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疤的眼近下面,又添加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脸上的横肉翻开。鲜血淋漓的模样,甚是骇人!
山匪再次丢下了十数骑。而马迪的身后还是九骑,一骑不少!只是胸甲上多了些刀剑的痕迹!
这一轮正面的厮杀,十二比零的伤亡比,让山匪们彻底的丧失了斗志!自己手中的刀剑,根本就砍不开对方身上的轻甲!
而对方手中的那些制式统一的马刀,不仅能轻松的割开自己的身躯!甚至可以砍断自己手中刀剑!原以为对方只是铁箭的远程杀伤犀利!一旦近身就没有了依仗!
但是对方不靠铁箭,手中的马刀也一样的锋利!
山匪没有掉转马头,再次对冲,而是向着数百步外的流民冲去。但是他们胯下的战马,已经不堪重负。
而大雍的十骑,依然神骏!十骑少年并没有勒马停顿,而是稍微放缓了马速,一个转弯,流畅自如的就转过了方向。轻轻一夹马腹,战马就再次撒开了四蹄。
十骑的气势,已经压倒了来犯的数十骑!他们胯下的战马,冲锋三次,虽也有一点气喘,但是马力尚在顶峰。双方的差距可见一斑。
那些死命抽打的马匹,想要冲进流民中,挟制之以求活命的山匪们,已经胆寒!全然眉宇对敌的勇气!往日里的骄傲和自负的勇武,已经荡然无存!
但是劣马就是劣马,大都已经体力不支了!听到身后的马蹄声越爱越近,绝望和死亡的阴影笼罩了心头!往日里都是自己追赶着那些土鸡瓦狗的般的山匪,今日自己也变成土鸡瓦狗般的曾在,被身后那人数远远不如自己的骑兵驱赶着!
马迪一马当先,右手再次举起了上好了弩箭的单兵弩。奔进了三百步后,平举在马头上,当望山对准了一骑山匪后,稳稳的扣动了扳机!
黑壮的双刀少年李文朗,伏在马背上。自小在农家长大的他,在家时只骑过温顺的水牛。慢悠悠的啃食青草。进了军营后,特别是朱雀卫配备了北凉大马之后,就迷上了趴伏在马背上的感觉!
一年多的时间里,骑术倒是练的有模有样了!平日里和那些皇家亲卫们比起来还略显稚嫩。但是在同入军营的那些少年当中已经算得上时佼佼者了!
此时仅仅的跟在伍长的身后,手中的硬弩在颠婆的马背上怎么也没法保持的和伍长一样的平稳!但是前方一大片的山匪,只需将箭支射进那群人疲马乏的队伍中,往往就能收走一条性命!
当下也就不在计较平稳与否了。凭着肝感觉,在战马腾空的那一瞬间,也扣动了指弯里的机括!弓弦蹦响,纯铁的弩箭激射而去!
十枚弩箭射进马群的霎那,带起了片片血雾。数骑应声落马!刚刚还在保持前冲的那群马队,再也保持不住濒临崩溃的阵型了!惨烈的嚎叫声凄厉绝望。尚未断气的伤病,徒劳的用手按着涌泉般的伤口!
疼痛的感觉已经麻痹了一切!身后的骑兵汹涌的涌来,马蹄踏过,死亡已经变成了意见奢侈的事情!被马蹄踩中的伤员,彻底的解脱了。但是那些重伤又侥幸在马蹄下幸存下来的山匪就没有了那样的幸运了。等待他们的只能是流尽最后一滴鲜血之后,才能迎接到死神的光临了!
八十骑兵,已经损失过半!剩余的三十多骑,胯下马已经无法坚持。马背上的山匪们只好弃了马匹。四散逃命!
流民还在远处,身后的弩箭已经再次的射了过来!
三当家脸上的伤口有些骇人,刀疤下的眼睛更是红的如择人而噬的狼!嘶吼连连,却再也收拢不住麾下的溃败了!
