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天乐站在大门口,大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势头,他冷冷的看着我,浑身的杀意弥漫,我是不知道仇胭脂用了什么办法收买了这一头燕云飞的忠犬,但很明显这条忠犬已经臣服在仇胭脂之下甘心做走狗了,难怪即使福根站在我那边,仇胭脂依旧有恃无恐。
我是自动站在谭天乐面前的,我就是看看今天仇胭脂是否真的要狼心狗肺的把我永远留在这里,杀了我这个后顾之忧,从此巩固她在尚阳区的地位,谭天乐在等着命令,而我也在等着出手的时机。
然后,身后一直喝茶的仇胭脂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开口道:“天乐,让他走吧。”
谭天乐眼中有一丝不甘,但还是让开了位置,我没有撩架打的打算,被一娘们耍了不丢人,但要是还跑来人家面前撒泼的话就未免有点落入下乘了,我今日来只是求一个让我死心的答案,既然得到了答案,自然也没逗留的意义。
我头也不回道:“明天我会弄辆车,把这里的东西都搬走。”
“好。”仇胭脂回答了一个字,没有丝毫的悔恨和愧疚。
我走过谭天乐身边的时候,冷不丁说道:“别走赵国士的老路,那个女人不是你能降服的。”
谭天乐脸色一变,但我没有管他,走出了燕家别墅,抬头望着这灰蒙蒙的天空,点了一根烟,心情沉闷,眼中所见只有主观事实把入绝境的惆怅感觉,千年道行一朝散,一棍子被打回原形,还真是够讽刺的啊。
我吸了一口烟,回过又看了燕家的别墅,自从来到尚阳区后,每天都忙个半死,还真没好好见过这栋别墅的全貌,等这会看到了,才发现这栋别墅真的很大,大到我无法掌控。
等走出别墅小区的大门,才发现有人在前方等候,一辆奥迪A6,车上坐着一个成熟的少妇,是兰溪会所的主人李丹青,她那双媚眼正看着我这副颓败的样子,忽然笑得很欢乐,我没有恼怒,只是夹着烟冷冷的看着她,想要看清楚这个女人究竟是不是跟仇家也是一路货色的,如果是,那这会是来嘲笑我的?
我转身往不同的方向走,那辆奥迪A8却慢悠悠的追了上来,等跟我并驾齐驱的时候,她摇下车窗,笑得似乎有点哀伤道:“真没出息的样子,上车吧。”
我停下脚步,狠狠的抹了一把脸,抹掉一些东西,红着眼终于正视了这个女人,这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我见过丁梦,如果单纯论姿色的话,李丹青可能没有丁梦那么年轻,但绝对有这个年龄丁梦没有的气质,熟女的成熟以及母性气质,可是对我这种勉强来说还未成年的小孩有着迷一样的诱惑力,不然我也不能为了她杀去高城,回来之后即使一无所有仍然不觉得后悔。
我打开了车门,上了车,艰难的开口道:“你怎么会来,我以为你会永远躲着我呢。”
“我躲着你干嘛啊,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况且仇胭脂不要你了,可不代表我不要你,怎么着你都帮我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麻烦,登门道谢自然少不了,还有就是给你应得的报酬,免得你以为我跟仇胭脂一样过河拆桥呢。”李丹青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张卡递给我,
我看着那张银行卡,忍不住的笑道:“这是我这一天第二次拿到银行卡了,你们这些有钱人都喜欢用钱打发别人?”
李丹青正色道:“那可不一样,仇胭脂给你的那一张卡撑死了绝对不会超过七位数,我这个不同,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八位数,你想想普通人要奋斗多少年才能赚到这样一笔钱,更别说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呢,这钱你拿着,我心里也好受点,拿着这些钱,去哪座城市不能好好活着啊,没必要待在龙城等着送死吧。”
我接过那张卡,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后说道:“丁梦这件事,是你自己找上门的,还是仇胭脂让你找我的?”
“都有,姐今儿个给你透个底吧,提出这个建议的确实是仇胭脂,不过我也是想了好久才答应的,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就算要去送死,也得整个有胆量跟对方同归于尽的货色吧,不然就是浪费我使出的美人计,说实话,我没想过你真的能解决这件事,而且还能平安的回到龙城,陈让,你的本事很大,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但只要像我这种到了一定岁数的人就能够看出来你的野心,仇胭脂也是看出这一点,所以与其说她是利用你,不如说她是怕你。”
李丹青望着我认真道:“你要是还觉得我害了你,给我几巴掌甚至弄死我,我都没有怨言,谁都是这世上芸芸众生的挣扎者,谁能顾得了谁啊,你和我都是在下棋,走错一步,满盘皆输,被我们这对狗男女阴了一把的丁梦,难道就真的罪该万死吗?”
