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大楚几位书法大家就两人的文墨一直争论不停,各执一词,一时难分胜负。
莫离瑾对两人的文墨也报以高度赞赏,然他一时也无法做出谁胜谁负的决定,毕竟两人并非同一种风格,刘子畅书法严谨,极富哲理性,梁泽则是随性而至,洒脱优美,各有千秋,难说胜负。
“唐言结构,宋尚意趣,本就不是一脉,有什么好争的,两个书圣不就得了。”
一声不耐烦的娇喝让本闹哄哄的清风阁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皆不禁抬眸往声音的来源望去。
玫红的海棠云锦裙,随清风飞扬,艳丽如火焰,她眉目精致,美眸倨傲,红唇挂着一丝似讽刺似冷漠的笑意,如那桀骜的凤凰,美丽迷人又骄傲不凡。
“看什么,难道本小姐说得不对吗?”
白瑜儿下巴一扬,虽看似娇蛮,然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美人再无礼,也不失一分可爱,何况她刚刚的话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莫离瑾轻笑一声,如那涓涓溪流,暖暖夕光,“白小姐高见。”
白瑜儿面色微赧,指甲掐入肉中,垂眸,遮住眼中急欲迸发的情感,轻哼,“算你有眼光,”话落,衣袂一转,如振翅的凤凰,飞离众人的视线,只余一个骄傲曼妙的身影。
莫离瑾的眼光并没在她身上停留多久,转身含笑道:“各位老师,书法本就是陶冶情操之传承,子畅和少元(梁泽的字)皆各有所长,平分秋色,又何必真较出真低。”
“是矣,”几位书法大家皆赞同颔首。
“想不到名声……白大小姐竟然有此番见识,真是可惜了。”众人皆不禁摇摇头,似叹息,然方才那如烈焰般美丽桀骜的女子深深印在众人心中,对那大楚一害的流言虽没彻底抛开,却也开始动摇了。
余悦见着众人的似有所思,似有所感的样子,眸光清浅,笑意淡淡,开始扭转自己的名声,白瑜儿,已经开始走她的第二步棋呢。
不过,余悦眸光扫过消失在台下柱子后的青色衣摆,哑然一笑,白瑜儿,你可真什么都偷呀!
“燕画,你去请白大小姐过来一叙。”
燕语有事,今天侍奉在余悦身边的是燕卫的二把手燕画,与燕语的沉着大气不一样,燕画生性寡言少语,存在感极低,每每总能让人忘记了她的存在,永平长公主常说,燕画是天生的暗卫和杀手,如同影子,杀人于无形。
燕画冰凉幽冷的眼睛对上余悦,一丝清波划过,恭敬拂身。
“是。”
余悦摩挲手中的白玉茶杯,看着燕画踏步无声的身影,笑意浅浅,她要白瑜儿站得够高,可不是让她羽翼丰满!
余悦招手让侍从将桌上的白玉套茶具收拾下去,换上一套琉璃翠玉的,起身,素手芊芊,换上女子喜爱的花茶,亲自烹煮。
水入茶壶,本干瘪的玫瑰花缓缓盛开,花瓣妍妍,飘于水波中,丝丝缕缕玫瑰香气萦绕在鼻尖,香而不浓,甜而不腻。
“素闻郡主茶艺精湛,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燕画掀开珠帘,引着白瑜儿进到里间。
“参见长宁郡主,”白瑜儿笑着福身。
“在外头,白小姐无需多礼,过来尝尝我的花茶。”余悦轻轻一笑,眸光流转间,是天上人间无与伦比的朝霞溢彩。
白瑜儿垂眸一笑,眼眸深深,情绪不明,轻笑道:“郡主亲手烹煮的花茶,是瑜儿的荣幸。”
正当白瑜儿要入座,只见莫离瑾撩开珠帘,携着他独有的一抹清风而至,温和眸光划过白瑜儿,似有一丝诧异,却浅淡不含丝毫其他,旋即他望向余悦,眸中揉进了万千柔光。
“长宁可是无聊了?”
白瑜儿见此,手紧了紧,面上却平淡从容,没有其他女子的痴迷和爱恋,俯身行礼,“参见三皇子。”
“白小姐无需多礼,”莫离瑾颔首,声音温和也疏离,不似对余悦的柔声细语。
余悦眼睛余光略过白瑜儿衣袖的褶皱,心中哂笑,相比莫离瑾的滴水不漏,白瑜儿还是差多了。
“三表哥,忙完了?”
“嗯,今年书圣之比确实令人难忘,”莫离瑾撩起衣袍,坐在余悦身旁,声音若潺潺溪流,笑着和她说道方才的书圣之比。
余悦先将茶递给白瑜儿,再端给莫离瑾,本来莫离瑾身份最为高贵,是应先茶给他,然而一般宴客,为了表示对客人的尊重,主人家都会首先将茶端给客人。
白瑜儿心如被针扎了一下,抬眸看了眼前被大楚赞为“天作之合”的两人,再看了看眼前的精美的琉璃茶杯,忍住想将它狠狠摔碎的冲动,脸色勾起一抹笑意,“谢过郡主。”
余悦笑着颔首,歪了歪脑袋,俏皮的发丝滑落在胸前,少了平时的清冷,多了小女儿的娇媚,抿嘴一笑,“三表哥,说起书法,刚才白小姐的一句话可真是振聋发聩啊,世人都说白小姐不学无术,如今倒是被打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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