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修河道的时候,宁王对王政博和方孝安都很信任。
也准备将两人扶持成自己的心腹,此时更是对王政博道:“皇上的意思,五百万两白银,五座城池,这是最基本的。”
王政博道:“回京后,我也托人打听了消息。”
“郡主受伤了,这仗不能继续打。”
“但这个和谈结果肯定能成,功劳能不能算王爷的,还是两回事。”
“别到时候咱们折腾一番,回京都在为郡主庆功。”
宁王道:“李鸿雁受伤了?”
王政博道:“这件事皇上也知道,他没有跟你说吗?”
宁王一听,当即蹙起眉头。
他父皇那个老不死的,果然还防着他。
宁王道:“那你说怎么办?”
王政博道:“很简单,找人将郡主受伤的消息透出去。”
“既然不能打仗,那她的价值就不高了。”
“接下来的功劳,便都算是王爷的。”
“待王爷回京,还有谁能与王爷相提并论?”
宁王大喜,高兴道:“你简直就是我的智囊,说的每一句都在我心里。”
“行,反正我们要押送萧旭去边关的,刚好借着这个机会散播消息。”
“只是……”
宁王想到林婉瑜,十分愤懑。
王政博道:“只是什么?王爷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说,微臣一定帮你处置妥当。”
宁王叹气:“后宅女人罢了,为了固宠,给本王下了点药,最近这段时间都需要带着她才行。”
王政博道:“下药?”
“此事可大可小,王爷目前别在京城看太医,以免走露风声,被有心人利用。”
“当务之急,先把那女人的嗓子毁了,免得她大喊大叫坏了王爷的好是,然后随身带着。”
“等出了京城,咱们随行的队伍里也会有御医,王爷可以慢慢在路上调理。”
“若是没有什么大碍,女人也不能留了。”
“敢对王爷下药,不管是为了什么,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王爷要小心才是。”
宁王见王政博为他考虑得如此周全,便忍不住将那个女人的身份和盘托出。
“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本王的表妹林婉瑜,现在府中的侍妾。”
“念她曾为本王怀有子嗣,本王一直对她宠爱有加,想不到……”
王政博道:“林姨娘?”
“那王爷更要小心了。”
宁王问道:“怎么?有何不妥?”
王政博道:“此次她跟随我们出京,一直都很淡然,但私下里往京城传了几封密信。”
“因为她和王爷关系匪浅,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太过诡异,她一个女子,就算有什么信件要传,为什么不经过王爷的手呢?”
“现如今林家早已是靠王爷接济才勉强度日,有什么消息私下传呢?”
“还是说,她和宫里的娘娘还有联系?”
宁王肯定道:“没有。”
“我母妃早就不理她了。”
王政博面色一变:“那王爷身上中的药……”
宁王也想到了什么,面色骤冷。
骂道:“这个贱女人,本王今天非杀了她不可。”
王政博拉住他道:“王爷莫要心急,小心打草惊蛇。”
“不如就顺她的意带着,咱们将计就计?”
“看看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宁王听后,一身火气被强压下来,心里格外不爽。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已经到了争夺皇位最关键的一刻。
很快,大燕和谈的使团就组织好了。
鸿胪寺来了两位官员辅佐,然后是跟随宁王的王政博和方孝安。
另外便是礼部的官员,以及带队护送他们的江鸣。
他们前脚刚离开京城,后脚换身就把巡城营统领曹旭叫到了宫里。
“密切监视惠王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消息立即来报。”
曹旭领旨,又悄然退下,仿佛从未来过。
和谈的官员离开京城不久,关于大燕郡主战场受伤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
袁怀恩面色大变,急匆匆跑去回禀皇上:“皇上,外面都在传郡主受了重伤,再也不能上战场了。”
皇上听后,心里泛着凉意,冷冷嗤道:“朕这些好儿子们,自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真是个笑话。”
“天大的笑话。”
“大燕的猛将折损,他们很开心啊。”
“朕怎么会生出这些儿子,全无一点大局观,更不会为天下着想。”
“天下老百姓都觉得朕有选择,可你看看,朕真的有选择吗?”
“朕没有啊。”
皇上说着,激动之下还咳了血。
吓得袁怀恩连忙找太医。
与此同时,惠王府也被这变故冲得愣了愣神。
老三都离京了,还阴了他一把。
这下父皇还不认为是他散播的消息,可他也是到现在才知道,李鸿雁竟然受伤了。
惠王拍打着案桌,原本不想这么快动手的,现在想来,也顾不得了。
他必须要在宁王回京之前,把皇城控制住。
只要他是顺理成章登基的,就算是宁王回来了,他也不惧。
不过在发动宫变之前,他还是将郁芳送到了郁树那儿。
郁芳是昏迷的,惠王道:“只是一点迷药,三天后她就醒了。”
郁树冷冷道:“然后呢?”
惠王道:“她跟了我,却一直没有名分。以前觉得这是一大憾事,现在我却觉得,这是极好的事情。”
“我若成了,必将立她为后。”
“我若输了,她不是我的王妃姬妾,不受苛责。”
“以你跟李鸿雁的交情,将来也一定护得住她,拜托了。”
郁树嗤笑一声,冷冷道:“想不到我竟然给我妹妹找了一条后路。”
“也罢,你走吧。”
惠王不舍地离开,但还是回头道:“郁树。”
郁树不悦道:“你还想说什么?”
惠王苦笑:“没什么,保重!”
他说完,一脸悲戚,仿佛将去做的事情,是他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郁树懒得理他,等他离开后,才准备去抱妹妹休息。
只是刚才走过去,郁芳就已经缓缓坐起来了。
郁树惊讶道:“你没喝药。”
郁芳道:“喝了,不多。”
“他那个性子,不喝怎么瞒得过去。”
郁树冷笑道:“那你现在去追,还追得上。”
郁芳苦笑道:“不追了,追了这么多年,我累了。”
“不管他成也好,败也罢,我都是他的人。”
“只求哥哥到最后送我去他的身边,我死也无憾了。”
郁树陷入沉默,过了一会才道:“哥哥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惦念这么多年?”
郁芳道:“他真正惦念的不是我,但能留在身边的,只有我。”
郁树以为妹妹是指皇位,便冷笑道:“德不配位,也只有你会可怜他。”
说完,便拂袖回房了。
郁芳看着哥哥离开的放向,苦涩地笑了笑,垂眸时,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淌,眼神里有羡慕,无奈,还有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