但是好在自己的马匹相比普通山匪要神骏许多!马力尚可坚持!
弃了马的骑兵,就再也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了。何况这群乌合之众。此时只恨爹娘少生了一双腿脚,哪里顾得上多想,在这样的平地上没有了战马,等待他们的也只能是死亡一途。仅仅是正面对决而死和被背后砍去脑袋而死的区别!
马迪等人堪堪追近,只将手中的马刀紧握在手,依靠着奔腾的马速,就能削出大片的血泉!失去了头颅的尸体,被马刀所带,一具具的扑倒在地。红色的液体浸透了承载他们的土地!
那些两条腿的山匪,如何能跑的过那十骑马速全开的骑士!刀砍马扎撞之下,失去了战马的那三十多人,无一人能幸免,全部倒在了马刀之下!
鲜血喂红了马刀的锋刃!十余骑也已经是全身浴血,像是十骑来自地狱的魔鬼!
奔逃在最前方的三当家,回身望着曾经跟随自己威震南岭群寨的骑兵,不到一个时辰就全部成了刀下亡魂。一时间忘记了愤怒和悲伤,心底只有隐隐寒意。脸上的伤口,牵动的脑袋一阵阵的剧痛!
自从上山,坐上了三当家的位子后,还从来没有落到今日般的这般狼狈!自己麾下八十骑,而对手只是十骑!八倍的差距,怎么就在一个时辰里变成了这样的异常毫无招架之力的溃败了呢!
对手骑在马背上的骑士,在自己看来都是些毛都没有长齐的年轻人啊!
心中有万般的不甘和疑问!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骑兵!竟然如此的悍勇!手中利器,简直不输那些凉人的骑弓和重箭!只是射击的速度稍稍慢了一分!马背上的功夫可能弱了半筹。但是他们手中的马刀,却是锋利更甚弯刀,他们的厮杀气势,半点也不曾输给那些凉人!
自己手中的这口重刀,是山寨兵器库中最好的神兵了。也没有挡住对方伍长模样骑士的手中狭长而轻便的马刀!
竟然一刀就销断了自己使用了多年,一直都引以为傲的宝刀!要不是自己见机的快,向后偏了偏脑袋。只怕留在脸上的就不是这道恐怖的刀疤了!
整个头颅怕是都要随着对方的刀势高高的飞起了吧!就像刚才探马收割那些失去战马的属下时一样!战马踏过,长刀横削,头颅翻飞!
惊恐交加的三当家的忘记了奔逃,孤零零的一骑,立在了流民与敌人之间。
马迪等人见到对手全部授首,只余那一骑脸上受创的山匪头领。十骑减缓了马速,渐渐围拢了上去。手中马刀的刀尖上滴滴答答的鲜血滴落了一地!
血腥的场景,浴血的骑士,让那些流民们,一时禁声!广阔的平野里只剩下那些盘旋在低空的秃鹫们在兴奋的鸣叫!
有些胆大的青壮主动的接近了战场,在距离那三当家身后的约一箭之地上才停住脚步。
双方近距离的对视,第一次清楚的打量到了各自对手的面孔。马迪缓缓驱马,排众而出。喝道:“看装束,你也是汉民,手中有刀,胯下有马,为何不见你杀向胡儿,却将手中刀指向同胞?”
“哈哈哈!弱肉强食而已,不杀人,自己就得死!今日败在你等手下,但有一死,何须多言!不过上路之前多问一句,当初凉人南下的时候,你们这些英雄般的人物又在哪里?如今强敌退去,你们倒是如救世的英雄自居,不觉得羞愧吗?
纵使今日呢救下了这等贱民,但是你们又能救得了他们一世吗?这满地的荒芜,不过只能让他们多喘息几日罢了,没有粮食,你我都会成为这些秃鹫的口中腐肉!”
那三当家听到马迪喝问,笑的皮肉外翻的脸更加的狰狞!声音镇的后方的青壮们也是有些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