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徐知青觉悟真高。”
“真是知青的榜样,苏知青你也学学人家徐知青。”
干了大半年活依旧不适应的苏小红:……真能装,她凭什么要跟一个干了几分钟就坐旁边旷工的人学!
吴余光皱眉:许靖尧这么穷吗,媳妇都养不起。
当晚荒山脚下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吴余光,他站在院门口递给许靖尧一叠零散的钱。
许靖尧:“?”
“徐时桥救了我,不想欠她人情。”
“村长救的你。”
“……给她买点有营养的。”
“我会买。”
“面子重要还是徐时桥重要?”许靖尧不收,吴余光有点恼,“别让她跟着你受苦。”
许靖尧:“……”要不是知道你有喜欢的人,这话很容易招来一顿打。
“我的媳妇我知道怎么做。”
“随便你!”吴余光收回手,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时桥正在泡脚,见许靖尧一个人进来,问道:“外面谁来了?”
“吴余光,来给你送钱,没要。”许靖尧拿过擦脚布,捞起时桥的脚擦起来。
煤油灯下时桥的表情微微惊讶:“他给我送钱干嘛?”
“你大着肚子还下地,他估计误会我们家过的不好,想报上次你救他的事。”
“……他不是一直看不惯我么?”
外面又响起敲门声,许靖尧给时桥穿好拖鞋,起身去开院门,又是吴余光。
“男人的自尊很是重要,但你也为徐知青想想,缺钱来找我。”不等许靖尧开口,说完吴余光又走了。
回屋的许靖尧问媳妇:“吴余光脑子烧傻了?”
时桥:“……拖太久了吧。”
开学一周后,时芸带回来一个消息,正在上课的时候刘正全被带走了。
时桥扶着肚子站起来:“去知青处。”
许春霞肯定要回娘家哭诉,田桂枝知道了会去找周婉婉麻烦。
许靖尧拿起外套给时桥穿上,带着人赶往知青处。
远远地听知青处传来咒骂声,“下作的小娼妇,见不得我家春霞过好日子,安的什么坏心思!你是不是还惦记我女婿!不要脸的烂货,你肯定嫉妒春霞才故意弄掉我
女婿的工作。”
“闭嘴!”许贵树板下脸,“像什么样子!”
咒骂的声音听了一瞬,突然对准许贵树,“二叔,姓周的不听你话,你是村支书把她赶去牛棚住,让她挑大粪!”
知青们都用异样眼色看向许贵树,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村干部想整一个小小的知青太容易了。
李光明向前走一步:“许支书,这是我们所有知青的决定,要罚全都一起罚吧。”
“不关周知青的事。”许贵树安抚了知青一句,对着许长富呵斥道,“还不把你媳妇带回去。”
“二叔,你帮外人?”田桂枝不敢相信,太过生气连许贵树也骂了起来,“你个老不死的东西,难怪没儿——”
“啪”地一声,尖锐的咒骂声噶然而止。
“跟我回去!”
挨了一巴掌的田桂枝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不敢再闹,任由黑着脸的许长富拖着走。
“二爷爷——”
许贵树没回答,垮下肩膀佝偻着背也往回走。
许向学冲许靖尧摇摇头,快步上去扶住爷爷。
诶,他爷爷被田桂枝的话伤到了。
知青中有人嘀咕:“村支书就能随便罚人吗!一样给你举报了!”
“婉婉,二爷爷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仗着自己是村支书就谋取好处。”
“我知道。”周婉婉对那些不满村支书的知青道,“许支书没有来给我说过不准告刘家。”
“田桂枝是他侄儿媳妇,不帮自己人还能帮外人?得罪了他亲戚,肯定要罚我们去住牛棚,不如我们写举报信吧。”
时桥:“村支书跟村长一样公正,不会无故罚人去住牛棚,更不会听田桂枝的话。”
许靖尧眼光扫过挑事的知青:“举报信要有真凭实据,村支书平日里作风严谨,调查出来诬告你们也要受罚。”
举报一次成功,正蠢蠢欲动的知青们熄了火。
李光明也道:“许支书的为人我们都看在眼里,他不会偏帮亲戚;有万一的话,在告也不迟。”
知青们听了他的话,各自散去。
“大着肚子别乱跑。”周婉婉嗔怪,“这点小事我能搞定。”
“是是是,我就是过来凑热闹,你也知道哪里有热闹我就爱去哪里。”时桥冲周婉婉眨眨眼睛。
“你呀!快回去吧。”
“诶,热闹没了,我自然要回去。”
“桥桥,谢谢你。”
时桥没回头,背着挥了挥手。
***
“好啊,我就说你怎么死活要刘光宗做女婿,原来打的这个主意!也不动动你那猪脑子,现在好了鸡飞蛋打!”
李银花简直想打死田桂枝,不省心的玩意,原本以为许春霞嫁给刘光宗够丢脸的了,没想到还有更丢脸的。
村里人在背后指不定怎么骂他们许家猪油堵了心,那刘家刚跟村里知青闹的很难看,转头就把许春霞嫁过去,许家的女儿是有多嫁不出去?
“还不是二叔不肯帮忙。”
“还有脸提你二叔!”许贵生拍桌子,“你俩倒是能耐,不声不响的干了这么大的事!”
许春霞红肿着双眼:“二爷爷不帮自家人,只帮那些外人,刘家大伯老师的位置要是还在,我也好帮衬家里。”
正想骂她的李银花听到这句话,皱眉埋怨:“老二也真是的,哪有不帮自己人的。”
被许贵生瞪了一眼:“她母女俩没长脑子,你也没脑子不成?那么多人看着,老二还敢包庇刘正全,嫌我们家在村里过的太舒坦了是吧!”
虽然许贵生也挺不满,但他有理智知道自家能在村里说上话,多半靠这个当村支书的兄弟。
“老大,带你媳妇女儿去给你二叔赔个不是。”
许贵树家没有跟许贵生家挨着,离的有段距离。
许长富带着妻女上门时,许向学正好在院子里抱柴火,看见人也没说话。
“向学你爷爷呢?”
“我爷爷气病了在床上躺着。”
许长富搓着手:“让你大伯娘去给你爷爷道个不是。”
“没气死我爷爷不甘心,想再气一次吗?”
平时的许向学见谁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用这么冷硬的语气。
许长富愣住,不知该怎么接话。
“你怎么这样跟我爹说话!”许春霞自持大两岁,以姐姐的口味训斥。
“出去!”
许向学拦住三人,开口赶人。
“向学,谁来了?”
“二婶,我带桂枝和春霞来看二叔。”
“是长富啊,”许向学奶奶没什么表情,“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