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云苓和周琼装扮一新进宫请安。
幸亏刘皇后还被禁足着,两人只管去永寿宫向周贵妃请安即可。
贵妃娘娘欢喜自己侄儿和侄媳妇玉成,满脸堆笑赐了赏。
几人说话间,泰安帝就下了朝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定王。
等两人行了礼,泰安帝就笑呵呵问道:“永宁县主,可喜欢朕给你择的这个封号?”
“多谢陛下。”
泰安帝笑着打量着眼前的一双璧人,朝周贵妃道:“过段时间,等内务府准备好,咱们的琮儿就能娶王妃了。”
说着,又指了指周琼对定王道,“你表弟已抱得美人归,你若无事就向他请教请教,等将崔家姑娘娶回府,可要快些让朕和你母妃抱孙儿。”
定王躬身一礼,“儿谨记父皇教诲。”
周贵妃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期待。
正说话间,赵三宝就走了进来,“陛下,丽妃娘娘那边发动了,好似有些胎位不正,太医院的那几个太医想让您去看看,若实在......还需您拿个主意。”
拿主意?
别说是泰安帝脸色一沉,就是在场的众人也是目露惊讶。
居然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向汝新可在?”
宫中的诸位太医大都有自己的拿手绝活,向汝新最拿手的就是妇人生产之症和小儿之症,是以泰安帝第一个就想到了他。
赵三宝略有些迟疑,“本是在宫中待命的,只是早前武侯府朝宫中递来消息,说是武侯身体不适,就将他请去了。”
赵三宝略算了算,道:“此时约莫快到武侯府了。”
刘伯宜虽被陛下禁足在家中,但事实上并没有实质罪责,他若是向宫中请太医去医治,太医院院使自会同意。
只是不知为何,偏偏安排了向汝新去。
按道理,太医院中的太医们都知道丽妃娘娘这几日即将临盆,向汝新本是要坐镇宫中的。
泰安帝冷哼,无暇去管刘伯宜生了什么病,只道:“将今日所有当值和不当值的太医都召进宫中,助丽妃生产。顺便将向汝新给朕找回来,令安排任中雨去武侯府。”
“是。”
赵三宝出门交代去了。
但永寿宫中的热闹却一下子冷了下来。
泰安帝想说什么,但见周贵妃冷淡的模样,而几个小辈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顿时也收了开口的心思。
有些事情,做了便是做了,覆水难收。
“朕就先走了。”
“恭送陛下。”
等他一走,周贵妃的心情才好了些,脸上再度绽开笑容,“我让御膳房做了几样新鲜可口的菜,今日你们三个可得好好陪我用膳。”
说着又命宫人道,“去把三皇子写的信拿来。”
“别看璜儿年纪小,信中描绘的风土人情却极为详细,还给我写了当地好多志怪故事,你们也瞧瞧,乐呵乐呵。”
周贵妃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向往。
......
武侯府后院。
“郎君,这孩子自你那日走后就不曾开口,吃的也一日比一日少,我原还以为他是思念父亲,可前几天开始突然吃什么吐什么,就是喝水也开始吐了,我命人寻了好几个大夫看,都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郎君,你快些救救我们的孩子啊,他若是有个万一,我也不想活了。”
孙仙柔抱着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早没有之前风韵雅致。
刘伯宜此时满心满眼都是她怀里的孩子,哪里还管她说的是什么,只狠厉斥骂道:“既然早就有了病症,为何不来报与我?拖到今日才上门?”
他望着似乎在战栗着翻白眼的幼儿,心疼不已,“早些通知我,我定会带人去瞧,何至于让我儿受颠簸之苦?”
他说着,心疼地接过孩子,恨不得将孙仙柔给一脚踹飞。
孙仙柔痛哭不已,也后悔不迭。
一开始,她本是要立刻通知刘伯宜的,只是后来想着刘伯宜重视火儿,自是希望他平安健康,且火儿看起来还好,就是病恹恹的,她怕刘伯宜怪罪自己兴师动众,索性就自己去寻大夫了。
毕竟,从前她总借火儿身体不适去找刘伯宜去庄子,他也有些不耐烦,还告诫过她一回。
偏偏,这事要她如何开口?
只得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还问道:“郎君,你说让人去请太医来,怎么还没有到?”
刘伯宜搂着孩子,感觉到孩子的抽搐似乎越来越厉害了,忙又对管家道:“去看看,怎么人还没来?”
他平日与向汝新有几分交情,既然是他点名要其前来,向汝新应该快马加鞭才是。
算算路程,也该到了。
管家应声出去,不一会就匆匆飞奔进来,因着太过焦急,一不小心在门槛上摔了一下。
刘管家不顾自己的狼狈,爬起来道:“主子,听说宫里的丽妃娘娘临盆了,是以方才宫里来人将向太医截回去了,那太监还让我们等一等,说是另一位任太医马上就来。”
什么?
刘伯宜难以置信,“我是在守孝,不是翻不了身了,难不成我要个太医上门,太医院的人都舍不得?”
“说是丽妃娘娘难产,陛下亲自下的旨。”
刘伯宜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咬牙切齿道:“去半道上将任中雨接来,若是连姓任的都来不了,你们也别回来了!”
“是。”
等任中雨来的时候,刘火儿已经是出气多吸气少的模样了。
“任太医,其实是这孩子病了。快帮我看看,他是我远房族兄的孩子,若是有个万一,我不好与人交代。”
任中雨闻言,立刻上前搭脉。
他虽然固执,但在刘伯宜这尊大佛面前,他还是很听话的。
等把了脉,他的心就“咯噔”了一下。
这孩子......
他略略抬头,歉意道:“侯爷,这孩子约莫就是今夜的功夫了......还是通知他的父母来见最后一面吧。”
“你在说什么?”
刘伯宜拎起他的衣领,怒骂道:“都说你任中雨是太医院的废物,眼下连个孩子你都治不好了?陛下让你来给我看诊,是不是存心让我死了个干净!”
任中雨哪里见过他这副模样,当即大骇,“侯爷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