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皇子离开后,凉亭之中只剩夏皇,朱明理,吴忧和钰公主四人。
夏皇抬手,示意三人坐下,似乎感觉心里舒畅了许多,笑道:“吴爱卿,你是不是疑惑朕的三个儿子为什么会如此积极推行摊丁入亩?说来,这还是你的功劳。”
虎口夺食,难度很大,三位皇子如此着急显然不合常理。
“请陛下明示。”
迎上吴忧疑惑的目光,夏皇叹了口气:“此次蜀王入京,那些世家大族选择中立,这是挑衅皇权,现在事情平息下来,他们知道朕会找他们算账,这才求上朕的儿子们提行摊丁入亩,以此来平息朕的怒火。”
说到这里,夏皇心情激荡,又长吁了一口气:“吴忧,世人只知皇帝权倾天下,却显少有人知道皇帝的无奈,世家门阀犯了错知道妥协,可朕只能接受他们的妥协,这何尝不是一种妥协!”
夏皇的无奈吴忧很是理解,其他的人且不说,单单这次蜀王入京,便使京都震荡,这不亏的他力挽狂澜。
“吴忧,你的治国三策,以及科举制给朕指明了一个方向,朕万分感激,不过天下糜烂久矣,想实现此三策举步维艰,你可懂?”
“愕………臣,明白。”
或许是所在的位置不同,夏皇的眼界是整个大夏王朝,而吴忧只求安稳,不过二者并不冲突。
钱是男人的底气,放在哪个时空都一样,夏皇踌躇满志却处处受阻,绝大部分是因为穷。
吴忧看了一眼钰公主,钰公主会意,笑道:“父皇,吴大人发现了长生观的宝藏,里面有大量珍宝,可解朝廷之急。”
长生观的宝藏,夏皇早晚会知晓,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这场富贵交给夏皇处置。
目前,夏皇是吴忧的唯一大腿,维护好与大腿的关系非常有必要。
“没错,事情是这样………”
吴忧没有隐瞒,将长生观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讲述了一遍。
三大悬案,以及武安侯的事情也没有任何隐瞒,一一道来。
整件事情的经过离奇曲折,可重点在于宝藏,吴忧在说到宝藏之时,描述的非常详细。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只有让夏皇看到切切实实的利益,才更能突显他吴家的重要性。
说完之后,吴忧又提醒道:“陛下,水银有巨毒,最好从京都这一端挖掘,取宝藏时要做好防护。”
沉默良久,夏皇语气真挚:“吴爱卿,你对社稷有大功,朕给你一个承诺,你若不负朕,朕绝不负你。”
这句话很重,比任何升职加薪更有份量,可入吴忧耳中却显得非常暧昧,摇了摇头,吴忧起身,躬身倒地:“臣愿效犬马之劳。”
论权利,夏皇无人能比,只有给他想要的,他吴家才会更安稳,这一点吴忧心里非常清楚。
长生观的事情告一段落,京都再次恢复平静,似乎一切都没发生变化,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第二日,朝会。
除了一道废除武安侯爵位的圣旨外,一如往常。
没有人替武安侯说话,也没有反对的意见,散朝之后,众朝臣的表情明显松懈了下来。
吴忧没有参与这次朝会,连日的奔波,他精疲力尽,难得有时间休整,夏皇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只要他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余重重,夏皇会处理妥当。
府衙。
直到午时,吴忧才起床,沉重的身体传来阵阵的轻松感,他的心情也舒畅了起来。
走出房间,来到前厅,见邹县丞正和吴敌述话,吴坎侍候在一旁。
吴忧略显惊诧:“老爹,吴坎,你们怎么在这儿?”
见到吴忧,吴坎老泪纵横,上前抱住吴忧,哽咽道:“少爷,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久违的熟悉感传来,感动的同时,又有一丝不习惯,推了几次吴坎没有推开,吴忧怒道:“本少还没死呢,哭什么丧。”
人老多情,吴坎就是太矫情,心里这样想,吴忧把目光投向吴敌。
吴敌眼里透着关切,语气柔和:“我们来接你回家。”
吴忧有一家,家里有一个关心他的父亲,一个忠心耿耿的老仆,一个数次救他于危难的护卫,这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情。
行李并不多,随便收拾了一下,四人在邹县丞的目送下离开了府衙。
一路之上,吴忧听吴敌讲述了他们的事情,今日一早,东城都卫司樊顺亲自去了一趟王家村,将吴敌一行接了回来。
王家村消息闭塞,并不知道京都发生的事情,可是吴家全部搬迁,显然事情不小,战战兢兢过去了那么久,再次见到吴忧,岂能不激动?
吴府还是之前的吴家,并没有变化,小竹和三姨太,正指挥十几个丫鬟仆役打扫院子。
吴忧略显诧异,没等他询问,吴敌解释道:“这些奴仆是陛下赏赐的,今早朱公公亲自将人送来,还说他们身家清白,让你务必收下。”
吴忧想了想,点了点头,不论如何也是夏皇的好意,他没必要拒绝。
平静的日子又回到了之前,吴敌依旧每日早出晚归,为朝廷尽心竭力,而吴忧依旧闲暇在家。
可是这种情况只维持了两天,直到第三天,吴家收到了一份诗会请帖,而请帖的落款是赵府。
诗会举办的时间是两日后,地点在大佛寺。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这一天,吴忧穿戴整齐,和哑巴一起出了门。
赵府举办诗会,吴忧没有理由不去,赵轻柔一直都在等他,多日不见,心里难免会挂念。
“这次诗会不能像上次一样,多注意点儿形象。”
想起上次离心湖诗会,哑巴毫无顾忌的大吃大喝,太破坏气氛了,这次和上次不同,吴忧显得很正式,也叮嘱了哑巴几句。
古宁寺案之前,大夏第一寺庙并不是大佛寺,而是古宁寺。
自古宁寺化为灰烬,大佛寺才渐渐兴起,一举成为了国寺,其繁华程度更是远远超过了古宁寺鼎盛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