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方七佛安排道:“咱们就驻扎在这府衙里吧,从龙,你带人去救火,秋霞,你挑选会做饭的弟子去厨房,咱们中午好好的喝一场,下午迎接大军入城!”
话说宋时的府衙,就是一个完整的工作生活区,其规模比之现代城市的政务中心差不了多少,虽然没有高楼大厦和电梯,但是占地面积却是后世政府大楼的N倍。
公检法和监狱都跟政府一处办公,城管和警察都在这里值守出更,这规模岂能小了?
伙房自然是必须的生活配套之一。方七佛率众攻入的时候也没有去破坏这些生活配套设施。毕竟在他的预见里,将来驻守建康的明教首领也需要有个办公地点,这府衙就是最合适的所在。
“原来这个贺护法名叫贺从龙,这倒是《水浒》里面的一个人物,是方腊当了皇帝之后手下的御林都教师,曾被方腊委以重任带兵去迎击卢俊义的。”
白胜听见方七佛如此安排,一条计策顿时浮上心头,转身对萧凤低语了几句。
萧凤本不想跟他挨得太近,但是此刻园中既然没了战斗,若是再敢声音稍高,不免会被敌人察觉,于是就暂且放弃了对白胜的怨恚,且听他说些什么。
听着听着,她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两人悄然离开了花园,远远的跟在庞秋霞一行人的身后,眼见庞秋霞带着二十名临时伙夫进了院子,他们俩就埋伏在伙房的院落之外。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伙夫匆匆跑了出来,四下里看了看没人,撩起白袍就冲着一棵树根尿了起来。
合该这家伙倒霉,白胜和萧凤想要算计的就是他这样的落单敌人,憋了甚久的一泡尿没等撒完,就被萧凤从后面点了穴道。
“你给他脱衣服!”萧凤可不想看这人身上的零碎,命令了白胜一句就转过了身。
白胜欣然从命,手脚麻利的把这人的袍子扒了,递给了萧凤穿上,再把这人的裤子提好,搬转过身体来让萧凤端详了片刻,然后才把这具木偶拖入了远处的灌木丛。
再回到院外时,却见萧凤的面目已然大变,酷似刚才那个被点穴的伙夫,不禁挑了挑大拇指,轻声赞美萧凤的易容奇术:“厉害!”
两人按计划继续蹲守,想要再等一个倒霉蛋出来,却是迟迟等不到了,萧凤便有些焦躁:“不能再等了,再等他们饭都做好了。”
白胜想了想,说道:“也罢,你自己进去,我在伙房外面给你接应。”说话间将身上那个盛有“枯血散”的瓶子拿了出来,递给萧凤。
自从在汴京城外客栈里搜出来这半瓶天下奇毒,白胜就始终将它带在身边。毒药可以杀人,毒药同样可以救人。他刚刚想出来的计策就是毒死方七佛、贺从龙、庞秋霞以及占据府衙的所有魔教教徒!从而营救黄夫人一家。
萧凤接了药瓶微微摇头:“你就留在这里吧,我对付得了那个女人。”
白胜终是不能放心,皱眉道:“不是嘱咐你了么?不能跟她打!一打这计划就废了!我看我还是在伙房窗边接应为好,在这院子外面,万一你不方便得手,我想接应都来不及。”
萧凤注视了白胜良久,道:“好吧,只希望你不是想去看那个女人!”
白胜抱屈道;“你别乱吃些没用的醋行不?我恨不得杀了她!你以为我不想替冬菊报仇么?”
冬菊就是黄裳家里的那个丫环,萧凤也知道的,便哼了声说道:“谁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色迷心窍?”
白胜都快哭了,跟女人真没法讲理,“好了,咱们快进去罢!”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院子,萧凤从容不迫在前,白胜低头弯腰在后,直奔伙房门口,只担心有等了许久不曾出来的人赶巧在这时出来。
俗话说怕啥来啥,这话准的一逼。没等他们走到门前,庞秋霞忽然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萧凤,劈头盖脸就训斥道:“你上哪撒尿去了?莫不是尿出来一条长江?怎么去了这么久?”
萧凤不知自己冒充的汉子平时说话的口音,一时之间不敢应答,只好低头挨训,不过庞秋霞却没有借题发挥,骂了一句之后垫步上前,飞起一脚踢在了萧凤的屁股上,“还不快去干活!”
只看庞秋霞那出脚的模样,萧凤就知道她并未使上内力,因此不敢使用步法躲避,只好挨了这一脚,快步进门,心中骂道:“等会儿你喝了酒之后有你好看!”
暗骂归暗骂,其实她更担心的却是身后的白胜,也不知庞秋霞看见面生的白胜会如何反应,白胜又将如何应对,总之自己必须尽快把毒药撒到酒水里面去。
这样,即使白胜漏了陷,魔教也不会认为酒水里面有问题。只希望白胜不要被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给杀了,随即想起白胜在来路上使出的那一招星飞云散,又觉得这女人就是想杀白胜也不是很容易。
在她走入室内的同时,耳中已经听见庞秋霞在质问白胜:“你是哪个分舵的?不去灭火却来这里,是想偷懒还是想偷吃?”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白胜也有些措手不及,暗暗叫苦之余却并没有过于慌乱。男人面对女人具有天然的优越感,哪怕这个女人是杀人狂魔又如何?白胜最多对她厌恶憎恨,却不会对她产生惧怕。
从另一方面来讲,他反而不必像萧凤一样拘束,因为萧凤是顶替了一个熟人的,不说话则已,说话就要露馅,而自己则是一个生面孔,说话不是江南口音又怎么了?那方腊手下聚众几达百万,怎么可能都是一个地域的口音?
更何况,只听庞秋霞的话音已经可以放心——庞秋霞已经把他当做魔教教众了。
所以他大着胆子抬起头来,说了句:“副教主让我来……”
他本想说的是“副教主让我来这里帮忙。”但是话未说完,却发现庞秋霞的表情变得极为惊愕,随即又变得异常惊喜,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句:“亲哥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