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反正也和我没关系啦,毕竟我最后一门都没有考。”
在家里休息的罗伦和依然被锁在卧室中的少女闲聊了起来,少女似乎再过两天就可以出来了,罗伦当然也不在意这个问题,只是他总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碍事。
要是自己不在的话,或许很多事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吧。
“受伤……没问题了吗?”
“没问题,现在的医疗水平可是非常高的,听说只要还能剩个脑袋也有一半的存活率。”
“可……可怕……”
罗伦当然是在胡说八道,只是他现在虽然没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常,但是心理上却产生的巨大的偏差感。
没想到又是自己的问题……竟然让茗夜露出了那么悲伤的表情。
——若是自己不在这里就好了。
这个想法迅速膨胀开来,罗伦开始觉得自己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自己这样的普通人,本来就不该出现在勇者学院那样的地方。
离开这里吧,去找一个平凡的世界,成为默默无闻的平凡的人好了。若是有人想要自己的命,就让他们随便来拿就好。总之,自己的事再也不要牵扯到那些人了才好。
痛苦、悲伤、悔恨都没能完全压倒这个念头,罗伦心中强烈的离开愿望立刻化为了行动力,他开始在房间里收集适合携带的东西,然后用个人账户里的零钱在线上购买了一个旅行用的储物背包。
“还真是方便啊,不过以后可能就没这种机会了。”
“罗伦先生,你在做什么?”
“啊,是在准备出去旅游的东西,毕竟明天就要放假了。”
罗伦随口就说出了一句谎言,他根本就没打算再回到无限之城。但现在他也没有想好自己该去哪里,只是心中强烈的愿望在驱使着他行动而已。
『罗伦先生,身体没问题了吗?』
艾菲发来了消息,罗伦只是随便回了一句然后就接着收拾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只是感觉自己若是再和那些人继续交流下去的话,那成为普通人的愿望就彻底无法实现了。
『没问题就好,不过……抱歉,我和茗夜从明天开始要离开无限之城一段时间。』
她们要在学院的假期离开,是打算去做什么事情吗?罗伦没有深入思考,他也不想去问那些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
『对不起,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好。』
“不必道歉啊,你们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没错,只要自己离开这里的话,就不会有人会因为自己而自责了。这不是逃避……这是让所有人能够幸福的唯一办法。
就像是某种梦魇一样,这强烈扭曲的念头完全束缚了罗伦的思考。但是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甚至觉得这才是正确的事。
转眼之间就已经到了晚上,罗伦这才感觉到了疲劳。虽然身体已经很累了,但他的精神却依然很亢奋。虽然这已经到了异常的地步,但罗伦却依然没有产生任何怀疑。
决定好了第二天一早就悄悄离开的罗伦,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疲劳倒在了床上。不过他的心中却相当的满足,因为他终于可以不再成为他人的烦恼了。
【你的愿望永远不会实现。】
恍惚之间,他似乎又听到了什么人在否定他。但是他完全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人,也不想去思考为什么对方要这么说。
然后,第二天悄然到来。
“竟然已经这个时间了啊。”
醒来的时候,罗伦发现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看来昨天累积的疲劳的确不少,毕竟身体刚被治好就这样去消耗体力和精神,肯定是会出现问题的。
不过也已经无所谓了,他的愿望还没有消失,强烈的执念再次驱使他行动了起来。这个时候,艾菲和茗夜应该已经离开了无限之城才对。
而和她们一起离开的学院前十名,当然也包括那些认识自己的人。
“……还是有些不甘心吗。”
实际上罗伦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消极,但是那种如同诅咒一般的执念一直缠绕在他的心中,就好像一直有人在催促他逃离这里一样。
“只要我离开这里,就一定会有人获得幸福……没错,的确是这样的才对。”
终端上似乎没连接上网络,罗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些小事了。反正今天之后他就会彻底离开无限之城……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得稍稍交代一下才行。
“你醒着吗?莱儿小姐。”
“嗯,罗伦先生,你要出门吗?”
卧室里的少女似乎精神不错,这反而更让罗伦产生了负罪感。在这件事上他几乎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只能待在这里碍事。
“我要出去一趟,如果我不在的时候有人问起来的话,就说我……很快回来。”
这又是谎言,罗伦感觉自己都快要习惯对其他人说谎了。
“我知道了,那……早一点回来。”
“啊……”
罗伦无法做出任何的承诺,他用力摇了摇头,将负罪感甩出了脑海。或许有人会感到一时的痛苦,但只要能将他忘记的话……
嘶嘶——
突然,罗伦听到公寓的大门传来了奇怪的响声,那并不是正常的门锁解除声,而是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切割或是燃烧一样的怪异声音。
不对,有什么不太对劲!
正当罗伦想要到门口看一下情况的时候,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迎着他直接倒下。没错,并不是被人打开了门锁,而是整扇门的结构都被直接破坏掉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但是罗伦却本能地想要躲开。
“别乱动。”
戴着完全遮住口鼻的黑色呼吸面罩的女性右手举着一把像是枪械一样的武器,但是她瞄准的却是罗伦的额头。那苍蓝色的美丽双瞳中看不到一丝情感,反而是不断释放着令人恐惧的威压。
罗伦的衣服再次被恐惧的冷汗浸透了,就仿佛是自己的喉咙已经被对方扼在手中一样。
“你的命并不值钱,所以我没打算要你的命。但你房间的那个小姑娘,我现在要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