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莫登庸归来
清理白藤江的攻城，并不是一个小工程，很多东西向里面放的时候容易，但是取出来的时候，就如同这木桩一样。
木桩放进去的时候，只需要将找准方位放进去就行了。
但是想从水中拉出来，却要大费周章。
必须先用水手潜水下去，将绳索绑在木桩之上，然后在船上转动绞盘，一点点将木桩给拉上来。每一样都需要费大力气。
比如说潜水，这么木桩在水下不深，但是这个时代潜水能力。没有任何工具，只能任凭人力下潜，而人力有时穷。有几人深入水下？
而且下面的木桩，需要一个个确定位置，然后一个个拉出起，比起往里面投木架，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
白藤江水道的疏通不利，直接影响到朱厚煌兵力的集结。
就在朱厚煌顿兵于水寨之中，莫登庸的大军已经快回到东雍了。
莫登庸神速撤退，让郑绥心中疑窦丛生。郑绥放缓了脚步，莫登庸留万余人马留于南定。
南定是安南大城，万余人马，再加上城中民壮，足以守住这里了。
莫登庸听到了明军受阻于白藤江。这才停止急速行军，改为正常的行军速度。
长期快速行军，对士卒体力消耗太大。所以莫登庸在升龙南百余里停留下去。
这个时候莫登庸也弄清前因后果了。
莫登庸心中暗道：“区区万余明军，万余占城军，就想攻打升龙府，未免太小看我莫某人了。”
莫登庸现在汇合了各地驻军，依旧有近十万之数，纵然莫登庸承认，他莫军实力比明军实力要差的多。但是也没有到一比十的差距。
至于占城军，莫登庸一点都没有看在眼里面。
暗道：“雍王虽然是亲贵王爷，身边并非没有有才能之辈，所以他所做所为，必须细细思量。不过实力相差太大，只有孤谨慎一点，应该没有问题的，只是升龙城的问题却是一个大问题。看来雍王的凭借，说不定就是那个小皇帝。”
莫登庸起身背着手，暗道：“这个小皇帝，到底该怎么处理啊？”莫登庸随即用毛笔书写书信一封，说道：“来人啊，将这一封书信送到升龙府世子手里面。”
“是。”立即有传令兵将封好的书信，装起来，送往升龙。
升龙莫府之中，莫登庸的世子莫登瀛，拿着拆开书信之后。眉头缓缓的解开，将书信收起来了。
阮世恩说道：“世子，不知道殿下有什么命令？”
莫登瀛说道：“我爹觉得，小皇帝太过烦人了，但是无罪诛杀小皇帝，也不是办法，就让趁现在这个机会，引蛇出洞。让小皇帝去死。”
阮世恩说道：“奴婢知道了，世子是不是将这一件事交给奴婢去做。”
莫登瀛说道：“这一件事情，非得公公出手不可。”
虽然莫登瀛知道，小皇帝未必与大明有所勾结，但是莫登庸想要的结果，是双方一定有勾结。这种莫须有的差事，让阮世恩这样的阴人来做，最好不过了。
阮世恩立即下去准备了，他不管小皇帝与大明有所勾结，反正他都要办成铁案。
就在阮世恩正在准备弄小皇帝的时候，也有一个人潜入了升龙城。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吴凤仪。
吴凤仪本来在海防养伤，但是他是坐不住的人。他知道升龙城是否能攻陷，对朱厚煌来说是非常重要。而升龙城能否被攻陷，在于里面是否能接应，这样重要的差事，吴凤仪根本不放心交给别人。不要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即便是身负重伤，也要不能缺席。
吴凤仪装成一个生病的老者，进了城中。
不知道绕了几个圈子，才到了城中据点。
在据点的地下室之中。
吴凤仪说道：“现在小皇帝在什么地方？”
“据我们调查，小皇帝还在皇宫之中，不过已经被困在皇宫之中某处，不过这样在什么地方，却不知道。”
吴凤仪可以理解，皇宫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戒备森严。想渗透进入极其困难。吴凤仪对小皇帝并没有什么指望，他见识过小皇帝的能力。指望小皇帝能拉一起一批人马，不啻于痴人说梦。
吴凤仪说道：“我们在升龙城之中有多少人？”
“核心的不过三十余人，外围倒有数百人，只是外围的人马不值得信任。”
吴凤仪倒也知道，锦衣卫从来是一个情报机构，而是不是一个行动机构。主要以获取情报为目的，即便有什么行动，也是暗杀什么的小规模行动，像响应攻城这样的大手笔，根本不是锦衣卫能做的来的。
他们所说的核心，是在吴凤仪名册上挂上号的，算是雍王的人。是正式的锦衣卫，而外围的根本不知道是在给谁做事，反正是有钱就办事吗？
指望这些人来里应外合，根本不可能。
吴凤仪说道：“那么郑家的人，现在怎么样？”
“郑家的人全部闭门不出，想找到他们唯一冒险进入郑府之中，不过莫氏对郑氏的看管最严密，府里府外，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的。”
如果不是郑氏势力庞大，关系网特别复杂，莫登庸早就想将郑氏连根拔起了。但是在消灭郑绥之前，莫登庸都必须留住郑家。为与郑绥之间的事情，留一步余地。
而且郑氏子弟遍布朝野，即便是莫登庸的手下之中，未必没有郑家子弟效力，这样的大家族，莫登庸也是投鼠忌器。所以对郑氏看得最紧。
同样对郑氏这样的大家族，对一时兴衰并不是多在意，他们在意的是将郑家传承下去。所以很少将举族力量投入一个势力之中。
比如郑太后与郑绥，虽然都是出自郑氏，其实彼此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和睦到哪里去。只是在莫氏步步紧逼之下，才显得团结一致。
吴凤仪心中暗道：“想在升龙城之中里应外合，最佳选择是郑氏，而想说服郑氏有两大难处，第一大难处，就是如何进入郑家，第二大难处，就是如何劝说郑氏倾力相助。”
吴凤仪想来，即便是见了郑氏也未必能让郑家真心相对。吴凤仪长叹一声，心中暗道：“黎氏临朝百余年，未必没有忠臣孝子。我需一一探访，能找到一家就是一家了。”
吴凤仪立即下令，将城中所有达官贵人的资料弄过来。
吴凤仪一一过目一遍，其实这些资料上一次吴凤仪在升龙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不止一遍。现在看来不过是温习而已。
吴凤仪猛地推开了这些资料，心中暗道：“不行，蛇无头不行。没有在升龙之中有影响力的大臣出面，这些人根本不会出力的。而升龙之中称得上有影响力的大臣，也就是郑氏了。但是要怎么才能说服郑氏啊？”
事情又回到了原来的根结上，让吴凤仪好生烦恼。他知道，莫登庸就快要回来了，最后在莫登庸回来之前，夺下升龙，对朱厚煌才是最好的选择。
“大人，好消息，好消息。”一个锦衣卫从外面进来，对吴凤仪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郑氏看守一下子松懈起来，今天夜里，我们就能安排大人进入郑家之中。”
“好，那就去准备吧。”吴凤仪心中还是对如何劝说郑氏没有头绪，但是他也知道机会难得，说不定这只是莫氏换班之间的空隙，而且时间紧迫，他也没有时间去找其他机会了，先见了郑氏的人再随机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