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一怔,信他也看了的,自然不愿意林紫芙去京城。
“林姑娘你先别急,你看啊,公子的信还没回来,更何况公子那么聪明,一定会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暂时我们就耐心等公子的信件,等到公子回信回来,咱们在做决定,你这边事情也多,一个姑娘家去京城我也不放心啊,真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算我死了也难以赎罪。”
他每次收到夜大夫的信件,都会让他好好照顾林紫芙,断然不能让林紫芙出事。
所以内心之中,已经挑起了照顾林紫芙的重担。
更何况这是他家公子唯一交代的事情,若这件事情还办不好,他还能做什么?
林紫芙叹息一声道:“罢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得等你家公子回信,我估『摸』着伯母写的信你家公子已经知道了,最近你留意收信,还有别把这件事情告诉瑛姑她们,我不想她们也跟着担心,此事暂时就我们两人知道,慢慢的琢磨下该怎么办吧。”
说到这里就心累,本以为夜北辰回去能把事情轻松解决,就算不轻松解决,至少也不会落得这样的结果。
可想而知,幕后的人有多大的能耐,皇上都能下旨,也就说明这人一定是宫中的了。
难道是后宫的妃子?
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的皱眉,如今想想就算是德妃好像都不太可靠啊。
夜御医以前就是跟德妃的关系近,如今这般了,难不成德妃会袖手旁观?或者就是德妃在捣鬼?
总之现在她心中,只要稍微有嫌疑的都怀疑了一遍。
最重要的还是皇上,皇上主动下旨软禁夜御医,又下旨让夜北辰留在京城中,这件事跟皇上应该也有牵扯。
“早知道我跟公子回去了。”当归突然后悔的说道。
“千金难买早知道,你也不用自责了,记得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咱们两个好好想办法就是了,一定能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离开小镇,她浑身上下都像是抽空了力气。
一想到夜北辰不能回来,心里就难受。
皇上可以下旨让夜北辰留在京城,也可以下旨给夜北辰婚配,要是皇上赐婚怎么办?
越想越头疼,上次在皇宫中,她就觉得皇上和那些妃子都不简单,一个个的闲得!整日都想着怎么弄垮对手,想想就可怕。
反正她现在对皇宫没有一点好感。
何云林架着马车从村子来接林紫芙,结果在半路上遇到往回走的林紫芙,赶紧让她上马车。
林紫芙的状态不对,何云林一眼就看出来了,不由担心起来:“紫芙你脸『色』不太好啊,不是说好我来镇上接你,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他有些担忧,林紫芙很少这个表情的。
林紫芙苦笑一声,对着何云林道:“有点事情,你不用担心没事的。”说完勉强的勾起一抹笑,却不知道这笑容有多难看。
回到村子,她已经调整好心态,虽然很担心,但不能在瑛姑她们面前表『露』出来啊。
不过村子的事情应该安排安排了,京城看来是必须要去一趟的,现在就要等夜北辰的来信。
第二天便是请客的时间,村子的人早早的来帮忙。
村道现在修建得很平整,之前是泥地,现在是砖头铺好的道路,而且安放桌子是完全没问题的。
考虑要过马车,道路比较宽,如今安起桌子来也特别方便。
村里的人都在忙忙碌碌的,家家户户都把桌子给搬了出来,何大友指挥着人搬酒。
提前买好的酒一坛一坛的从院子里面搬出来,堆在一旁格外的显眼。
村里的男子都是喜爱喝酒的,所以早早的买了很多回来。
见到林紫芙的人都在问好。
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担忧,想去帮忙,结果才走到灶台边上,就被一众婶子们轰了出来,弄得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干嘛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有人做啊,明明她是主人,却成了最闲的那个。
何大友正要找林紫芙,见到林紫芙无所事事的样子,赶紧上前扯着林紫芙走到了一旁。
四周看了没人之后低声道:“有件事要同你说。”
林紫芙见何大友神神秘秘的,有点担心是出了什么大事,便道:“出了什么事?”
何大友便把最近的事娓娓道来。
听完何大友的话,林紫芙皱紧眉头道:“你是说你看到了周钱贵?而且看到周钱贵少了一只手?”
