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明见她不仅执迷不悟还攀扯上他,也不由地生气:“苏知青有什么不满,去找村长说。”
其他人也都远离苏小红,这人脑子有坑容易被连累。
转瞬只剩下苏小红一个人,像是被抛弃了一样孤零零地立在外面。
她含泪期待地喊了声还没走远的人:“吴大哥。”
只见她的「吴大哥」加快了速度。
其余几个女知青知道误会了时桥,纷纷道歉要帮她搬家。
人性就是如此,时桥不怪她们但也没多热络,婉拒了她们的帮忙。
她这点东西跟秦文玉一趟就搬完了。
去村里的路上,两人聊的开心。
秦文玉突然问:“桥……徐知青,听说那个吴知青捏着你的钱不还?”
村里没有秘密,吴余光又没让保密,这话当然是知青干活时闲聊传出来的。
“……算是吧。”
得了正主的亲口承认,又想到狗儿子说桥桥没钱吃饭,野外随便烤的刺多的鲫鱼,饿的一口气连吃三条。
秦文玉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他脸皮咋这么厚!想饿死你吗!我们回去找他。”
“……算了吧。”
她才坑了人家十块钱,羊毛不能一次性薅完,不然会发羊癫疯。
“怎么能算了,你就是性子太软才被欺负,今后不用怕,谁欺负你来找我。”
“那先谢谢秦婶。咦,屋里怎么有人?”
门是开着的,有人影从门口晃过去。
秦文玉看了一眼:“是靖尧他们在收拾屋子。”
虽然明白自己是沾了以前那个姑娘的福气,但时桥还是挺感动。随即觉得自己有点抠门,许靖尧帮她忙,她却小气的连个包子都不舍得请人家吃。
她决定了,下次去县城要是再遇见,一定请许靖尧吃个馒头。
包子五分钱,馒头二分钱。
过日子嘛,肯定要精打细算。
屋子不大,中间进门是厨房,左右有两间房子,左边一间很小的只能放下单人床的房间是赵大娘的公爹住,右边一间稍微大点的是以前他的儿子们住,后来儿子们陆续成家
搬出去,这间房子空了下来堆杂物。
许靖尧此时正在没住人的那间房子里,跟许向学一起帮时桥垒床,木板和石头都用的他修新房子剩下的。
时桥跟着秦文玉、赵大娘把屋子打扫干净,东西归置好,她挽留人吃晚饭。
“太麻烦你们了,我去村里换点东西回来,你们在这里吃晚饭吧。”
地里收了工她才回来搬的家,这会没了夕阳天快黑了,供销社已经关门,村长只借了点杂粮面给她。有两个能吃的男人在,那点杂粮面根本不够,她准备拿钱去村里的人家买点
食物回来招待客人。
“你这里锅都没有,煮不了饭。”
老人家去世后,家里不多的几件东西几个儿子分了下,只留了个空屋,自然没有铁锅。
正在时桥尴尬之际,秦文玉开口了:“去我那里吃,靖兰和芸芸做好饭了。”
“我就不去了,改天等买好锅,再请你们过来吃饭。”
赵大娘笑道:“你不去,我们更不好意思去。”
“都去,出来前特意嘱咐两个小姑娘多煮了饭。”
秦文玉直接拍板,挽着时桥往外走去,还不忘指挥儿子:“把门锁好。”
“徐知青,我们桃溪村的村民都很热情好客,你别不好意思,多跟村里人来往就知道了。”
“……”
要不是她在知青处住过几天,差点就信了。
也没见有村民喊知青去家里吃饭。
一踏进荒山脚下老房子的院门,熟悉感再次扑面而来,时桥脑海中闪过月下篝火的画面。
“嫂子,我做的烤鱼好吃不?”
“姐,我今天又做了很多肥皂。”
“徐知青、徐知青?”
“汪!”
时桥猛然回过神,院门口只剩下她和许靖尧。
许靖尧一脸担忧:“怎么了?”
“没事,进去吧。”
率先朝屋子里走去,看到端菜出来的小姑娘,笑着打招呼:“你是许靖兰,你是时芸吧。”
村里来了个长得跟时桥很像,名字也一样的知青,两个小姑娘老早想跑去看,只是一直在上学没什么时间秦文玉也不让她们去打扰。
如今乍一看见,真的是她们的姐姐回来了。
“姐!”
“嫂子!”
放下手里的菜碗,两个小姑娘朝站着的人扑了过去,时桥下意识张开手臂,一边搂了一个。
两个小姑娘嚎啕大哭起来,时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跟着哭。
大概是因为气氛到这了吧,也哭一个。
眼见三人哭的越来越凶,秦文玉红着眼眶打断:“靖兰你做的烤鱼凉了要腥。”
“啊!烤鱼要趁热吃!”
两个小姑娘拉着时桥坐下,一左一右殷勤地给她盛饭夹菜。
凑不上去的许靖尧:……有没有人管管这俩小丫头。
秦文玉、赵大娘、许向学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干饭吧。
“嗝~”
时桥不好意思的捂住嘴,两个小姑娘太热情,不停给她夹菜,根本不给她停歇的机会,自然而然地吃撑了。她想帮忙收拾残局,秦文玉拦住:“让靖尧和向学去洗,你能不能
陪我家这两个丫头说说话,她们太想姐姐了。”
那当然可以,正好时桥吃了别人的饭心里过意不去,也没有被当替身的不愉快。
两个小姑娘高兴地拉着她去院子里玩了。
“徐知青,我们能喊你姐姐吗?”
秦文玉没有告诉两个小姑娘徐知青就是时桥,冷静下来后,两个小姑娘懂礼貌的询问。
“当然可以,靖兰、芸芸。”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称呼,差点让两个小姑娘又哭起来。
时芸稳重些,露出了时桥去世后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姐!”
许靖兰跟着喊:“姐!”
这时一只狗摇着尾巴走过来,亲昵的蹭时桥的裤腿。
时桥揉着狗耳朵:“大黄真乖!”
“你、你怎么知道它叫大黄,你真的是我姐?”
“……它毛不是黄色的么,统称喊大黄。”
“……”
“姐,你是从蓉城来的吗?”
“嗯。”
“你一直生活在蓉城吗?”
“我不知道。”
“啊,你怎么会不知道?”
“悄悄告诉你们,我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