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美丽的眼珠子紧盯的情况下,苏子海终于签了拆迁协议,两年半后,会有一套一层的三居室归在苏子海名下,而且苏立冬也签了放弃独居的协议,并且承诺愿意和苏子海共同拥有一个三居室,这样的协议签完,苏子海的心里算是踏实了,而且秦美丽也踏实了。
虽说是踏实了,可秦美丽知道,此时还不是能闹的时候,房子还没有下来,该干嘛就干嘛,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要等房子下来才能给公公钱,虽说这点是开心的,但看着公公婆婆,还有他们兄弟俩和大姑子分这两万两千块钱,秦美丽心里这个难受,而且极不平衡。
凭啥赔偿款不能有苏子海的,这个傻瓜,人家提出来,他还真就同意了。少分一些也可以啊,哪怕一千块也行,现在倒好,人家分钱都是几万的拿着,她任时玥差这四千块钱吗?现在倒好,自己和子海一分没有,到时候还得给公公生活费,老二两口子,这是养不起老了吗?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公平,可现在也不敢说什么,房子还没住上呢,万一闹大了,闹开了的话,苏子海要是和自己离婚,在这个家里,恐怕没有一个人能站在自己这儿说话,都会认为自己才是犯错最多的那个,万一离了婚,怎么想都不划算,还是得忍一忍,不公平也得忍。
对于拿到手里的钱,大家也都认为公平,一万块是公公婆婆的,剩下的一万两千块,哥俩姐一个一人四千块,正好两万二,就这么一分,钱就没有了,房子也给拆了,给的周转房苏子海也能接受,就在离家不到一站地的地方,原来这个地方的人,都在这儿住着,等新房盖好了,大家再一起搬回去,其实就是回迁,多少年的老邻居一直都在。
在拆迁动工的这天,原本苏立冬想来看看,结果被几个孩子劝着不让来,最后也没能过来。其实不让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触景生情,生怕老爷子受不了,毕竟是八十一的人了,万一有个好歹,到时候就麻烦大了,这不是自己找事儿吗?
虽说人没到,但苏立冬也庆幸,得亏自己没打棺材,要不然也随着拆迁得给劈了,还有自己一直要求做的寿衣,老伴儿也没给带过来,要是那个时候带了,现在得成什么样了,估计得让虫子啃的差不多了。以前还能土里埋了,现在可不行了,必须都得进火葬场,说起来,也是没得好发送。再想想一辈子的老宅子就这么给推掉了,还真是舍不得。
一辈子的家啊,当年父母给的,现在什么也不剩了,像苏立冬这一代的人,大多数都是抱着祖业生活居住的,现在一下没有了重心,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苏立春自然知道大哥的心思,所以这几天过来的就勤快一些,多陪大哥聊聊天,其实说真的,以大哥的年纪来说,八十一,不知道还有几年能活着,好好的过每一天才是真的,不想那些其他的。
主要是不断发生的新鲜事物也让苏立冬和任秋民两个大男人激动和好奇,就比如老二家新安的座机电话,着实是让苏立冬惊讶不已,任秋民倒不觉得新鲜,以前在乡里也见过人家打电话,可一个乡里也就有一部电话,现在女儿家自己就能装一部电话,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儿。
时玥平时在班儿上没什么事的时候,就会给家里打电话,问问家里的情况,而且家里的阿姨玉珍也会向时玥报告几个老人的情况。尤其是苏立冬第一次在电话里听到老二和他媳妇说话时的样子的时候,差点儿魂儿都给吓没了。
怎么这个东西里还能有声音呢?以前只是听说,听人家说打电话打电话,没想到自己也有能打上电话的一天,这也太神奇了,原来不见面儿还能说上话,尤其是老大还有子芳,在他们上班儿的时候,也能和孩子们说说话,知道他们的情况,这个东西是真不错,可比电视强多了。
老一辈的人见识少,再加上发展的快,有什么表现都不奇怪,在时玥看来,这个时候的他们接受起新鲜事物的速度并不慢,但也是最有意思的时候,也是经常闹笑话的时候。
正说着今年马上就要过去了,很快的八五年就要开始了,没想到团里特意开了个大会,而且这个时候几个有影响力的老师都退休了,时玥别看三十岁,还年轻,但已经是团里的骨干文艺工作者了,在团里任职十年,天南地北演出无数场,最主要的就是没有一场失误,全部都完美的完成了任务,这才是最难得的,团里交下来的任务,全都不折不扣的完成,这也是本事。
开会大家并不奇怪,但说的事却让所有人都担心,这事儿会不会轮到自己的头上呢,而且说了,点名的几个人,都是最受欢迎的文艺骨干,团长也认为大家应该踊跃报名上前线。
没错,就是中越前线,团里收到了任务,而且主要是下达给几位主要骨干的,这个时候有几个人全都在想办法能不去就不去,又不是在职的二炮或是专职文工团的,干嘛要去那种地方呢?去了还能有命回来吗?那可是前线,有几个不害怕的。
在会上,时玥听了就说:“团长,我要求去可以吗?”
团长要带队,当然是希望团里能多去几个人了,而且这次去也是有意考察重要岗位的一次机会,只不过没有在大会上说出来罢了,大家见任时玥主动的提出来,全都害怕的直想躲。
团长也是说:“现在任老师报名了,还有其他人想要去,散会以后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们三天后出发,归期目前不定,但一个月左右就回来了。”
团长是这么说,但能不能回来谁能知道。而且时玥当时就说了,“我们是文艺工作者,不管在哪里演出,都是为人民服务。不管听众是谁,有几个人,是不是危险,都是我们应该去的地方。哪怕最前沿只有一个战士,我们也要完成演出任务。他们在前线,我们难道要怕吗?团长,我随时可以出发。我不是唱高调,也不是不怕死,而是必须这么做。”
时玥说完就先离开了会场,团长就说了,“你们听听,看看,这就是觉悟,你们呀,差远了。告诉你们,不报名的,最后要是让团里点名也得去,这是任务,必须要完成。”
等时玥回家和苏子辰还有双方父母说了这个事情以后,全家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