲卫们一个个的倒下,少数挥刀砍上箭矢的军士也被箭矢上巨大的力道震得口喷鲜血。
不过数息之后,仅剩的十数名亲卫已经被压迫得脚跟抵在了城墙边沿上了。那亲卫队长艰难的压下胸中翻腾得气血,手中军刀依旧指向正前!但是他们已经不用再继续后退了。
因为凉人已经顺着他们守护住的两架云梯,杀上了城头。汹涌如潮水一般的凉人,脚步甫一踏上城头,便怒吼着向前方撞去。数名百夫长更是冲锋再最前方,扯过腰间的皮盾撑在了左臂上,右手的弯刀举起又落下。瞬间便顶着被压倒了城墙边沿的亲卫们又重新冲开了一段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