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少年才俊,赵轻柔娇艳如花,二人并肩吸引了路过百姓的目光,认出吴忧身份的百姓都会忍不住赞上一句:好一对璧人。
好在此时,行人并不多,没有人上前打招呼破坏气氛。
赵轻柔得意一笑:“吴大才子,你如果作不出诗,本姑娘不会嘲笑你,千万别勉强。”
此时,一黑一白两只土狗从井口旁追逐着离去,见到这一幕,吴忧笑了。
赵轻柔则面露疑惑:“你笑什么?莫非放弃了?”
吴忧则摇了摇头,语气略显玩味,吟道:“天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此诗一出,赵轻柔先是一怔,然后捂着肚子大笑不止,丝毫没有了大家闺秀该有的端庄。
小葵也好不了多少,扶着吴坎的手臂笑的直不起腰来。
倒是吴坎,一个劲的夸吴忧诗作的好,因为这首诗他听懂了。
良久,赵轻柔抹去笑出眼泪,白了吴忧一眼道:“都怪你,妆都花了。”
随着淡妆的拭去,吴忧这才发现她精致面容上比他想象的还要憔悴,心里难免多了些怜惜。
“轻柔,此诗如何?”吴忧装作若无其事,语气依旧轻快。
“尽是一些歪才,算你过了。”
一行四人,仿佛忘记了寒冷的天气,没有目标,在城里四处闲逛,不过气氛却非常愉悦,时不时会有欢声笑语传出。
“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竞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昨夜雨疏风骤,沉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
这一闲逛便是一整天,各种类型的诗吴忧没有任何保留,全部吟来,他自己都不清楚一共作了多少首诗词,吴忧并不在意,只因为她喜欢。
直到天微微泛黑,吴忧和赵轻柔才意识到该分别了。
一处拱桥之上,吴忧放缓语气道:“还不肯说吗?”
赵轻柔抿了抿唇,眼圈泛红,心里压抑的委屈化为泪水,不受控制的嗖嗖而下,她语气哽咽道:“吴大哥,我爹娘要把我嫁给上官白,明日上官家就会下聘,我反抗过,我…………”
说到这里,赵轻柔抹了抹眼泪,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吴大哥,你明白我的心意,这段时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为了还能见你一面,我只能答应,这是条件。”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这个朝代根本没有自由恋爱一说,赵轻柔的反抗终归是徒劳的。
提到上官白这个名字,吴忧皱了皱眉,上官白和上官素虽然是兄妹,不过性情差异极大,吴忧对上官白的理解还是从南山案说起。
封平的死,吴忧和朱篱都把矛头指向了他,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否则事情绝对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
轻轻将赵轻柔拥入怀中,吴忧安抚道:“此事你且宽心,一切还有我,你别忘了,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青天大老爷,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听吴忧这么说,怀里的赵轻柔扑哧一笑,轻轻捶了吴忧后背一下,道:“难不成你还敢把我爹娘抓起来,逼他们就犯不成?”
这是赵轻柔的玩笑之言,吴忧却不这么想,抓赵晋夫妇自然不行,不过抓上官白倒是可以。
想到这里,吴忧的心里突然涌现了一个计划,一个针对上官白的计划。
拍了拍赵轻柔的香肩,吴忧再次安慰道:“轻柔,你要相信你你吴大哥,他绝不会让你失望,回去之后,你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做,剩余的事情交给我。”
察觉到吴忧周身散发的自信,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赵轻柔波动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忽然,吴忧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轻柔,最近可有诗会?”
赵轻柔先是愣了愣,她不明白吴忧问诗会做什么,凭他的诗才,应该看不上什么诗会才是。
“有,后天在太湖,有一场赏雪诗会,吴大哥,你要去吗?”赵轻柔眼神一亮,如果吴忧去参加诗会,她可以说服自己的娘亲,也去太湖,如此便可再次相会。
可吴忧却摇了摇头,问道:“你有办法让上官白去吗?”
上官白深居简出,并不喜欢参与诗会,这个消息吴忧还是在百花楼的花魁宴时得知,而且也从朱篱的口中得到了证实。
若是一般人的邀请,可能上官白会拒绝,但是赵轻柔不同。
闻言,赵轻柔的表情略显遗憾,语气也有些低落:“吴大哥不去,我也不去,不过让上官大哥去并不是难事,只要我修书一封亲自邀请他,他应该不会拒绝,到时我再让小葵传话,说我临时有事去不了,如此不就成了!”
话说到这里,赵轻柔察觉到异常,面露思索之色道:“不过吴大哥,你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去诗会?他现在是你的情敌,难道你想…………不行,你这么做太狠毒了。”
赵轻柔脑补的场景吴忧可以想象的到,趁上官白参加诗会,自己带着一百刀斧手径直闯入,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将上官白剁成肉泥。
“哎呦。”
轻轻拍了一下赵轻柔的脑门,吴忧没好气道:“你这小脑袋瓜都在想些什么?我是好官,是百姓的信仰,如此没品的事我岂能为之?”
说服赵晋夫妇行不通,既然如此,只能从上官白入手,吴忧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赵轻柔揉了揉额头,语气中带着恳求:“吴大哥,上官大哥人很好,至少对我很好,我求你不要伤害他,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