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田桂枝走,其余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给新婚的两人道了喜。
“桥桥,你过来我有话说。”
时翠翠抱着她儿子站在树荫下喊时桥。
时桥放下手里的活拍拍裤子上的泥,走了过去。
“东东你看这是小姨。”
时翠翠冲她怀里快两个月大的儿子说道。
“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适合的,你在乡下没有亲人,只管把我们家当你娘家,东东不就是你小外甥。”
“我们城里的习俗,娘家人都要给才出嫁的女儿准备丰厚嫁妆,翠翠给我准备什么了?”
时翠翠的笑一瞬间凝住,她怎么觉得这个徐知青越来越没脸没皮,还伸手问人要东西。
“你不高兴了吗?我也是太想念妹妹了,又看你一个小姑娘在乡下生活不容易,才会拿你当家人。”
时桥:“我高兴啊,所以才问娘家人给我准备了什么嫁妆。”
时翠翠脸上的表情快维持不住:“徐知青真会开玩笑。”
“原来你说拿我当家人,也是在开玩笑啊。”时桥恍然大悟,“看我,怎么还当真了呢。”
按照时翠翠的设想,城里来的小姑娘一开始都很单纯好骗,前段时间证明事实就是这样。
今天怎么回事?她后面的话还能不能说出口?
“我们还是朋友吗?”
“不是要当我娘家人吗?你就是我亲姐,朋友哪有姐妹亲。”
当娘家人要被追着问嫁妆,谁还敢当你娘家人哦。
“当朋友挺好的。”
时桥一副都依你的表情:“找我要说什么?”
许靖尧和时桥领了证,时翠翠本来想以娘家人自居打感情牌,找时桥借钱。
借口都找好了,时老太生病急需住院。
都是娘家人了,她奶奶也是徐时桥的奶奶,再多夸几句心地善良,小姑娘热心肠上来不就拿钱出来了吗。
她当然知道徐时桥没钱,可许靖尧有啊。
许靖尧这么喜欢这个长的像前妻的知青,只要徐时桥开口,肯定什么都答应。
没想到,话居然被堵了回去,她意识到现在不是开口的好时机。
“听说你们今天领证?拿到手了吗?”
“一大早就去县城领了,我们还是第一对办理的,挺顺利的。”
时桥脸上洋溢幸福的笑,让时翠翠不可避免地想到当初她跟孙鹏飞领证的情形。
为了跟孙鹏飞结婚她不惜自毁名声,孙鹏飞还对她爱搭不理,内心被刺痛了下。
“顺利就好,你也知道我们家跟许靖尧家的关系一般,以后不能去看望你了。还是那句话,我把你当亲妹妹般看待,有困难来找我,能帮的一定会帮。”
“谢谢,你真是好人。别晒着孩子,我去干活了。”
“诶,桥桥——”
“还有事?”
时翠翠看了下大家都在埋头苦干,没空注意这边,她上前靠近时桥颇为好意的忠告:“自古给别人家当儿媳妇就不容易,特别是你还有个厉害的婆婆。多为自己
着想,要想不受欺负给许靖尧说让你当家做主。”
时翠翠把她当傻子?
哪有才结婚娘家又不能来撑腰的新媳妇,进门就要当家,好大的脸。
“我婆婆人看起来挺好啊,你是不是对他们的误会太深了?”
这才过门就开始护上了,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时翠翠认为得了她的好处应该要向着她,结果时桥完全没有感恩的心。
喂不熟的白眼狼,倒贴男人,跟那个赔钱货一个贱样!
勉强笑道:“是我多嘴了,你别见怪。”
“没有,真心实意为我好,怎么会怪你呢。而且你说的对,晚上我找许靖尧说说。”
时翠翠面无表情盯着时桥的背影:来日方长,等徐时桥在婆家立稳脚跟再来找她。
“时翠翠又找你干什么?什么时候你俩关系这么好了?给了你几个破馒头,她不会脸大的以你娘家人自居了吧。”
许靖尧的关注力一直在时桥身上,虽不干涉时桥的人际交往,但不妨碍他吐槽。
“姑娘家说话,你怎么还偷听?”
“猜的。”
这是时家人一贯的做法,丁点微不足道的好处,觉得旁人占了他们家天大的便宜,便处处以自己人自居。要求旁人为其感恩戴德,脸皮薄的还真容易上当。
他跟时翠翠有仇,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女人一早跟他媳妇打好关系想干什么。
狗皮膏药真顽固,又粘上来了。
想了想还是多说了句:“时翠翠跟我们家不对付。”
时桥回他甜甜的笑:“放心吧,你媳妇不是憨憨,心里有数。”
!!!她主动承认是我媳妇!!!
许靖尧激动的差点一锄头铲到自己脚,接下来——
“媳妇你累不累?”
“媳妇你热不热?”
“媳妇你渴不渴?”
“……”
“闭嘴!”
没看见周围人都在笑吗,她以后还怎么出门。
偏许靖尧脸皮厚的像城墙:“关心自己媳妇,大家都应该向我学习。”
在场的妇人道:“当家男人就应该像靖尧小子疼媳妇。”
在场的男人不满:“光疼媳妇有什么用,还不是病秧子一个,干重活都使不上力。”
许靖尧笑嘻嘻道:“说来也奇怪,自从那天河里救了桥桥后,我这身体一天好过一天,干什么活都能使上劲。”
大家纷纷打量他的脸色:“是比前段时间好多了,靖尧这病要好了吧,这媳妇娶对了。”
村里自此有个传闻,徐知青旺夫。
***
当天晚上,一家人早早地把饭吃完,收拾好厨房,秦文玉一刻不停地带着两个小姑娘回了老屋,绝不打扰小两口。
时桥先洗过澡,在屋外晾头发,天气炎热湿漉漉的头发也干的快。等许靖尧洗好澡出来,她头发已经半干了。
许靖尧接过时桥手里的蒲扇,为她打扇,时不时地用手穿过头发梳两下。
“干了。”
“哦。”
“睡觉去?”
“再看会星星。”
“今晚大月亮哪来的星星,紧张了?”
心思被戳破,时桥嘴硬:“谁紧张了,没有的事。”
说完率先朝屋里走去。
许靖尧关好门进去,只见他媳妇在床上面朝里、挨着墙在装睡。
轻笑一下,跟着上床把人翻了过来。
“关灯……”
“嗯,听媳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