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掌柜是一个有眼色的,其实不用卜爻介绍,他一眼便认出了吴忧。
虽然吴忧不常来醉仙酒家,不过他的名头在京都实在是太大了。
“原来是吴大人,您能来鄙店莱荜生辉…………”
不等赵掌柜客套的话说完,卜爻便摆了摆手道:“快上酒菜,我们还有正事要谈。”
赵掌柜尴尬一笑,立刻吩咐小二准备酒菜。
醉仙酒家很宽敞,也很奢华,像这样的酒楼都有包厢,以便客人用餐时不被打扰。
正当吴忧想要一个包厢时,卜爻把他拉到大厅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小二也很麻利,立刻将两坛酒摆上了桌。
卜爻也不客气,拿起一坛,揭开封口,嗅了嗅,然后猛灌了一大口,脸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吴忧打开了另一个酒坛,给自己倒了一茶,轻抿一口,入口香醇,只是度数偏低,不过确实算的上好酒。
不大一会儿,十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品陆续上桌,卜爻旁若无人般大口朵颐。
吴忧也不着急,静静的等待着,直到卜爻打着饱嗝,放下筷子,他这才问道:“卜大人,这天上除了云层,并没有其它的东西,莫非你有不同的发现?”
下雨天,天上必定有云,这是正常的自然现象,吴忧好奇,这古怪的老头儿有什么不一样的见解。
卜爻小灌了一口酒,咽下后,这才说道:“你不觉得今年的气象有点儿反常吗?”
见吴忧疑惑的表情,卜爻想了想说道:“这么说吧,京都处于北方,每年十月初便会下雪,就算是迟也不会迟上十天半个月,更何况现在都快月末了,不仅没有下雪而且还是阴雨绵绵,这正常吗?”
吴忧怔了怔,他还真不了解这个朝代的天气情况,不过只是没有下雪而已,在他想来应该算不上大事儿。
见吴忧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卜爻表情肃然,语气凝重道:“吴大人,你可不能小视天象,当初江淮水灾,老夫便提前察觉到了端睨,虽然没有准确预料灾祸的地点,但是我的判断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对卜爻能预判到江淮水灾一事,吴忧倒是不知情,就算确有此事,可是受灾之后还不是他吴忧想办法善后。
这老头儿似乎是名不副实啊!
心里这样想着,吴忧问道:“卜大人可懂星相?”
卜爻不明白吴忧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问起了星相,还是点了点头:“懂一些,怎么了?”
“卜大人可懂奇门遁甲?”
卜爻摇头。
“卜大人可懂八阵图?”
卜爻摇头。
“卜大人可懂六丁六甲之术?”
被吴忧的一连三问,卜爻汗都下来了,他一拍桌子,怒道:“小子,你什么意思?”
吴忧笑道:“我知道一奇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八百载,可谓是无所不能,我只是好奇凭卜大人的才学,不知能否与此人一比。”
“胡说,这天下岂会有这等人物!”卜爻虽然是在反驳,不过还是坐了下来,看着吴忧,问道:“此人是谁?”
吴忧摇头不语,他总不能告诉卜爻,诸葛亮是他前一世,历史上的人物吧。
正待卜爻还要追问八阵图和六丁六甲之术时,几道身影走了进来。
吴忧下意识的看了过去,来人是曹夫人,赵轻柔,赵轻鸿以及上官白。
无巧不成书,吴忧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也能碰到,当看到赵轻柔脸上的不自然时,吴忧岂能不知道曹夫人在打什么主意。
察觉到吴忧的目光,卜爻询问的话停了下来,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此时,曹夫人一行也朝他们看了过来。
“吴大哥。”
见到吴忧,赵轻柔露出了笑容,急忙走了过去。
吴忧起身,问道:“轻柔,你怎么来了?”
既然遇见了,曹夫人和上官白也不好当做看不见,也跟着赵轻柔来到吴忧所在的桌案前。
“见过卜大人。”
曹夫人和上官白先对卜爻行了一礼。
卜爻摆了摆手,看向吴忧调侃道:“小子,这妮子是你的相好?郎才女貌,妙哉妙哉。”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僵硬。
曹夫人语气不满道:“卜大人,您是前辈高人,此等玩笑可开不得。”
愕………
自知失言的卜爻灌了一口茶,尴尬道:“老夫醉了,失言失言。”
说完,卜爻自动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不过两只小眼睛却观察着此时的情况,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曹夫人看着吴忧道:“吴大人真是巧啊,你公务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话落,曹夫人便准备拉着赵轻柔离开。
“等等。”
曹夫人伸出的手顿住了,问道:“吴大人,有事?”
没有去看曹夫人,吴忧的目光落在上官白的身上:“南山的案子并未结束,朱篱并不是唯一的真凶,上官兄,封平的死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上官白没有想到吴忧会主动和自己说话,他眯了眯眼睛,语气平静道:“断案追凶乃吴大人份内之事,问我怕是问错人了。”
没有证据,哪怕吴忧确定封平就是上官白杀的,他也不能意气用事。
和朱篱的杀人动机不同,上官白之所以要杀封平,因为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在南山时,吴忧也没有想到这件案子会牵扯出两个凶手,现在既然清楚了上官白杀人的动机,再想引诱他出手便不再是难事。
上官白之所以要杀封平,其目的就是破坏诗会,他是为了赵轻柔。
身为当事人的曹夫人和赵轻柔并不知情,如果曹夫人知道上官白是这种极端的人,断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和这种人接触。
吴忧倒是想提醒曹夫人,只是他没有证据,曹夫人未必相信,反而会认为他为了赵轻柔污蔑上官白,到时自己被当作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这种蠢事吴忧可不会去做。
想明白这些,吴忧收回目光,不再关注上官白。
赵轻柔心系自己,依上官白的行事风格,他岂能忍?吴忧不认为凭自己现在的声望,上官白就能忍气吞声。
他看的出来,上官白和朱篱是一类人,都是彻头彻尾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