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走上前搀扶着李城。
“若是皇后娘娘真的在，也不会希望您如此伤心的。”秦渊劝慰道。
“对对对……芝儿看我哭会很生气的。”李城闻言连忙用宽大的袖子胡乱的擦着眼泪。
这一瞬间，秦渊好像知道了什么真相，但是却没有抓住那灵光一闪。
“等悲秋出来，您与她好好解释，她会听的，当年的事她与我说了，但是从她的角度来看，的确是你的不对。”秦渊扶着李城坐下后说道。
“悲秋她……她是怎么跟你说的？”李城听到这话有些坐立不安，紧张的看着秦渊。
秦渊抿了抿嘴，还是决定如实相告，两方的说词一对照，才能知道真正的真相是什么样的。
待到秦渊说完，李城有些沉默，低着头双目涣散的看着眼前的石桌。
过了很久，李城才幽幽开口。
“其实……悲秋她说的也没有什么错，的确是我的错。”李城声音低沉。
“当年的确是我对芝儿她有些厌烦，这点我承认，但是谁坐到这个位置上不会变呢？”
秦渊默默的看着李城，李城这句话他承认，皇位的魔力经过他穿越前五千多年数百位皇帝验证过了。
坐上那个位置，人的确是会变的，甚至秦渊都不确定李清荷坐到那个位置上会不会也心性大变。
“那个时候，我想扩张武国领土，不下十次御驾亲征，一些趁着我刚继位伺机捣乱的宗门势力被我剿灭。”李城仰望着漆黑的上方轻声诉说着。
“元国强吧？被我打的抱头鼠窜，剿灭了数个中型部落，小部落与聚集地更是不知凡几。”
说到这的时候，李城深深了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间，我觉得我好像是武祖转世一般，甚至能有机会彻底统一天下，但是……”李城眼中出现了一丝痛苦。
“宗人府与元国达成了交易，暗杀了我的善儿。”
听到这话，秦渊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这跟李悲秋说的可完全不一样。
“你觉得诧异对吧？这是正常的，为了稳定武国，免得人心惶惶，我泯灭了所有的线索证据，甚至连内宫史书我都跟先皇那任的史官大夫达成一致，永久封藏了所有记载。”
“毕竟……武国的王爷勾结外敌，传出去可就出大事了啊……”李城缓缓叹了口气。
“那现任的史官大夫也不知道吗？”秦渊有些好奇的问道。
“肯定不知道，隐藏起来的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其他知情人都被处理了，而且那位老人对武国更关心，不会告诉新任史官大夫的。”李城摇了摇头。
“所以……现在真相就只剩我们两个知道了？”李城问道。
“嗯，我这一辈子只求过两个人，一个是我的老岳丈，一个是我的妻子，现在要加最后一个……”说到这，李城看向秦渊，看的秦渊毛骨悚然。
“就是你。”
“干……干什么？”秦渊咽了一下口水，迟疑的问道。
“真正的事实，你不许告诉任何人，哪怕是悲秋，算我求你。”李城有些哀求的看着秦渊。
秦渊却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脸上满是犹豫。
毕竟他说过不会有任何事瞒着李悲秋，这还没到一天的时间，他就要食言了吗？
“是要我给你跪下你才肯答应吗？”李城忽然站起身看着秦渊说道。
秦渊闻言大惊失色，连忙拦住李城，哪怕李城不是真心想跪，那也不行！
“答应！我答应了！”秦渊低声喝道。
李城开心的笑了笑，重新坐了下来。
“但是，这样的话，悲秋心里总会有一根刺啊，她还是会觉得是你害死了大皇子。”秦渊叹了口气说道。
“没关系，悲秋恨我恨了那么多年，也不差最后这一段时间了。”李城摆了摆手，似乎已经看的很开了。
“不行，我还是不能完全答应你，要么，你自己跟悲秋说实话，要么，在你死后我就告诉她事实，我不能让她这辈子都一直恨你！”秦渊忽然说道。
李城闻言瞪大了眼睛看着秦渊，过了一会脸色又柔和了下来，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许久，李城再度叹了口气。
“随你吧，到时候我都死了，哪还管的了你呢。”
秦渊知道，李城现在还是在嘴硬，他是被自己的那句“不想她这辈子一直恨你”给说动了。
因为哪个正常的父亲会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直恨他呢？
也许会有，但是都肯定是有苦衷的。
“你不亲口跟悲秋说吗？”秦渊还是想努力一把，想让李城跟李悲秋现在就和好了而不是在李城死后。
到时候就算李悲秋在李城墓前哭死那又有何用呢？李悲秋恐怕到时候一辈子也没法原谅自己。
“唉……不了，这样其实也挺好的。”李城把大手在腿上搓了搓，叹了口气后说道。
“你……靠！一家犟种！老子不管了！”秦渊气急败坏的一跺脚站了起来，他实在是尽力了。
但是李城人李悲秋都是属倔驴的，就算明知道马上要撞了南墙，会撞得头破血流甚至一头撞死，也不肯回头。
“呵呵呵呵……你小子好好的生哪门子的气啊？这事说到底，其实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不是？”李城哑然失笑，看着秦渊说道。
“你管我呢！？老子特么乐意！行不行！？”秦渊狠狠的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的回应道。
“好好好……你乐意，哈哈哈哈……”李城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
李城也知道秦渊这是为了他跟李悲秋好，但是秦渊的好意他心领了，但是这个事真的不能说。
否则以李悲秋姐妹俩的性格，一冲动之下还不一定会干出什么事来。
他也是看秦渊比较稳重，不会头脑一热干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来。
这才会选择跟秦渊一吐为快，没有像前任史官大夫一样选择带着这个秘密进坟墓。
“总而言之，我也是怕忍不住说出实情，这才选择远离她们母女三人，甚至连葬礼都没有出面。”李城继续说道。
“我以为我隐藏消息隐藏的很好了，但是没想到宗人府那帮王八蛋，为了打击我，居然还是偷偷将善儿的死讯传给了芝儿。”
说到这的时候，李城脸上满是痛苦，但是又有一些庆幸。
“但是好在，那些王八蛋还知道要脸，没有将事实告诉她们，但尽管如此，芝儿还是没挺住这个打击，一病不起……”李城痛苦的捂住脸。
李城爱武萍芝吗？毫无疑问，爱到了骨子里，虽然一时被权利蒙蔽了双眼，还是迷途知返。
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恶趣味，接二连三的让两个相爱的人产生误会，还没办法去解释，只能眼睁睁看着误会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