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同仁不仅亮出了长辈的身份,还叠加了寿星bUFF。
这套必杀技一出,纪冷明只能乖乖就范。
为了给女儿营造最佳拐老公环境,温同仁还把正想跟上楼的王思思给拦了下了。
“王小姐是吧,请坐。”
家主都主动打招呼了,王思思也不好腆着脸装没看见。
也认认真真的问了个好。
恰时,大客厅角落里的一扇门被人推开。
刚从洗手间出来的郑雨一路小溜的回到纪衡身边。
她敏锐的察觉到会客厅氛围和她离开前的氛围不太一样。
便拉拉纪衡的袖子,小声询问。
“刚刚发生什么啦?”
纪衡心情不好,闷声喝着水,没好气的回:“没什么!”
郑雨嘟着嘴:“你不是说带我找纪冷明的么,怎么这么久都没见着他啊?”
纪衡嗤笑:“你要是早来几分钟,可就见到他了!”
郑雨眼眸一亮。
“他去哪儿啦?我去找他!”
纪衡闻言,看向郑雨。
郑雨今晚为了见纪冷明,特意穿了短裙,一双漂亮修长的大长腿十分吸睛。
平时扎起来的马尾辫也散落下来,还专门做了造型,头发卷卷的,发边装饰了一只酒红色蝴蝶结。
郑雨长得好看,杏仁眼瞧过来,带着点娇憨。
很清纯,很有活力。
相当诱人。
纪衡喉结上下滑动。
同时,眼中闪过一抹暗芒。
他指了指电梯方向:“去了楼上。”
纪衡也在温家玩过一段时间,晓得温婉卧室方位。
“估计去三楼休息了。”
郑雨大喜,腿一抬,就要离开。
纪衡立刻拉住她,道貌岸然的轻斥:“你是客人,在别人家里,可不能乱跑。”
“要见我弟弟也不急于一时,吃饭的时候,自然就见到了!”
郑雨可没耐心等吃饭。
她赶忙点头:“我知道呢,只是出去透透气,不干别的!”
说完,避开人群,朝屋外跑去。
温家宅子大,她刚刚去洗手间时迷路了,转了好一通才转回来。
但也恰恰是她的瞎转悠,令她发现了室外楼梯。
坐主宅的电梯太显眼了,倒不如爬室外的楼梯。
——
室内电梯抵达三楼。
金属门一开,几十米长的走廊地毯铺陈的很远,直抵墙根处。
吊灯未开,只有壁灯亮着,光线朦胧,光影绰约。
纪冷明推着轮椅,鞋踩在软红的毯子上,没由来的心头一慌。
今晚发生的许多事都大大超出了他的控制。
明明随个礼随个份子钱便可以离开了,结果,不晓得为什么,此刻竟然出现在这里。
四周昏暗又静谧,只有‘沙沙沙’的轮椅滚动的声响。
两人的影子在墙壁上离得很近。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窗户没开,通风没做好,又或是五月的夜晚已经开始炎热。
纪冷明越往前,手心起了一层微汗。
“到了。”
“你还要把我推去哪里?”
温婉的声音让心绪不宁的纪冷明脚步一顿。
把杂念抛开后,他才发现自己差点把人送错卧室。
这一发现,令纪冷明十分懊恼。
他向来是个冷静自持的人,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这样了。
这不正常!
“抱歉,你卧室在哪儿,我有点记不清了。”
清清淡淡的声音,平平常常的陈述句。
却让温婉捏紧手里的袖子。
他是真的连她的房间都忘了。
还是...主动的和她拉开距离?
无论是哪个答案,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垂眸:“没关系,现在记住了就好。”
说着,推开自己的卧室门。
室内很暗。
纪冷明没想太多,轻车熟路摸到墙壁上的吊灯开关,按下,灯光大亮。
看到突然亮起的灯光,温婉刚刚的坏心情一扫而空。
她勾着嘴角,揶揄对方。
“不记得我房间位置,却晓得水晶灯的开关键在哪儿。”
纪冷明后知后觉,这才想起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上辈子给温婉开灯关灯太多次,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
温婉的这间卧室,门旁位置放置了她高中时雕刻出来的摆件,因此,吊灯的开关键要在墙壁更里侧一些。
若是第一次来此的人,决计找不到开关的位置。
纪冷明也没给自己找理由,直接将这一令人尴尬的话题带过。
“我已经把你送到了,你将我外套给我。”
温婉没睬他,转头看着他。
“你先把门关上,有点冷。”
纪冷明用他目前时灵时不灵的脑子判断出这一要求是合理的。
便主动关上了门。
门一关,一丝记忆里温婉特有的雪松木的冷香闯入鼻尖。
这味道他太熟悉了。
他们曾同床共枕。
每天睁开眼,看向枕边,他闻到的,便是这样的淡然的、冷漠的,宛如冰天雪地般的味道。
而在那样寒冽的香气里,温婉会将困倦的眼眸张开一线,呓语般的告诉他,她早上想吃绿茶佛饼。
于是,他不得不起来揉面、调制馅料、烘烤。
等饼做好,他将饼端去给她,往往换来的,是她轻描淡写的一句‘不吃了,你倒了吧’。
雪松木香气清冽,却伴随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苦涩。
他爱过这样的味道,也恨过它特殊的气息。
好在,身死一回,万念俱焚。
他大彻大悟。
但纪冷明不知道的是,他悔悟的,只是残狠霸道、草菅人命、强权至上的温婉。
而他眼前坐着的温婉,是个自愿带上镣铐,重新束缚自己,奉他为信仰,一生只为他一人燃烧炽烈的情感,足令任何人震撼又惊艳的女人!
