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贵人的死在宫里并未掀起什么波澜,一个无足轻重的贵人罢了。没了韵贵人,还有马佳贵人,愉贵人...
甚至雍正也只是为这个没出生的孩子惋惜了一会,很快就沉溺到其他嫔妃的温柔乡里。
宫里难产是常事,太医也说是因为胎位不正,韵贵人才没能留住。只是,江太医离开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将韵贵人喝的最后一碗安胎药留了些渣滓,回去好慢慢调查。
如今怀有身孕的嫔妃,就只有沈眉庄一位了。
沈眉庄身份地位自然是在韵贵人之上,如今她是金贵的很,皇上太后都宝贵着这个孩子呢。
温实初被韵贵人难产而亡的事情吓得不行,日日守在沈眉庄跟前,生怕她也有这样一天。
很快,沈眉庄的肚子越来越大,她倒是每日照常吃喝养胎,也没有孕吐、反胃或是食欲不振的现象,反倒是温实初日日被噩梦惊醒。
说来也是奇怪,沈眉庄快到七个月的时候,温实初就在夜里持续不断的做同一个梦。梦里,眉庄死在了生产那日,留下女儿后就大出血而亡。
这个梦太过逼真,好像是温实初真真切切走过一样,他每次都会在沈眉庄气绝而亡的时候惊醒,浑身冷汗流个不停。
温实初睡不好也就罢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是时常犯恶心,一点荤腥都食用不得,只有清淡的素菜才能入口。
卫临这日见温实初,也被他憔悴的模样吓了一跳。温实初见他反应,知道自己不应当去宫里看望眉庄,只好让卫临代自己前去。
卫临走在碎玉轩的路上,心里也是觉得荒谬。自己以前,在医书上看过,妇人的妊娠反应有的时候会由夫君承担,可...这一般都发生在恩爱非常的夫妻当中,毕竟这么些年卫临就没见过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卫临越想越是心惊,师傅和惠嫔的春风一度自己是知晓真相的,难道这个孩子...卫临的心是越来越沉,走在路上还绊了一跤,若不是一旁带路的公公发现及时,卫临怕不是要崴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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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轩里。
沈眉庄安安静静的绣着孩子的衣服,见是卫临,眉头轻蹙,随即也慢慢松开,“卫太医今日怎的有空前来,你师傅呢?”
“回娘娘的话,师傅去怡亲王府里为王爷诊治身体了,一时走不开,才让微臣前来。”卫临滴水不漏的回着。
眉庄点点头,温实初虽然不在王府,可怡亲王的身子一直都是他贴心照料的,听说入冬后怡亲王身子也不大好,温实初去一趟倒也正常。
卫临一边为眉庄搭脉打量,一边在脑子里快速思考着,自己师傅难道真敢瞒天过海吗?
“卫大人,还没恭喜你和流朱呢。前几日,听温大人提起,流朱又怀上孩子了。”沈眉庄眼含笑意,看着一旁的卫临。“流朱身子骨好吗?”
卫临流朱走到一起,又是温实初的徒弟,自然是自己船上的人,沈眉庄信任的很。
提到流朱和孩子,卫临嘴角也勾勒出了笑意,“拖娘娘的福,娘子这胎怀的也算顺利,并没有什么大碍。”
沈眉庄微微点头,“没事就好, 流朱这是第二个孩子,想必生产也顺利些。”说完,沈眉庄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知道,我这胎能否平安。”
“娘娘身体康健,胎像稳固,又是太后和皇上庇护,洪福齐天,断然没有什么问题的。”
卫临的话让沈眉庄有些担忧的脸色好了一些,随后沈眉庄又问了问卫临流朱的近况,这才让卫临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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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冬春的愿望在春暖花开的一日完成,皇上一连去她宫里数日,还将库房里最新上贡的深海红珊瑚摆件赐给了她,一时之间,夏冬春是真真正正的风头无量。
李茉瞧着系统如约而至的奖励,心里总算是觉得圆满了许多,好啊,十年了,所有要做宠妃的娘娘们心愿都完成了,以后再也不用想着办法替妃嫔争宠了。
皇上如此宠爱愉贵人,众人都在猜测,这最后一个嫔位怕不是要花落她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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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宫,太后同皇上照常用着晚膳。
今日是雍正难得的“放纵日”,便让夏冬春替自己做了几道好菜,带去了太后宫里一同品鉴。母子二人进餐完毕后,李茉屏退了众人。
“皇帝,韵贵人的后事皇后处理的不错。”李茉意有所指的说着,“有些尾巴不干不净的,哀家也一并扫去了。”
雍正听完,心下了然,皇额娘是指那延禧宫里的赵嬷嬷呢。
赵嬷嬷什么来路,雍正早就打听明白了。往日,她帮着富察出谋划策,雍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赵嬷嬷,富察早就死在争斗里了,留她倒也是好事。
富察“植物人”后,雍正本想要除掉这位,却更想看看富察家的打算,便留着明面上的“探子”,并没有让赵嬷嬷下线。
这次韵贵人身亡,富察家在宫里的眼线算是基本都断了,再留着这位赵嬷嬷就没有必要了。
更何况,太后的人也发现,韵贵人的死略有蹊跷。虚不受补,这赵嬷嬷每日给韵贵人灌得药都是大剂量的补药,赵嬷嬷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生生“补”死了韵贵人。
这样有主见的宫人,留在宫里一日都是隐患。太后的人处理的干净,雍正倒也对皇额娘放心。
实际上,李茉告诉皇上韵贵人死亡的真相,并不是事实。害死韵贵人的,并非只是赵嬷嬷的补药,还有那植物人富察的手笔呢。
富察虽然在床上没有难以起身,身体没有知觉,但不知道是不是温太医这段时间照顾沈眉庄有些松懈,还是给富察的药没了作用,富察竟然能眨眼睛了。
桑儿很是开心,但很快也就清楚富察想要做什么。同住延禧宫,赵嬷嬷也当她是丧家之犬,桑儿很容易就能以给富察煎药的名义,接近韵贵人的安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