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今年于心心不回老家,在她面前就没有钱不能解决的问题,能用钱解决的都用钱解决了,但过年嘛,有些事就要自己来才有意思,一个个大小孩子在优质的教育下叫嚷着一切自己来,先生们还纵容,里里外外进进出出,不是这个撞了那个,就是那个踩了这个,倒是都不恼,就是这效率和效果——
于是干脆,茶楼的众人把门一关,全到学院去做指挥。
苗县令本来想请颜先生去家里过年,但过年这种时候不可必要的要与女眷接触,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想也知道苗县令的妻子在他面前不会自在,何必大过年的给主人家添堵。
于是,不去。
苗县令想来学院陪他,被无情赶走。
而玉鹏起和龙卫一等人,忙碌的玉临陌根本没想到!不过也不怪他,忙成狗的他若不是看到满城尽是过年红,都要忘了如今是数九寒冬了。天天跑工地一身汗,还以为是夏天呢。
尽职尽责的卫启慧记得呀,盛邀他们来王府过年,玉鹏起拒绝了,他妹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八成被神女叫回家过年了,妹子不在,他这个做哥哥的得替她守好家业啊,家里两只居心叵测的狼呢。
龙卫跟着玉鹏起。
一行人先是在茶楼忙,后跟着众人忙到学院,倒也充实得很。
一直到大年三十的晚上,大家在学院食堂守岁聚会。
玉鹏起品一口于家友情提供的最好的葡萄酒,深红液体在透明水晶杯里旋转出迷人的色泽,就这手法,还是于心心教给大家的呢。
想他王室子弟,还从没喝过品质这么好的葡萄酒,皇宫里肯定有,可惜轮不到他,自从来到氿泉来到末来茶楼,长的一番见识让他深感自己是个乡巴佬。
唉,难怪妹子不去京城不进宫呢,宫里陛下都没她过得好。
氿泉之富,名不虚传。
他品口葡萄酒,看眼孟偿,糟心。
今年于家没回老家过年,眼见氿泉新城建设的风风火火,老于不可能在此关头将羹让给别人,打卡上班几乎跟玉临陌一个频次的往城外跑。不回老家,趁了于心心的意。
于心心心知自己敢跟老于说要在末来茶楼守岁,老于绝对会拿鞋底扔她,云不飘的面子也不会好使,因此,她日日穿梭在学院里做这做那,主要是在孟维的视线里做这做那,妄图请孟维去她家过年。
反正他没家了,就让她给他家人般的温暖吧。
孟维当然不能答应,他敢点头,下一秒于老爷能雇凶杀人!当然,他也真心的不想去。
不像于心心被娇宠着长大,在父母兄长呵护下从不觉得自己的要求不合理,孟维可是被四个嫡兄压制着长大的,人看着温润谦逊,骨子里其实极要强,极要自尊。
面对于心心的热情,他并未感受到她的同情怜悯和高高在上,相反,于心心真诚真心并尊重他,这让孟维感觉温暖,因此有些时候于心心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言语有不合适的地方,但自尊心强的孟维却没像以往那样放在心上,一笑而过。
但这不代表他要吃软饭!
想到他娘捧着心咳咳咳,用一种“儿啊,娘时日无多,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看到你娶妻生子”的令他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他,他无力又无语。
娘啊娘,您是不是不照镜子,您倒是看看您如今气色多红润,抱孙子?抱重孙都有可能。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哪怕他对于心心有不一样的好感,哪怕他娘持支持态度,他,孟维,顶天立地的男人,怎能在没任何资本的时候将人娶进来过苦日子呢?
娘家的助力也不行,倒不是他迂腐到让人家娇养的姑娘非得跟着自己受苦,嫁妆都不能动用,若真如此,他宁愿单身不祸害人家姑娘。凭什么呀,本来跟着爹妈多富贵呢,凭什么嫁你一个穷光蛋吃苦一辈子啊。
没良心。
必须,他必须有保障人家姑娘至少不低于娘家生活质量的能力吧?
不低于娘家...
于家是氿泉首富。
氿泉是大央首富。
大过年的,孟维第不知多少次盘算起自己的家底,思考如何合法的翻番再翻番。
看到他日常走神,玉鹏起又叹一声,糟心。
这些小姑娘,年纪小阅历浅,很容易被一张面皮迷惑的呀。不是谁都像他未婚妻那样火眼金睛,早早下手预定下他这个真好男人啊。
说来,他跟孟维也算是旧识,大家算是一个圈里的,只是孟维走文,他重武,两人见面点头问候交。
若是以前的孟维,说句实话,于心心真的配不上,输在家世上。
但现在孟维他变成一介布衣平民了呀。
怎么比怎么配不上于心心呀。
除了一张脸。
可就凭着一张脸,把那于家小公主迷得哟,魂找不到魄。想想于家那身家,想想于心心那待遇,公主都没她滋润,就一张脸,栽了,嘿,他可是亲眼见好几次于老爷对着孟维磨牙了。
养闺女,糟心。
就像自家这一个。
更糟心。
那姓暗的和姓橙的长得真那么好?好到你个神女的女儿都挪不开步?你看看孟维呀,我觉着人孟维长得可比那两个可靠多了。
孟维:可靠?确定夸我颜值?
玉鹏起的想法是,既然看重一张脸,面首嘛,史上没少公主养这个,凡人里随便挑,有陛下在何愁找不到闭月羞花天香国色。反正图一张脸,凡人命短,不是正大光明的淘旧换新?哪像这两个,一看就是难缠的。
玉鹏起丝毫没觉得自己这想法不合适,皇族人,总是有种天下人都要巴着他们奉迎他们的迷之自信。
他举杯,到橙七与暗妖中间,话里有话道:“飘飘没回来过年。”
飘飘,他听大家这样叫云不飘,以为是玉亦云的小名,嗯,一听就仙气十足嘛。他这个亲哥哥,当然要叫小名以示他是自家人。
两人奇怪眼神看他。
橙七笑:“是,真是遗憾。”
玉鹏起也笑笑,面上浮起皇室特有的冷漠,淡淡开口:“不要妄图我家飘飘对你们哪个死心塌地,飘飘之尊贵不是哪个都能荣享,伺候好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妄想你们不该想的——呵呵。”
呵呵,还呵呵,还冲我们呵呵?
暗妖上下小尖牙一对,看橙七,眼神波动:这样碍眼的,杀了算了。
橙七心里也笑得不行,区区凡人,用什么威胁自己?
他和蔼的拍拍小年轻的肩,吐气:“四公子,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身份?”
玉鹏起心猛的一跳,差点儿忘了这个!强撑着皇室的骄傲:“飘飘的母亲也不是好惹的。”
两人同时默,心道,你说的不对,她那老父亲才不好惹。
但!
他们两个根本不是他想的那回事!
何必跟庸人计较。
橙七摆弄下腰间橙串,温声:“四公子,你醉了。”
玉鹏起翻了翻眼皮,咚一声,倒下。
浑身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