“门关上了。”
纪冷明冷硬着口吻。
意图很明确,让温婉快点脱衣服。
温婉哪里听不出潜台词,她也不急。
人已经被她拐进盘丝洞了,是温柔乡,是英雄冢,得她说了算。
她认真的看了纪冷明一眼。
二话不说,十分配合的脱去外衣。
像是怕耽误了对方的时间。
外衣顺滑脱去,被温婉放在手边的大理石桌面上。
接着,她手抻着桌子,两腿放到地上,想要站起来。
纪冷明离温婉很近,手一捞,他的衣服便到了手里。
但因温婉想支撑着站起,而她脚下虚浮无力,双臂明显没什么力气,根本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很快,重心一个不稳,整个人朝大理石上栽倒。
眼看着温婉额头要磕到坚硬的石桌,纪冷明又离得很近,根本没时间细想,他再度伸手一捞。
身段柔弱无骨,手感细腻,被他抱了个满怀。
温热藏娇,满鼻馨香。
靠她越近,反倒闻不见雪松木香,取而代之的,是满鼻子的艾草味。
那是他的味道。
这一发现,令纪冷明无端的有些燥热。
“你...你还好吗?”
温婉赶忙红着脸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站起来...”
她越解释,声音越小。
她能感觉到揽住她腰部的手越收越紧。
“你...你先把我放下来!”
温婉这副样子,也不适合把她推回到轮椅上。
纪冷明咬了咬牙,又重新把衣裳放下,另一只手穿过温婉的膝弯,将她打横抱起。
温婉整个人缩在纪冷明的怀里,拼命压下翘起的嘴角,声音却跟害羞的小猫似的。
“你把我放到床边坐下。”
纪冷明清明的大脑有些混沌,别人说什么,他照着执行。
温婉很轻,这样乖巧的依偎在他怀里的事,以前从未发生过。
这让纪冷明产生了严重的不真实感。
他将人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让她后背倚着靠枕,又拽过被子,盖住她的腿和肚子。
温婉懂得什么叫张弛有道,什么叫欲擒故纵。
她虚弱的冲纪冷明笑笑。
十分绿茶的说:“幸好有你,不然都不晓得该怎么办。”
“真是麻烦你了,要是你有急事的话,就先走吧!”
纪冷明是个思想崇高的直男,前前后后经过的女人也只有温婉一个,哪里能猜到女人深藏不露的心机。
他还真以为温婉在为他考虑。
“那你呢?”
温婉摇摇头:“我没事,等医生来,抹完药就好了。”
这话给了纪冷明提醒。
她被茶汤泼了,刚刚他抱着她,明显摸到,她的衣服还是湿的。
纪冷明敏锐的察觉到有什么事不太对劲,但暂时还没想明白哪儿不对劲。
理智告诉他,不能再在这儿呆下去了。
他安慰自己。
只是穿着湿衣服而已,她身上有被子,不至于着凉。
温家医生也是负责任的,估计很快就到。
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
他该走了,痛痛快快的走,头也不回的走,然后此生此世,再也不踏足此处。
“那好,你一个人呆着,我就先走了!”
说完,调头、转身,拎起外袍,干干脆脆。
躺在床上的温婉气的恨不得把那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吊起来鞭打一顿。
明明都摸到她的衣服湿漉漉了,居然真的这么一走了之,是真的对她完全无感了么?
可为什么刚刚搂住她腰的手又在隐隐颤抖!
温婉把心一横,目露凶光。
一把掐住自己的喉咙。
窒息感接踵而至,嗓子开始麻痒,随后剧烈地咳嗽声爆发响起。
“药,咳咳咳,帮我拿个药...”
“咳咳咳...”
纪冷明手搭在门把手上,脚步一停。
他转身回望。
刚刚被他塞进被子里的人,已滚落到地上,正痛苦的、挣扎着、双眸含泪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