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村庄,晨曦微醺,草原在雾气浓罩之下,白茫茫的,从天边到脚下,莫不是如此。
两人在人家院外经过,没能得到村民的热切关怀。他们只是漠视,就像查得一进村庄的叹息:“这是光明未曾照耀的地方,这里的主教千百年都在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渎职!”
他在愤怒的叹息,引来无数亲信的迎合,整个人群,也就唐川在看着他们身上的冷漠。
“这里真的是黑暗议会曾经的据点?”秦韵不知道问过他多少次,额米一次都是相同的话语,几乎一致的语气,那就是怀疑。
唐川摇头,查得大主教说的话他不太信,可那是他目前所知唯一的解释。按他的话说:那些黑暗的走狗死于实验引爆的火山,正如他们看到的一样,这座火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回到房间,秦韵还在床上慵懒的玩着手机傲人的身姿让唐川一阵气馁,离去。能看不能吃,还是别看了。
查得拉起他的驴,从他唐川身前走过,想要给驴弄点青草,给他一顿还算不错的早餐、午餐加晚餐。
他吆喝着驴,心中明白,这座山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地方,只是时近千年,里面还留着什么,他不知道。
还未出村,便是一群灰色的羊挡住了他的去路,像极了他年轻时跋涉于那些信仰先祖、异兽的草原之滨的景象。
哪里的人也养羊,每天黎明带着干粮,猎枪徒步数十公里前往一处水草丰盛有么一有多少猎食者的地方。
查得站在不知觉间,被羊群包围,驴子并不惊讶,径直啃了那一株翻出土墙的不知名绿植上。
他只是一抬手,羊群便被镇压,这种亲近动物的能力并没有什么卵用,只是让他同羊群一道出了村庄。
“他身上总有一种魔力,能够影响身边的人,据说有一位光明教廷的大人物就是如此被他感染,一路扶持他成为红衣主教。”有人道,从不远处传来,声音清寒。
“唐川大人”诺曼张开嘴,脸颊完好如初,没了昨日了怨恨,仿佛放下了一切。
唐川点头,明白他的来意:“说。”
“我为昨天的事向您道歉,昨天我做的不对。”他将受放在胸前,躬身道,很是谦卑。
“诚意”
他递过来一张照片,“这是一株您所在的国度称之为灵药,或许他现在算不上灵药了,价值反倒是高于中世纪。”
那是一株血红色的宝药,名为龙血草。相传是沐浴龙血而生,实际上,修真界龙只是一个传说,龙血草更多的生于实力强大的地行龙、飞龙等等亚龙身旁,成年后便能张成灵药,价值颇高。
这一株,正和他说的一样,并不完整,随着时间的流逝,蕴含的能量越来越低,或许再过几十年就会成为凡草,被栽进花盆里。
“这东西对我没什么用。”唐川说。
“不过......”他停顿,“既然你的诚意到了,我可以替你出一次手,具体在看!”
诺曼张大嘴,他本来只想获得唐川的与阿娘,顺便拉进一下关系。一个强者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受人欢迎的。
看着唐川进了屋里,诺曼捏紧了拳头,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实力在这个同龄人眼里并不算什么,抬手便可以震杀。
他不气馁,目光是熊熊的战意,想要更强大的实力。其实,不单单是他,所有见过唐川的,不管是同龄人还是老一辈心底都是无力。无力的同时,大部分人开始了辛苦的修炼,只为了力量。
队伍终于继续前进,越临近山,那座被村民称作海伦之山的山,每一个人,包括秦韵都像是要沸腾一般,梦游似的走向海伦之山,眼睛里只剩单调的白色,失了色彩。
“你来了?”
一个人影从浓雾逐渐走出,她身穿白色广袖流仙裙,不施粉黛便美的唐川忘记呼吸,像极了仙子。他只是看着她,忘却哪三个字。
“我等你很多年了,小五跟我说,你不会来了,我只是摇头,一直等,一直等。不知道是否该等,只是等。”她像极了梦语,每一句都是呢喃而出。
他或许听不清,只是站着,却能感受到她的哀怨,仿佛自己就是那个人一样,她口中的那个人!