听到这些怎么都觉得有些惊人,周钱贵和李秀花当初卖掉了房子,离开了村子,后来就杳无音讯,没想到何大友居然能在隔壁镇上看到周钱贵,并且还少了一只手,难道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
何大友微微点头道:“酒不是在隔壁镇上买的么,我去拉酒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周钱贵坐在路边乞讨,一只手没了,那样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李秀花也不见了,还有他的两个孩子也在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我就害怕啊,他回来找我们麻烦。”
那种人被『逼』上绝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隐隐约约担忧是很有道理的。
林紫芙想了想安慰起何大友来:“应该不会,你也说他少了一只手,我想应该是之前的事了,如果他想回来找我们麻烦,只怕早就回来了,但我们也别大意,都说小人难防,那家人脑子都不正常,指不定心底埋怨我们想报仇呢,平时让大家多注意一点,周钱贵和李秀花要是在附近出现,一定要注意。”
想到周钱贵一家不要脸的程度,当真觉得那家人做什么都有可能。
何大友说完这事心底好受多了,松了一口气道:“我连你婶子都没告诉,这些事说出来就是不省心的,我就琢磨着看看你的态度,你说这周钱贵和李秀花也是自己的问题,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闹那些幺蛾子出来。”
林紫芙对这家人也不想说什么了,没什么感情,所以发生事都像是旁观者。
何大友还有很多事,说完之后就去帮忙了。
正巧她看到雷琴抱着一弦过来,云容婶子抱着一柱,两人要带孩子也没做别的事。
一弦和一柱长得并不像,一弦长得像雷琴,一柱长得像何云虎,两个孩子都乖巧的样子,林紫芙逗弄了一番,心里也挺开心。
不过两个孩子一转眼就能长大,念书的事情还得上心,道:“我听康掌柜说,镇上明年得开一家私塾,之前附近的人家条件都不好,私塾也开不走,但是现在不一样,家家户户的条件都好了,私塾倒是可以开了,琢磨着,要是可以让一弦到时候也去念。”
女孩子念书识字总是有用的,这个时代女『性』的地位太低了,低到卑微到尘埃里。
一弦要是能念书,将来也有好的前途。
至少见解这些会比别的女子强。
雷琴笑眯眯的道:“我和云虎也是这么决定的,等到两个孩子长大了就送去念书,以前总听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现在想来那些都是假话,你会念书识字多好,这么能干呢。”
她心底很佩服林紫芙,自然希望女儿将来也跟林紫芙一样厉害。
云容笑眯眯的道:“我也想一弦以后能去念书,有一柱护着,我们也安心,镇上有私塾是好事。”
那边瑛姑已经在喊着开席,菜肴一道接着一道的上桌,帮忙的婶子们忙得不亦乐乎。
何大友和何大华以及何云虎他们招呼着人上桌,村子的规矩没有那么多,无非就是男女分开坐,女子也是能上桌子的。
顿时热闹不已。
林紫芙挑了近处的一桌,让云容和雷琴坐下吃饭,而她抱着一弦到处走着,招呼着村里人。
大家都很熟悉,都没有睡客气,这让林紫芙轻松很多。
她最怕的就是大家客客气气,弄得招呼起来都不方便。
菜肴很丰盛,因为是瑛姑置办的,可以说花了大价钱,比起何云虎满月酒还丰厚。
鸡鸭鱼上桌,村里人都很欢喜。
这样大鱼大肉的酒席可不多了,难得吃到一顿。
林紫芙抱着一弦绕了一圈,云容她们已经吃完饭,把孩子交给云容婶子,她也去了灶房。
招呼客人什么的,或者说客套话什么的,何大友比她厉害啊。
而且何大友可会说话了,面子里子都有了,说得那些帮忙的人乐开了花。
酒席完了,帮着收拾桌子的『妇』人们又开始忙碌起来,桌上的菜没吃完的又用木盆收了起来,准备晚上热出来继续吃。
而林紫芙开席是开两顿,吃了饭之后大家也没什么好玩的,就坐在一起聊天。
林紫芙倒是想到了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招呼着几个认识的汉子过来,又找了几颗石子开始教大家下五子棋。
村里人虽然都没念过书,但也懂得动脑子,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倒也多了乐趣。
一整日,林紫芙都在各种清闲的状态下度过,想想真的有些幸福,有这么多人帮忙,省心太多太多了。
吃不完的菜都分给了村里人,家家户户的碗筷和桌子也都还了,瑛姑收拾好灶房,已经天黑了。
林紫芙见灶房的角落里还堆着很多没有煮的菜道:“那些不耐放的可以送给廖婶她们,这一次花了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