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伦可没想到自己随手捡到的水晶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发出奇妙的热量,他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向着自己的身体里涌了进来。
“开始!”
“哈哈,看我的!”
单手举着阔剑朝着罗伦扑来的壮汉,丝毫没有在意那把正在发光的武器。而罗伦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他的眼睛在这一瞬间忽然失去了焦距。
涌入自己身体中的是……记忆?
不对,那让自己的脑袋都感到刺痛的并不是记忆,而是某种更加纯粹的,似乎直接可以刻印在灵魂上的东西。
——是战斗的经验。
“挑战者竟然没有动?难道他已经被吓坏了吗!”
罗伦感觉自己握着枪刃的手一下轻松了许多,身体似乎自然而然地掌握了某些用剑的技巧。而这个时候,举着阔剑的壮汉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枪刃反手上挑,缠绕着魔法的剑身划出了美妙的蓝色新月,壮汉手中力劈而下的阔剑一分为二,半截剑身向着高处飞了出去。
这并不是之前的他能做出的反应。
“什……”
“啧,我还想问呢。”
身体就好像自然而然地动了起来,罗伦抽手把枪刃收回身侧,然后直接朝着壮汉的腹部一肘顶了出去。
那强壮的男人在这一击下就好像一块松软的棉花一样,直接倒飞向了场边栅栏。
脑袋里传来了轻微的刺痛,自己不知为何似乎消耗了不少的精神力。罗伦收起了枪刃,本打算拿出口袋里的水晶再看一下,可伸进口袋的手却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喔……竟然晕过去了?这怎么可能?足有20级的图欧竟然被独臂的挑战者一击打倒了?”
“不好意思,那我是25级啊。”
怪不得这里只有一群小混混在娱乐,这些连城市等级上限都没到的家伙实力也就比普通人高一点点而已,就算再怎么锻炼身体,在等级的差距下也是没有意义的。
周围下错了注的观众们发出了嘘声,但罗伦也不在意这些小事。他离开了场地,连之前付的押金都没有拿就直接朝着风衣男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呵,你现在满意了?”
“……抱歉,其实我一开始是打算看你挨揍的。”
“我差不多猜到了,所以如果你不想被我打的话就最好拿出点诚意来,顺便我不要钱。”
果然这个自称侦探的家伙其实并没安什么好心,而罗伦也不介意因此而敲诈他一笔。
“咳咳,那我们先出去喝一杯。”
实际上罗伦更在意的是刚才自己身上发生的事,虽说有着等级的差距,就算是硬来他也能打败那个莽汉。但自己突然就掌握了一些从未学习过的剑术,而身体也像是刻下了记忆一样将那些技巧变成了本能。
还有精神力的消耗……恐怕这件事和终焉之力有非常大的关联,但自己还得再找机会试一下才行。
“很抱歉,猎龙人先生,我之前对你的确不太信任。”
风衣男人尴尬地笑了笑,像是想要打消这种尴尬的气氛一样。他们走回了楼上之后,酒馆的老板倒是露出了个赞许的表情。
“表现不错,年轻人。”
“啥,我可是靠等级碾压过去的啊。”
风衣男人点了一杯混浊的香料酒,而罗伦则是举手拒绝了他的好意。因为罗伦并不想摘掉面罩,而且也不打算喝这里的东西。
刚才自己那如同挑衅一样的战斗说不定已经惹恼了一些人,所以说不定这个老板会给自己加料……罗伦可不想随便冒险。
“那么就说正事吧,我确实是个侦探,而调查的也是最近才传出来的一件大事。”
风衣男人喝了一口杯中的酒,他似乎有点疲劳,而罗伦则是靠到了柜台旁边,打算听一下这家伙到底想让自己做什么事情。
“统管空之城的五大家族,前不久曝出了一些丑闻。”
“我刚来这里,还没听说这件事。”
“当然,这件事很离奇,大部分人都只是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笑话。”
又喝了一口酒的风衣男人看上去相当惆怅,罗伦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若这件事是上层人物的丑闻,他跑到这里来又能调查到什么呢?
“五大家族之首的卡蒙家,家主前段时间因病陷入了昏迷状态,他的继承人本来应该按照规则继承家主之位,可是……”
“可是?”
“有人发现家主十几年前在外有一个私生女,虽然卡蒙家极力否认,但是其他四大家族却借机否定了卡蒙少主的合法性,打算将卡蒙家挤出空之城的核心圈……”
典型的大家族斗争而已,罗伦对这种事不太感兴趣,但是他突然想起了之前那位老人和他说过的话……如果老人说得没错的话,那这件事恐怕跟他还真的脱不开干系。
因为这可能就是,和自己相处了接近十年的少女身世的真相了。
“另外,我是因为知道有一艘从其他世界来的航行船停靠在了这座城市,所以才到这里来打算找些外界人打探一下消息的。”
“于是你觉得我是外来的人,就借机找我搭话了?真勇敢啊。”
“那么猎龙人先生,你有没有去过无限之城?”
风衣男人终于说出了罗伦想听的话,而罗伦则是完全不动声色地启动了终端,打算将听到的一切信息记录下来。
“据说那位卡蒙家的私生女,现在是勇者学院的学生。”
果然,蕾切尔她……并不是什么普通人啊。
罗伦摇了摇头挥散了心中的失落感,不过他的动作也让对方产生了误解。风衣男子叹了口气,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你没去过吗……那就不好办了。”
“我倒有些兴趣,可能之后会过去一趟。”罗伦主动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所以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调查那个女孩的事究竟是打算对她做什么?”
如果这男人背后代表的势力是蕾切尔的敌人,那么罗伦也不介意帮那女孩提前铲除掉这些障碍。
这可能也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