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晨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他今生至爱的女子会杀了几近至亲的师父,一时间脑袋里空白一片接着是心如刀绞,万念俱灰,脚尖急点纵身奔到齐中修跟前,却见齐中修脑浆迸裂早已死透,牧晨喉咙梗塞冲着周希曼怒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师父?”
周希曼闻言,陡然惊醒,斜眼望见躺在地上齐中修的遗体才发觉自己一掌将他打死,周希曼双腿发软抑制不住退了两步,心里自责悔恨同时又一阵慌乱,抬眼见牧晨双眸布满血丝,神情悲痛,周希曼又一阵心疼,声音哽咽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那样......是你师父他要我杀了他……”
“哈哈哈…….妖女,你满口胡言乱语,难道师父他老人家疯了么?”
牧晨抬手指着周希曼气极反笑,周希曼想了一想,神情认真道,
“或许……他真的是疯了罢.”
牧晨神情微怔,不想师父尸骨未寒周希曼依旧言辞污蔑于他,牧晨越觉生气望向周希曼的双眸渐渐凌厉,
“妖女,冤有头债有主,杀人偿命,你杀了师父,我必须杀了你,你可还有什么遗言?”
周希曼闻言,心如刀绞,神情哀伤道,
“你要杀我?”
牧晨望着周希曼满脸梨花带雨,不禁有些心疼,随即想到周希曼亲手杀了他授业恩师,又心中发狠,闭眼点头道,
“放心罢,我杀了你之后再自刎谢罪,你也算是我未过门妻子,我答应过你要一生一世保护你,可是如今你却杀了我师父,我不得不违背自己诺言,所以杀了你之后我会自刎谢罪!”
周希曼闻言,一时间不知如何搭话,心中竟隐约觉着牧晨所作所为不无道理,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不禁痛心疾首道,
“臭小子,你傻啊,我都说了你师父疯了,怎地就是不信?”
牧晨只相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且平日里周希曼素来喜欢胡说八道,牧晨只道周希曼又用谎话诓骗自己,哪里肯听她解释,神情不由决然道,
“即便师父他真的疯了,你就可以杀了他么,希曼,别怕,我会马上下来陪你!”
牧晨说完,忽而右爪前探一把将周希曼摄在手中掐住她咽喉逐渐用力,周希曼俏脸涨得通红,神情绝望,竟是没有半分挣扎,只是眼角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滴落。
牧晨望着周希曼呼吸不畅,神情痛苦,陡地心头一软,脑中闪过与周希曼相处时一幕幕情景,手上动作勐地一顿,再也狠不上心,心中喃喃自语道,
“牧晨啊牧晨,你真是没用,明明报仇雪恨轻而易举,可是你连这个都做不到!”
牧晨心中颓然叹了口气,缓缓松开掐住周希曼的手,无奈道,
“你走罢,走得越远越好,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要看见你,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周希曼原本见牧晨杀意已决心中抱有死志,不想牧晨终究是舍不得下手,此情此景下竟觉丝丝甜意,眼瞧得牧晨无可奈何又发狠话唬她,周希曼忍不住心中暗笑,俏脸上却严肃道,
“臭小子,要么你就杀了我,我是不会走的!”
牧晨闻言,不由得心中气急,厉喝道,
“你不走留下来找死么,即便我不杀你,无极宗与丐帮的人也不会放了你!”
周希曼听的牧晨威胁话语,心中也不发憷,冷笑道,
“那不就称了你的心啦!”
牧晨闻言,不禁神情微滞,只觉杀又不忍放又不是,被周希曼这么一闹牧晨情志渐渐冷静下来,心想希曼与师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无缘无故为何要害我师父,况且以她目前武功若想杀我师父绝无可能,莫非师父真是得了疯病,念及至此,牧晨双眸渐渐恢复神采,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厉喝道,
“她不能走!”
牧晨循声望去,只见江湖各派急奔而来,众人瞧见地面仰躺的齐中修尸体面露惊骇之色,开口正欲说话,却见庄义方抢在众人跟前跪倒在齐中修遗体面前,悲呼道,
“师父!”
庄义方旁若无人大声恸哭,闻者无不恻然,行痴与行闻二人双手合十,心中默念往生经文,无忧谷一干女子也是泫然欲泣,归元宗,青城派几名老者怅然而叹,牧晨悲从心来也随之落泪,庄义方哭了一阵,陡地似想到什么一般,抬眼望向牧晨询问道,
“师兄,师父他是谁杀的?”
牧晨闻言,并未答话,只是不经意瞥了一眼周希曼,庄义方自幼聪慧过人连牧晨也是时常夸赞,见状哪还不知,戳指指向周希曼大怒道,
“妖女,我替师父报仇!”
庄义方话刚说完,陡然身形微晃提着一截木棍杀向周希曼,其余诸派见势,纷纷将周希曼围在垓心,牧晨纵身挡在周希曼面前,神情犹疑道,
“诸位莫急,待查出事情真相再作了断不迟!”
张风节闻言,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气道,
“还有什么好查的,这妖女一直以来都是摩尼教奸细,奉命前来害我们的......不信你看!”
张风节说完,右手轻挥,将一封撕了大半的书信丢给牧晨,牧晨伸手将之接在手中细看,确认密信上字迹正是周希曼笔迹,密信上有一半内容写着江湖各派底细,其余下毒之事内容不全,想是被人撕去一半。
“若老夫所料不差,另一半则在先师手中......”
张风节冷冷望了一眼周希曼,而后走到齐中修遗体跟前在其胸腹位置摸索片刻,果然找到另外半封书信,牧晨接过两张书信放在一块比对发觉两半书信边角处严丝合缝,牧晨心中一阵绞痛,脸色苍白望着周希曼道,
“你骗我,你说师父得了疯病原来是骗我的,为什么,为什么?”
“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说......”
周希曼一直在旁冷眼旁观,想要瞧瞧暗中之人又使出什么把戏,直至张风节自齐中修怀中摸出密信,周希曼心知此番已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眼见自己冤蒙不白周希曼只觉委屈至极,话音未落,只听庄义方大怒道,
“废话少说,拿命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