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翁喜有些懊恼的斥责她,随后拿出怀中的手帕,将云萧的手抓回来,一一擦拭干净。
“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喜姑!便让我喘口气吧!”
只要一下雨,云萧便会觉得心中轻快,潜藏在心中的那份少年朝气便显露出来。
她这副顽劣的样子,引得身后的刘顺海以及几位侍女太监,忍不住想笑。
这难得的少年稚嫩只出现了一瞬间,随后她便继续恢复往日的神色,眼神空洞的望着荷花池。
“喜姑……”
“陛下?”
她伸手折下一朵盛开如碗般大小的荷花,淡粉色的花瓣透着微白,透亮的雨水由上面滑落。
若这花变成人,恐怕是个清丽至极的美人儿。
“喜姑,爹爹当年是如何入宫的呢?”
时间已经过了太久了,久到她已经快要记不清他的样子,只是从他人口中听过一些传闻。
遥想当年沈氏公子名动天下,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胸怀天下,一腔热血洒于大唐。
他想要参加科举站在金銮殿上,无心皇权富贵,只愿做个纯臣。
谁知天意弄人啊,一道圣旨入皇城,从此再无沈家郎。
“先皇夫大人他啊……是个值得钦佩之人。”
翁喜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有些模糊的人影,一身白衣胜雪,公子傲骨不凡。
他似乎永远不会屈服,不屈服于宫中规矩,不屈服于自己的命运,哪怕已经成为皇夫,也要劝诫先帝以天下为重。
可是沈公子啊,谁懂你的一片赤子之心呢,这冰冷的深宫之中锁住了一个个才华横溢的人。
若是没有那道入宫旨意,兴许这天下便会多一位忠义之人。
云萧看着翁喜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神色,心中便起了无限哀伤,她将荷花塞给了翁喜,自己趁所有人不注意冒雨跑了出去。
“别跟着我!我要一个人待一会!”
“陛下啊!”
翁喜看她跑了,气恼的想要追上去,却被身边的刘顺海拦住。
“便随陛下去吧。”
“哎……”
二人对视一眼,用难过的神情看着远去云萧的背影,心中尽是对她的同情。
毕竟任谁都未曾想起过,这铁血无情的君王,如今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啊。
如今这雨越下越大,宫人都躲避在屋中不出来,云萧脱下了身上的朝服,只着里面白色的外袍,踩着雨水奔跑在小路上。
这稀稀落落的雨滴打湿她的全身,弄得她满脸水渍,她也毫不在意,这场雨似乎解放了她的内心,让她喘过气活了过来。
此时一个人站在云萧身后不远处,他躲藏在芭蕉叶后,偷偷看着这位女帝。
云萧本想跳在池中的石头上,将自己像咸鱼一样翻晒,这种事只有下雨的时候能做。
毕竟是女帝陛下私密的癖好,叫人瞧见岂不是丢脸,谁知她刚刚抬起腿,便感受到一道火热的视线。
“谁?出来!”
云萧转过身皱着眉四处张望,这地上的水太多了,她使出轻功一个飞身,便要奔去那芭蕉树后,看一看是何人在偷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