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诺斯和未言凉驱车来到了那家叫做水上漂的土菜馆。
未言凉下车走到柜台旁问道，“那个，我们已经订了包厢，叫双飞雁。”
柜台收银员礼貌的笑笑，“老板，我们这没有双飞雁这个包厢，只有踏飞雁。”
未言凉小脸一红，“对对对，踏飞雁，没错，踏飞雁。”
未言凉突然感觉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个小秘密好像暴露了出来。
被服务员带领着上楼，走进了一间名叫踏飞雁的包厢，厢房内里面已经坐着三位女士。一张圆桌摆在包厢中央，角落上方有台变频空调，不过并没有打开，倒是旁边的排风扇打开了。
房间内的白炽灯亮着，几只飞蛾啪啪的撞着灯罩，乡下蚊虫多，墙壁上还装着一盏紫外线捕蚊灯，可灭蚊灯开着，却没什么效果，飞蛾还是只往灯上撞。
这个包厢装修没有多精致，只是在墙壁上贴了一半的瓷砖，上面的一半就更简单了，只是草草的粉刷了一层。粉刷过的墙面上还粗糙的用双面胶贴上了一两幅不知道是不是从月历上撕下来的风景海报，把海报端端正正的裱好放在画框里，看起来倒是比十本月历还要贵的样子。
地面上则是单色调的方块瓷砖，米黄色的瓷砖，米黄色的桌椅，桌椅的做工也就是木匠学徒水平，说不上多好看，但也能用。圆桌上铺着一块烫了两个烟洞的方桌布，桌布上是个大的圆形旋转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五副没有开封的碗筷，和一大瓶酸梅汁。
未言凉看着那一大瓶酸梅汁，嘴里就泛酸，本能反应就皱了皱眉头。
布鲁诺斯没什么反应，反正去掉头都可以吃。
三位女士低着头好像是拿着手机在玩谁是卧底，就三个人也玩的很开心。
德鲁娜说，“它很大。”
未泯说，“里面有很多人。”
未灭说，“进入需要买票。”
剩下两人看看手中词语，无法判断。继续。
未泯说，“它有玻璃。”
德鲁娜说，“它有座位。”
未灭说，“它有驾驶员。”
安静了一会，未泯和德鲁娜指着未灭一阵怪笑，“哈哈，真相只有一个，你是卧底。”
“不是飞机吗，你们是什么？”
“不是飞机啊，是机场。宝贝儿，你太年轻了，不要挑驾驶员这种特征说啊。”德鲁娜拍拍未灭的肩膀。
布鲁诺斯和未言凉坐在了靠近门口的位置上，未言凉问道，“点菜了吗。”
“点了，叫服务员上菜。”德鲁娜说。
未言凉起身，打开门冲门外喊，“服务员，这边可以上菜了。”
未灭突然就嫌弃起这个二表哥了，多年不见怎么变狗腿了。
“这生意很好，上菜很难，也可能是厨子少来不及。”
话刚说完，两个服务员一个端着个小的火炉架子，另一个端着一锅羊肉汤走进来，火炉架子往桌上一放，倒了几块固态酒精在里面，用打火机点然后，把羊肉汤放上去。
“这次倒是挺快。”德鲁娜喃喃说道。
没有超过十五分钟，菜品上齐全了，腐竹炒肉，小炒肉，红烧鱼，炒白菜，加上一锅羊肉汤，四菜一汤，不是很丰盛，但也凑合的过去。
布鲁诺斯盛了一碗羊肉汤，里面还飘着几块白胡萝卜片，，微辣，不过羊肉的腥膻味儿被去除了，微烫的羊肉汤配合着胡椒，香油之类的一些酥麻香料，刺激着舌头上的味蕾，很好吃。
布鲁诺斯一口把汤喝个精光，又舀了几块羊肉放在碗里，然后很绅士的慢慢吃，羊肉的口感有嚼劲又柔顺，他一块接着一块吃，很快就把碗里的吃完了。他的筷子用得还算熟练，起码可以夹菜扒饭。
布鲁诺斯第三次起身去盛羊肉汤时，他发现自己流眼泪了，不是感动的，是他的舌头受不了辣味的刺激，好像整个口腔烧起来，嘴巴不由自主的在哈气。他觉自己还能吃，但是嘴巴已经受不了了。
“大哥，不是吧，吃个羊肉火锅而已，不必感动成这样吧。”未言凉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擦眼泪，德鲁娜贴心的倒了一杯酸梅汁转到布鲁诺斯面前。
“他是吃不了辣吧，来，顺一顺，”
布鲁诺斯喝了那杯冰凉的酸梅汁，感觉好了些，还是盛了一碗羊肉汤，然后在一旁备好一杯冰凉的酸梅汁。
德鲁娜捂嘴笑，对未泯说，“你朋友很有意思。”
未泯默默扒饭，姐姐，他杀人不眨眼你知道吗？
布鲁诺斯偏爱荤菜，几乎没有吃腐竹和白菜，那条红烧鱼布鲁诺斯也没有尝。
“你怎么不吃鱼啊？”德鲁娜问道。
“嗯，有些不太好的回忆。”布鲁诺斯回答。
“怎么了？过敏吗？”德鲁娜问道。
布鲁诺斯斟酌了一会儿，“emmmmm，是这样，以前我算是个驴友，喜欢游山玩水，有次在湖边钓鱼，结果那不可以钓鱼，我被罚了巨款，还被勒令踏足那片地区，有点难受。”
实际上，布鲁诺斯是因为在海神族的管辖领域捕杀了一头活了将近两百年北洋蓝鲸，这头蓝鲸相当于他们那片海域的吉祥物。
布鲁诺斯则是因为听捕鲸人说北洋蓝鲸肉质鲜美，特地乘船去了捕鲸渔船描述的那片海域狩猎，他是想吃个大的，没想到吃到个最大的。
布鲁诺斯潜入蓝鲸腹中，把它吃成了一个空壳，蓝鲸一死，海神族留在蓝鲸体内的法阵就瞬间生效了。布鲁诺斯在蓝鲸肚子里，没来得及逃跑，便受到了诅咒。
那是海神族的诅咒，为了防止外来者捕杀他们的子民，他们几乎全族人身上都留下这种诅咒，他们的吉祥物自然也有。
被诅咒的入侵者一旦接触海水，就会变成一条鱼，而且是变成一条带着伤口的小鱼，伤口处不停地在流血，这样的小鱼，有多大几率，可以从海洋中心，游回岸边？
反正布鲁诺斯靠着好运气咬住一支船桨蹦上了船，上岸之后，就再也没想过要出海了。
他现在看着那条鱼，就好像看到了当时的自己。
“给你们变个魔术。”布鲁诺斯沾了点酸梅汁在玻璃托盘上画了一个方形矩阵，然后把那盘红烧鱼端在了矩阵之上。
“起立！”
只剩一副鱼骨的红烧鱼竟然在托盘里站起了身体，身上的汤汁还在淅淅沥沥的往下掉。
“哇，好厉害，怎么做到的，大哥教我。”未言凉在一旁鼓掌。
德鲁娜一句英语飙出来，“oh，fantastic！”
未泯未灭知道这是魔法，没有太惊讶。
“鞠躬！”
菜盘中鱼骨正要弯下身子，就听咔嚓一声，鱼骨断了，上半个身子掉进另一个菜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