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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靖宇看着林清染一时竟想不起来此人是谁,不过这么丑,裴言卿是怎么忍受她坐在自己身边的?

“韩小姐。”

许南知越过江靖宇,对着林清染开口打招呼。

“许世子,江公子。”

“我就说嘛,你…本公子肯定认得你 不过你…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这是伪装,出门在外少一点麻烦。”

“对对对,聪明聪明,差点都没认出来是你。”

“你们既然有事要谈,那我便先离开了,各位请便。”

林清染起身就要离开,却不想被裴言卿拉住了手腕。

“还没吃完,你要去哪里?”

“差不多了,你们谈事吧!”

“他们没什么事,你且坐下安心吃饭,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

裴言卿的朋友来了,林清她是不愿意打扰他们的,感觉有点别扭。

“韩小姐就别推辞了,咱们不是初次见面,也算是朋友了,一起吃个饭,不用太介怀。”

许南知戳了戳江靖宇的手肘,江靖宇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抬头看向裴言卿,此时裴言卿的脸色已经开始寒凉。

“对对对,韩小姐,你现在走了,我跟许世子多不好意思,明明是我们打搅了你们,走的反而是你,这不是要让我们愧疚嘛,快坐下快坐下,想吃什么点什么,今日许世子请客,随便吃,别客气!”

许知南真是想谢谢江靖宇了,只得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那好吧,你们随便聊,不用管我,我就是饿了。”

“好,吃,快吃吧。”

三人都坐了下来,裴言卿的脸色才缓和了些许,又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仔细的开始挑刺。

江靖宇则是把掌柜的叫来,又加了几个菜,还要了一瓶好酒,边喝边聊,不过几乎都是他与许知南在说话,裴言卿偶尔说一句,似乎他只有在面对林清染时,话才会多一些,跟其他人说话都是言简意赅。

“昨日收到书信,聂将军在边关情况不妙,又后退了十里地,那古木可是已经占了东岳国三座城池了,再往后退,遂城怕是都要保不住了。”

“聂将军不是骁勇善战吗?怎么连个小小古木国都打不过,听说他可是带了二十万精兵出征的。”

“聂太鸣以往的胜仗都是太子和皇后的手段,此次败仗意料之中的事。”

裴言卿边说边将盘子里挑干净鱼刺的鱼肉往林清染碗里夹,动作自然优雅,就好像做过几千遍,两人的关系似乎亲密的如同老夫老妻了一样。

林清染头都没抬,裴言卿给她夹的菜都是她爱吃的,所以她只埋头吃饭。

“王…往…往日居…居然是太子安排的,难怪之前的纨绔子弟一夜之间竟成了常胜将军,都是阴谋!”

江靖宇差点就叫出【王爷】俩字了,幸亏许南知及时踢了他一脚。

“这也能理解,聂家总不能只靠着一个皇后,聂家出了个将军,岂不是更稳固了,最主要聂家要能在朝堂有一席之地,也能助太子登基,成为未来储君最大的助力,那聂家的权势可就滔天了。”

“没错,不过聂太鸣是没机会助太子登基了。”

“可是……”

“必死!”

“他若死了,那……”

“嗯,就是那样。”

“那怎么行,不要加以阻拦吗?难不成还真去啊!”

“皇上的计划就是那样。”

三人说的话越来越让人听不懂,林清染索性也不听了,反正都是一些朝堂之事,于自己也没什么用,现在她只想救更多人,积更多功德,赶在六个月之内救回林允安!

裴言卿虽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许南知他们聊着,可是手里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还上手亲自给林清染剥虾壳,这可是看呆了江靖宇,在他认识裴言卿的这些年里,从没见过他自己动手干这些事,印象中他就如同谪仙一般,十指不沾阳春水,他的手永远都是白皙修长,一尘不染的,何时也能跌落凡间,干起来剥虾壳的活,这可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饿了一天的林清染,嘴巴就像是仓鼠一般,看的裴言卿都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林清染吃的满足,裴言卿照顾的也舒心,在林清染吃饱以后,裴言卿也没再耽搁,直接带着林清染出了万庆楼,亲自送林清染回韩府。

“你最近可是缺银子?”

“不缺啊!”

“那你为何整日守在药铺里看诊?你若是缺什么只管跟我说,我都能给你弄来!”

“不用,我就是闲的慌,想找一点事做。”

“可你也太拼命了,最近都没照镜子吧?”

“怎么了?”

“瘦了许多,之前太夫就说你身子虚弱,本是应该让你好好养着的,你却总是去接诊,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我自己就是大夫,身体有问题我会自己开药的,你放心。”

林清染的固执裴言卿是知道的,劝什么都是没用的,她这样拼命必定也是有其他什么原因的,只是她不愿意说,裴言卿也不想逼问,既然她不好好照顾自己,那裴言卿就自己想办法照顾她,总不能看着她病倒。

直到林清染的背影消失在韩府的大门之内,裴言卿才转身上了马车。

“澜夜,去黑风堂查一查买凶杀人的事是谁,灭了黑风堂,谁接谁死。”

“是,王爷!”

不知道林清染究竟惹了谁,对方居然买凶杀人,可见是对她恨之入骨了,想想不妥,随后又安排了暗卫,每日护送林清染回韩府,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些许。

万庆楼里,江靖宇端着酒杯,脸颊微红,骨节分明的手还紧紧拉着许南知的衣袍。

“你说王爷是不是被人掉包了,你看见了吗?他今日在给那女子剥虾壳,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啊!这要是被那些老古板看见了,还不得惊掉下巴。”

“这是王爷的事,他喜欢就好。”

“喜欢什么?他府里可是有一位王妃的,我看他八成是忘记了。”

“那又如何,只要他愿意,那场婚事随时可以作罢。”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王爷要开始反击了?”

“之前不愿意反击是因为他无欲无求,现在就不一样了,为了他喜欢的人,纵使再不愿意也要拼一把,不然你觉得以韩姑娘那般天人姿色,皇上会没有贪念吗?”

“对啊,王爷若是还如从前那般,对什么都不在乎,那这韩姑娘迟早都会被皇上抢了去,这么说来,这韩姑娘倒更像是来拯救王爷的,倒是不错!”

许南知站在床边,仰头看向那一轮明月,从前一切都平淡无奇,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京城这平静的表面之下,其实已经暗藏汹涌,从前不想要的,不想争不想抢的,往后怕是都要拼上一拼了,就是不知最后谁赢谁输,谁能坐稳这东岳国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