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殇双手一直在颤抖,身子完全僵硬,眸光破碎支离,脸色惨白,心口痛得他直不起身来。
“真儿……”
他怎么会伤了她?
那一掌怎么拍出的?他不知道!
看着那血色渐渐蔓延,慕容殇恐惧,惊骇,血液瞬间凝固,他脚步如灌了铅一般,挪不动!
直到她双眸合上,慕容殇的心瞬间鲜血淋漓,无边无尽的恐惧将他淹没。
“真儿!”
从来挺拔矫健,傲视而立的身躯晃了晃,步伐不复沉稳,凌乱不堪。
“滚!”
只是他还刚靠近她,却被雨书一掌击飞,如同他打在她身上的那一掌一样。
身体撞在石柱上,五脏六腑疼得他无法起身,可更疼的是他的心,血溢出唇角,眼前一片模糊,不知是泪是汗。
“慕容殇,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雨书美目杀意惊人,声音凛冽如寒冬刺骨的风,生生剖开了人的胸膛,那气势,若地狱修罗。
“还不快去叫大夫……”
雨书将余悦抱入宫殿中,沉声吩咐那些宫人。
“真儿……”
慕容殇看着余悦离开了他的视线,寒目是无尽的恐惧,他挣扎着起来,踉跄着脚步想追上去。
从战场和慕容殇一起赶回来的苏沛见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幕,心无比沉重,只是此时见王上被雨良人伤到了,急忙上去扶住他。
眼中含着悲哀的泪光,声音暗哑,“王上……”
慕容殇看着地上的血迹,脸色苍白如纸,他如今情绪已经陷入极度的混乱,推开苏沛,伸手似想抓住什么。
透过指尖却只有风,明明是初夏的凉风,却冷入他的骨髓。
多日的昼夜不分地赶路,被雨书重伤,心殇,让他一下无法支撑,单膝跪了下去,一口鲜血喷出。
“王上!”
整个未央宫回荡的是苏沛恐惧担忧的呼唤声。
……
“身子才好一点,你又开始折腾自己了!”
雨书将她手上的书简拿走,递给她一碗红枣小米粥。
余悦抬眸对她笑了笑,清丽绝美的容颜依旧苍白,带着那笑意脆弱令人心酸,“整天躺着也难受,那也只是一些野史趣闻,当解闷呢。”
从那天后,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孩子没了,是他的亲生父亲亲手杀了的。
雨书本以为她会崩溃,会痛苦大哭,可……
什么都没有,她醒来那天,除了将慕容殇赶出去,其他时候只是沉默地坐着,没有哭泣,没有痛骂,脸上甚至没有一丝痛苦,只是如失去了生气,如同一尊瓷娃娃静静地坐着。
然而,隔天,她似恢复如初了,有条不紊地安排了唐六的后事,该修养修养,该吃药吃药,乖巧听话,似乎她不过是生了一场病而已。
只是她那一双美丽的桃花眸中少了些什么,雨书不懂。
但雨书的心很沉,极致的痛苦后,若是她能大哭大闹,那证明至少还有情绪,伤口总有好的一天。
可她平淡,安静,似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但,是没有发生,还是心殇心死,所以再不起任何波澜呢?
雨书没有忘记,她是那么无条件地相信慕容殇,为了他的抱负,舍去了最好完成任务的时机,与她交易十年时间;为了他的野心,甘愿当红颜祸水,怀着孩子,撑着身子为他打理燕国,因为他,一而再再而三忍让燕太后的刁难,甚至最后她视若弟弟的唐六也丢了性命……
可慕容殇给她什么?
毫不犹豫地一掌,杀了她的孩子,将她一颗真心拍碎!
别说是她,就是雨书这样的局外人心都无比沉痛,何况爱他至深,信任他至深的她呢?
刻骨铭心的痛过后,就是无望麻木吗?
雨书不知道,只是她不愿再去提,不愿让她再去回想那样噬心的痛苦了。
她面上是如当初洒脱不羁的笑容,很是自恋道:“有我陪着你,你还会闷?”
余悦眸光浅浅,樱唇露出点点笑意,“话说反派不该是深沉的,狂霸的吗?怎么还有自恋的逗比呢?”
雨书一下收了笑容,沉着脸,无比痛心道:“你居然看不出我内心的深沉狂霸?”
余悦见她一脸“你居然能不懂我”的悲痛样,忍不住笑出声,“是是,我的眼光不够,看不出您这位反派大人的完美伪装,都是我的问题。”
这下换雨书笑了,指了指她手上的粥,“好啦,快点把粥喝了,别凉了。”
“好。”
喝完粥,雨书再陪她说会话,见她精神不济,眸光暗了暗,却不敢被她发现,掩下心中的点点悲哀,面上却装着一副医生的严肃样,强势命令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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