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要走了吗？”小男孩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失落。
谭小娇也只是笑笑没说话，虽说谭小娇的记忆在逐渐消失，但是她就是她，本质是没变的。
她还是无法对别人的感情做不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好的，我知道了!我走了，娇娇妹妹拜拜!”
“拜拜，铁蛋儿哥哥!”
小丫头一如既往的明媚有礼貌，让人寻不到错处，但是又透着只有设身处地才能感受到的疏离感。
铁蛋儿感觉今天换到大白兔奶糖了，但是又好像并没有那么开心。
一路回到家，把水桶放回棚沿下，正好赶上家里人吃饭，看到这孩子失魂落魄回来，只当是又跑空了。
彼此对了个无奈又好笑的眼神，铁蛋儿娘总是最知道怎么让自家儿子更伤心一点儿。
“又跑空了?跑空就跑空呗，咱家可不兴占便宜没够那一套啊！那些倒灶玩意儿换大白兔奶糖?你老子娘长这么大就没听过这么美的事儿!”
“能干出来这事儿的，要么就是家里有钱烧的，要么就是脑子被门夹了，那人夹一回得了呗，咋还指望人天天被夹呢？”
“行了，别丧眉耷眼的了，谁让你小子不机灵呢？人隔壁虎子都知道上一回当不去了，就你这傻小子上了一当又一当，赶忙的，洗洗手吃饭!”
铁蛋儿听话去洗了手，然后坐到饭桌前，也没说话，就只是从自己的口袋里，把糖果拿了出来。
“所以......啊？还真有天天脑袋都被门夹的人啊？”铁蛋儿娘本来说教的话突然就卡了壳，拿起那白蓝包装纸，稀罕的左看看右瞧瞧，凑到鼻尖闻闻。
一股子奶香味儿，这也没问题啊！
“儿啊，这不都换来糖了，还换这么老些，你咋还不高兴呢？”
一桌子都看着铁蛋儿，以往都是抢着吃饭的小孩儿，此时面对满桌子的饭菜眼里都没了光。
实在是，让人大大的不理解啊！
铁蛋儿奶刚从茅厕出来，就看见自家乖孙儿这样，手都顾不上洗，嗷呜一声就“扑”了上来。
“哎呦，奶的乖孙儿心肝啊，谁惹你不高兴了，跟奶说，奶帮你去收拾他!不讹他个十块八块给我大孙儿买个鸡腿儿补补，我就不算是心肝儿的奶奶!”
铁蛋儿本人：......
一桌子人：......
最后还是铁蛋儿扭身躲过自家奶奶的手：“奶我没啥事儿，就是起太早了有些犯困，这是我今早换的糖，阿奶你吃!”
本就把自家大孙当成掌中宝心尖肉的老太太，一听这话还得了。
又是好一阵儿乖乖宝贝的夸：“哎呦～还是奶的乖孙儿孝顺，奶奶呀有福气喽，我乖孙这么大点儿都能让奶吃上大白兔奶糖了，奶奶这心啊，热乎乎的!”
“糖奶就拿一个，等奶出去让那群老不死的羡慕羡慕再给心肝儿，呵呵呵呵!”
“奶奶咋样都行!”铁蛋儿说了这么一句，就自顾自开始扒饭。
其他人一副早就见怪不怪的麻木脸，也不打断老太太施法，多亏铁蛋儿这娃自己心里有谱，要不然......
真还不定教出个什么玩意儿呢！
铁蛋儿也没失落太久，在近晌午的时候，跟自家娘说了娇娇妹妹收海货海菜的事儿。
铁蛋儿娘先是狂喜，然后再是怀疑，然后犹犹豫豫先告诉了几家关系近的，几家打了商量，准备先少拿点儿去试试水。
要知道，他们这里虽然不缺这些玩意儿，但是大环境使然，并不允许私下买卖，因此还是穷户居多。
倒是可以拿去换给供销社，但是供销社是不给钱的，只给物，这也就导致了，一年到头真正到农户手里还真是没有多少钱。
但是用钱的地方那可真是不少，孩子上学学费，穿衣的布料，一些必备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
一年到头也是会有那么一两次，外地人来他们这里买海货，但是价格低的可怜，哪里像是这次的，直接以本地供销社价格!
要是真的能成，铁蛋娘光是想想就心跳加快，那他们的日子可真是说不得会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长期且是真的合作的基础上。
另一边，谭小娇也在不停思索着这件事做下去且成功的可能性。
主要是真的有做头，且有利可图。
谭小娇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就闪出好几种这些东西的可加工制品。
比如健康美味的追剧小零食海苔卷和碳烤鱿鱼干，虾皮干，麻辣干鱼皮裹着一层芝麻，是甜辣的口感，让人吃了停不下来......
思索间，她并没有忘记四下打量确认安全之后，把这些东西全部收进空间。
然后乖巧被顾言川牵着往回走，冷不防，一个小石子被丢在自己脚边。
谭小娇回过神抬头，就见熟悉的礁石坑里，一双乌黑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
而且想比起前几天，这小孩儿的状况更加糟糕了，头发乱七八糟的已经是一缕一缕打结状态，让人难以分清男女。
只是她的眼睛很亮，直勾勾盯着人看的时候，充满警惕，让人心里发毛。
“你是也要跟我换糖吗？”
“嗯！”小孩重重点头，然后就把脑袋缩进礁石坑，过一会儿又探出头，像是在确认他们有没有跟上去。
果不其然，看见他们还在原地，小孩黑乎乎的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
之后磕磕绊绊跑了好几趟，他才彻底用自己的衣服把那些海蛎子搬出来完。
期间还不忘让谭小娇他们撑着麻袋，他要倒进袋子里才安心。
“拿完了?”
谭小娇看他一趟一趟的，耐心等着，并没有出言催促。
“嗯!”
确认人是拿完了，谭小娇伸手进口袋，拿了十颗大白兔递过去。
“给，这些给你换!”
小孩儿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满满两大把的奶糖。
高兴的眼睛都眯了起来，然后把自己的衣服换了面，示意谭小娇把糖放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