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轩辕战还没彻底明白,皇帝是帝国最高的存在没错,但前提是他要有权利,没有权利,不过就是一个象征,一个傀儡,别人想要怎么操纵都可以。
轩辕无邪淡淡坐回金龙椅上,手撑着头,对那些人的求情不置可否,显然没放弃换个皇帝的打算。
众人:“……”
闵建成心跳了跳,担心这次那个妖女是铁了心要换新帝,转身,拉了拉轩辕战的袖子,小声道:“陛下,您就跟殿下认个错,殿下毕竟是您的皇姑母,只是一时生气。”
“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最后一句话,闵建成音量低得只有两人能听得到。
轩辕战死死咬着牙,他一个帝王,居然要跟一个妖女认错道歉,这是什么道理?
轩辕无邪似乎知道轩辕战那可笑的骄傲,他勾了勾唇,淡淡道:“你们在下面求情求得很积极,可惜啊,你们的太子似乎是知错不改呢,死性不改之人,本宫有什么理由支持他继续为帝呢?廉亲王、雍亲王、康亲王、端亲王,本宫记得你们府内都有资质不错的孩子,隔天……”
“皇姑母,朕……孤先前不过只是担忧皇姑母身边无人陪伴,才会大胆提起您的婚事,并非要左右您的事情,冒犯您,若让您误会了什么,是孤的不是,望您海涵。”
轩辕无邪幽幽一笑,平淡的声线似带着讽刺,“关键的时候,倒也不愧是你的父皇的儿子,一个德行,既然知道自己没本事,就不要总是自不量力地伸头,伸了头,就不要再怂包地缩回去,丢人现眼,本宫的耐心是有限的,总是玩同样的把戏本宫也会腻的。”
这是赤裸裸的警告了,若是轩辕战下次再敢惹怒他,那谁求情都没用,他直接将他从皇帝之位拖下去!
朝臣们个个要么眼神飘乎,要么头垂得低低的,表示他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听不到。
轩辕战手捏得死紧,心中恨意翻滚,咬破了舌尖,血腥味和疼痛感,才让他没有现在冲上去和那个妖女贱人同归于尽。
轩辕无邪淡淡地扫了朝臣和轩辕战一眼,无趣起身,“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话落,轩辕无邪起身,直接带着黑衣卫走了,朝堂安静一瞬,众人才一言一语地安慰着轩辕战。
而男主低垂着眼帘,对于大臣的话,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去。
余悦步下台阶,“好了,各位大臣都先告退吧,本宫带着太子回去,登基大典,就劳烦睿王、辅国公、廉亲王和礼部尚书费心了。”
“微臣遵旨。”
“嗯。”
……
乾清宫
嘭
花瓶砸碎在地上,满地的碎片预示着‘行凶者’心气的不顺。
“太子,你砸够了吗?”
“朕是名正言顺的新帝,什么太子?”轩辕战猩红着眼睛瞪着余悦,怒吼道。
余悦眸光淡淡地看着他,“你还没登基。”
“母后……你变了!”
以前母后不管什么情况,她都会站在自己身边,可刚刚大殿上她居然不管他,现在还在讽刺她。
“太子还没明白吗?”
“朕是皇帝,”轩辕战再次怒声强调,“朕又该明白什么?”
余悦看着不过七岁,就扭曲成这样的男主,心里实在腻烦得很,但在剧情开始前,他们还不能弄死他。
而且,虽说若是她家殿下换一个新帝她也没有意见,但毕竟麻烦事会比较多,刚稳定的朝堂上下,又会再次陷入混乱中。
不过,刚刚殿下暂时放弃了换个新帝的打算,但要让轩辕战继续当个傀儡皇帝,就必须让他识相点,至少别总是找死,省得哪天殿下真的控制不住,把他捏死了,也是个麻烦事。
因此,原本想着让轩辕战自生自灭的余悦,经过了这次的事情,倒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她没想着教他为君之道,可最少也要有点眼色,别再坚持不懈地找死了。
余悦走到他面上,半蹲下身体,看着他通红的眼睛,淡淡道:“这些日子,我接触的不仅仅是宫务,还有朝堂的是是非非,你想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轩辕战看着她清澈无波的眸光,倒映着丑陋扭曲的自己,一时心有些窒息,咬着牙,低头,也不知是羞愧还是怨恨,对她的问题,沉默不语。
余悦也不管他回答与否,继续道:
“权利,地位再高,没有权利,不过就是一只好看的金丝鸟罢了,有权利,才有话语权,才能掌控他人生死,才能让所有人都匍匐在你自己面前。
太子,你刚刚看到了吗?所有人都跪在摄政殿下的脚下,他不是皇帝,但站得比皇帝都高,因为他有权利,他能随意决定要不要你来当皇帝,也是因为他有权利,你还不明白吗?”
轩辕战身体一震,直发颤,许久,他哑着声音问余悦,“母后,那朕该如何从他手上把权利夺过来呢?”
“你需要成长,需要忍耐,需要得到大臣的支持,母后也会帮着你的,不能着急,知道吗?”
轩辕战抿着唇,看着余悦,重重点头。
余悦似欣慰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今天的事情就当做一个教训,你要牢牢记得。太子,勾践能卧薪尝胆,忍一时,绝不是折了你的傲骨,而是让你能成为真正的人上人的踏脚石,等你得到了权利,你才能得到所有,包括尊严。”
得到所有?
轩辕战看着余悦,心下燃起烈焰,也包括她吗?
野心欲望的藤蔓渐渐缠绕包住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