一个冷战,他醒来,脚踏大地,眼眸想要分开浓雾,看清楚她到底是谁。
一步,两步,她的步伐依旧那般优美,嘴角的担忧也不似作假,直到近了身,她还是那般完美。
唐川鬼使神差般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只见点点涟漪,白衣如墨,原本清澈无比的眸子也变成血色。她的气息逐步攀升,被白雾笼罩,星星点点的灵力融入她的身子里。
忽然他心底生了寒意,下意识的躲避,腰间却还是多了一个伤口,血流如注。
他只是心寒,脚下咫尺千里已近极致,这是他面对生死锻炼出来的战斗意识,现在居然还慢了那么半拍。
“你到底是谁?不然,我杀了你!”唐川咬牙,望着她,大戟毫无遮掩的释放气息,杀气凝聚成实体,贯穿大雾。
“我是谁?”
她嘴角微翘,浅浅笑着,很甜,没了刚才圣洁般如同仙子的感觉,只剩下抹之不去的鬼魅。
她此刻是血色战甲,轻盈至极,只遮住身上重要部位,其他地方流光四溢,唐川不需要怀疑流光的防御力,那密布的符文就可以让他心悸。
“杀你的人!”
她眼眸森寒,上一秒笑容下一秒就只剩冷酷了。
长剑破空,搅动云雾,化作剑气一同杀向唐川,速度之快,想躲避也躲不过去。
“铿!”
长戟斩空,硬生生斩断袭来的剑气,带着战意杀向她,那个仙子。
她站于雾中,缥缈如仙,血红色战甲覆盖之外晶莹剔透,修长的手臂大腿毫无遮掩的露在唐川的目光中,引得一阵口水直流。
“杀!”
她不退反进,古朴的长剑连连破空,短短数息便接连刺出数百剑,构成一朵朵梅花,那一瞬,美到极致。
瞳孔放大,唐川闻着空气中馨香,感受着无边的剑意,看着美到极致的一朵朵梅花凌空开放,宛如神迹的场景,也就剩下战意了。
这只是一剑,极度摄人,就连近在咫尺又像远在千里外的查得都心凉了,惊醒之后,只是看着这天这地这雾,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难道传说中是真的?”他沉吟,从未跟唐川说过太多的实话,之前说的除了臆测只有些许事实。
这里是黑暗议会的据点不假,实际上这里从修建到现在一直都有附近得神职人员关注。
五百年前,或者更久之前,这里还是光明教廷的关注重点。从那个时段之后,这里便逐渐消失,从只言片语到了无音讯只用了不到十年。
在其他几本古籍里,查得看一些记载,都是说狼人森林附近曾经剑气纵横,相传有剑神一剑斩开大山,又引来天火,毁灭一切。
这固然是传言,可传言有多少是真的?十之二三还是有的。这一刻,他想咆哮,想要丢掉自己一个个名头,只想活着。
浓雾中,不单单查得一人惊醒,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我花开后百花杀!”
她嘴里,说出这样几个字,如实质的杀意,震慑人心。
“你到底是谁!”
这不是唐川第一次怒吼了,每一次他都得不到答案,每一次都险之又险。
不知何时,她的气息已经攀升到了玄空境巅峰,如同一座大山,死死地压在唐川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苦苦支撑。
“我是谁?”
她自问,手持长剑如同女剑神,发丝间都多了一丝红色,美眸头一次有了些转变,多了一丝迷茫。
“不管我是谁,你都得死!”她前半句像是呢喃,后半句美目一横,成了审判,剑光耀世。
“这......”
依旧是无解,雾渐渐少了,都被斩断。天渐渐明了,风都被她杀散,只是单调的一剑又一剑。
古朴的长剑在她手中活了,每一剑都无比随意,就是随意,简简单单让他几无招架之力。
就算差点被斩杀,唐川依旧坚持,想要习惯。玄空境的修士太过难得,每一个都如同核弹一般,躲在深山大域当中,等闲人根本见不着,切磋什么也不太可能。
赢了是在欺负后辈,输了还不后辈。总之,不管输赢对那些前辈高人来说都一样,吃亏。
这一次,阴差阳错之间,遇到一个白衣似仙的女子,她单单依靠并不出奇的长剑就能压着自己打,就让自己欺负同辈天才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算下来,她至少刺出数千剑,每一剑都势如闪电,威力巨大。
“我还是觉得,我活着更好!”
即使衣衫破损,他依旧故作潇洒,嘴角微翘,手中大戟一鼓作气顺势击碎几道剑气。
此时,他没了一开始的慌乱,更多的是熟稔。唐川相信,如果会儿魔都,见到了徐寒山,他有把握同境界一招灭杀他。
眼前人的剑气如此厉害,他都生生扛了下来,更别说徐寒山还略显稚嫩的剑意,她已经有了自己的路。正一步步前进,一直走下去。
她依旧那般,傲立于天地之间,搅动风雨,没了长袖依旧美艳无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