“我有点乱。”我点了一根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其实这件事怎么想都能想得通,因为事实就在我面前摆着,但我还是觉得思维很乱,人心是最能杀人的东西,以前我不这样认为,但现在我有点深信不疑了。”
李丹青问道:“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留在龙城,我不想逃了,对于我这种疯狗来说,活下去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奇迹,只是义务。”我一脸木纳道。
李丹青摇头道:“可你留在龙城,只有死路一条,活着最大的义务不就是活着吗?连命都没了,还说什么义务啊。”
“前面的公交站让我下车吧,听到你的解释我至少对人心还是存有一定的期待的,李丹青,你不欠我什么,我们之间只是一个交易罢了,卡我拿着,我不认为这是你的补偿,是我应得的,你给我了想要的,我们之间就算两清了。”我举起手中的卡说道。
李丹青停下了车,我打开车门,她忽然问道:“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谁知道啊,如果我能撑过去的话,早晚有一天会爬上你的大床。”我微微一笑后,转身进了公交站,准备回一趟灵溪,踏进大巴,总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似乎那三个多月的尚阳区旅程只是一场以为是好梦后来是噩梦的梦境罢了。
“……”
李丹青望着公交车驶出了自己的视野,她叹了一口气,刺眼的眼光让她略微有点不适,抬手遮住那肆无忌惮的光线,她突然很想抽烟,可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望着前方,自以为生性凉薄没有慈悲心肠的李丹青这一次没有半点幸灾乐祸,反而是有点兔死狐悲的唏嘘感慨,更有一丝的庆幸。
那个男人最后选择原谅了她,这也是代表着,如果他能撑过这场大难活下来的话,他是不会找自己秋后算账了,光凭这一点,李丹青就觉得她比仇胭脂要幸运的多。
她忽然喃喃自语道:“最毒妇人心,这句话用在那个女人身上都适用,接下来我最多保证不对你落井下石,雪中送炭,不可能,我欠你的,只能一直都欠下去了,只是希望以后无论你去了哪里,还能想起我这么一个起码不算庸俗的女人。”
“……”
下午两点,义天集团,易小东望着眼前的三大负责人,眼神凌厉道:“你们这是打算逼宫吗?”
周墨率先开口道:“易爷,话不能这样说,杀人偿命,这是江湖规矩吧,更何况死得是我们义天十二负责人之一,我们要是不干点事的话,外面的兄弟会怎么看我们义天,会失了人心的。”
“周墨说得没错了,总不能因为他是陈歌的儿子就网看一面的,陈歌确实是为了社团做了不少事,但功过不能相抵,况且陈歌当年也差点害死了整个义天,如今他的儿子坏了规矩,没理由就这样放过他,那就等于是把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都给忘了,得不偿失啊,易爷你经常教我们要守规矩,这规矩难道只是我们守,别人就有特权不用守?”黄战天冷笑道。
两个新一代今日会来,摆明了就是想趁虚而入,陈让当初掌管尚阳区得罪了他们,如今有机会让对方万劫不复,他们自然愿意推波助澜,再加上车王飞一死,苏兰区就空出了位置,他们报仇是其次,盯上这块肥肉才是真。
易小东又如何会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小算盘了,但眼前这样的情形,实在太难给陈让推脱了,她望向场中一直沉默不语的仇胭脂,似乎有点无奈,这个女人,看来是真打算借刀杀人啊。
仇胭脂并没有理会易小东的眼神,而是自顾自的说道:“我今天会来,并不是跟他们两人一样的想法,我只是来告诉东哥,陈让做出这样暗杀同门不顾道义的事,我们尚阳区已经跟他撇清关系了,之后你们想怎么做都是你们的事,我无权过问,只不过别把这顶帽子扣在我们身上就成。”
这一招过河拆桥玩得太溜了,就连易小东都诧异仇胭脂居然怎么狠,这个时候宣布放弃陈让,不就等于见死不救任由他自生自灭吗,易小东知道,今日他们前来定然是需要一个答复,不然绝对不肯善罢甘休,权衡各方面的势力安抚人心是上位者最应该做的事,所以偶尔也会做出与自己内心完全不同的决定,可这未免太狠了吧,一个十六岁羽翼未满的孩子,难道真的要赶尽杀绝?更何况这人是故人之子,易小东已经亏欠了陈歌太多了,连带着他的儿子都保不了?
易小东按了按脑袋,即使是江湖上号称千面易小东对这个死局也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大门被推开了,走出一位中年男子,年龄大约是四十到五十之间,身穿长袍,一股子书生气息,见到此人,众人纷纷站起来,就连是龙头易小东都毕恭毕敬的站起来喊了一声,霖哥。
孙霖,三朝元老,义天曾经十二负责人之一,如今退于幕后,进过义天名人堂,是江湖上公认四三八(二路元帅),辈分极高,当然江湖人更乐意叫他“夺位者”,当年把陈歌从龙头之位贬为红棍的,正是这人一手策划的,第三代的龙头陈志,曾经让孙霖辅佐陈歌,手上掌握着陈志的书信,只要陈歌做错了事,他可以取而代之,然而当年将陈歌的龙头之位夺走之后,他并没有登上大位,而是扶起了易小东,让他成为义天的第五代龙头,之后功成身退,再也没理社团的事。
今日能把这尊老佛爷给请出来,局势已经不用说明了。
孙霖走到了易小东面前,谈谈道:“东仔,规矩不能乱,就算是陈歌的儿子做错了事我们也要执行家法,当年陈歌都能够从龙头贬为红棍,更别说他的儿子了,东仔,大局为重啊!”
话语之中已经很明显,我孙霖可以废了陈歌,今时今日也能废了了易小东,易小东握紧拳头,最终无奈道:“一切都按照霖哥的安排吧。”
“好。”孙霖一拍桌子,对着底下的三人道:“你们现在就把我的话传出去,但凡是我们义天的人,无论是四九还是大底,谁能够手刃陈让,为车王飞报仇,城东苏兰区负责人的位置就由谁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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