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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鸢的动作实在太夸张,声音也大的很,看的叶随云和青禾都实在担心。

叶随云甚至张开双臂等着,似乎做好随时都将上官鸢抱进怀里的准备。

青禾也在劝:“公主如今还需小心些,这才刚一个月呢。”

“没事,本宫现在感觉非常好。”上官鸢一昂下巴,迫不及待就道,“去慈宁宫!本宫现在就要去告知母后!”

她说风就是雨,竟是真的这就要去。

叶随云连忙拉住她,犹豫着问道:“那你……你准备怎么和太后说,这孩子,的生父?”

“生父?”上官鸢一愣,继而笑起来。

她道,“她何必管这孩子生父是谁呢,这孩子既投生到本宫的肚子里,自就是上官家的人。”

说到这里,上官鸢还笑了起来,“这般论起的话,我倒是比皇兄保险很多,毕竟从我肚子里生出的孩子,定是我的孩子。”

而上官今安今日那场闹剧,不就是因为孩子到底是谁的的问题才闹起来的么。

叶随云顿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些暗淡。

他几次开口,却也没说出什么,只默默陪着上官鸢。

上官鸢拉着他一起换了衣服,然后便真的要往慈宁宫去。

只是走到一半,她又顿住,有些迟疑的问叶随云:“是不是有说法,三个月之内不要声张的好?”

这句话问完,叶随云眸光便柔软了下来。

她还惦记着孩子,而不是以此作为武器,作为要挟,就很好。

叶随云温声道:“无妨的,臣定会护好公主……和孩子。”

“这是你的孩子,你自要好好护着他。”上官鸢不假思索的说道。

叶随云心中又是一暖。

他也觉得自己实在好笑,竟卑微至此,但……到了如今,心甘情愿,甚至觉得一切都值了。

他声音越发温柔:“是。”

上官鸢犹豫许久,还是没去慈宁宫。

今日也不是说这件事的好时机,上官今安在大明宫前当众斩杀一人,闹的整个皇宫人心惶惶。

而几乎是始作俑者的楚太后,此时却实在不适合再有多余的动作。

她赶去的时候,上官鸢刚好昏到被抱走。

而染了半身鲜血的上官今安则杀红了眼,似是发疯一般的拖着几欲崩溃的唐玉儿回了后宫,丝毫不顾她的苦恼求饶。

一路上被拖曳出的长长血迹将宫人吓的噤若寒蝉,而楚太后也险些昏过去。

她叫了上官今安几声,对方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置若罔闻只拖着唐玉儿往前走去。

“哀家只是想着,那狐狸精不是喜欢周泰宁吗?那她再见周泰宁定控制不住,皇上就会厌弃她,然后就会愿意选秀,去多宠幸一些女人,早日开花结果啊……”

“哀家难道,做错了?”楚太后喃喃着,却无人能回答她的疑惑。

她不禁又问了一句,“灵芝,哀家做错了吗?”

灵芝如何回答?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现在她也不懂了。

大约楚太后也没想真的得到她的回答,只继续自言自语道,“没关系,没关系,贵妃做下如此糊涂事,皇上定会厌了他,后宫还有德妃,还可以有很多很多妃子……”

“等皇上醒过神来,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前朝,后宫,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肯定会的,一切都肯定会恢复正常的……”

楚太后喃喃的,反复说着这一句,也不知道是在说服谁。

这日之后,据说长乐宫时不时就要传出惨叫声,而上官今安似乎性子越发乖戾,又极易暴怒。

在第一个宫女被他活活打死之后,长乐宫的宫人畏惧他如杀神,便是伺候也都是战战兢兢的。

上官鸢则因有了底气,越发强势起来。

趁着上官今安在后宫胡作非为,她和叶随云一起,大肆收拢前朝朝臣。

但总有那么几个硬骨头,如何也不肯屈就女子之下,上官鸢的手段便急躁了些,甚至还险些闹出一个要触柱而亡的谏臣。

“……快去请太医,无论如何要他活着!”

上官鸢一身百鸟朝凤的大红色长公主制服坐在朝堂最上方,俯瞰群臣,甚是耀眼。

此时她怒目圆睁,看着那真不知死活去撞柱子的朝臣,只觉得一股无名心火油然而生。

凭什么!

如今的上官今安几乎已经要被感情折磨成一个吃人的怪物,就算这般,她依旧连称帝的资格都没有吗?

她不过是试探的说了一句这椅子有些多余,想看看能不能坐上龙椅,便遭到这般强烈的反对!

那龙袍,龙袍何时才能加注她的身上?

难道只因生下来时便不同的性别,她便绝无可能登上那个位置?

越得不到,越想要;

越无人支持,越更想要。

来公主府给上官鸢请安的胥凝琴都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小心的询问:“公主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嗯……算是。”上官鸢蹙着眉头,半晌叹一口气。

她忽的想起什么,凑近胥凝琴问道,“你之前给本宫讲过的那个,武媚娘的故事,可否再给本宫讲一次?”

胥凝琴愣了一下,笑道:“自然可以。”

从一个低等嫔妃,杀夫杀子,辗转在两位皇上的龙床上。

潜伏,造势,果决,狠辣……

上官鸢闭着眼睛,一边听一边分析着。

半晌,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本宫远不如她。”

胥凝琴顿住话头,小心翼翼看上官鸢片刻,笑道:“她却是不能与公主相提并论的。”

上官鸢抬眸看她。

胥凝琴道:“她称帝的那段时间,被李唐众臣称为‘武祸’。而当时群情激奋,之所以能任由她为帝,一是因她年纪实在不小,二来,却是因她的承诺——待她薨后,还政与李唐。”

上官鸢逐渐怔忪起来。

“说到底,武皇在李唐众人眼中也是一个外人。公主自是不同,公主本就是皇族。”胥凝琴说着说着,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她讪讪止住话头,又想问,又不敢问,半晌只能道:“草民无甚本事,这些年也就会赚些银子,若公主需要,草民多少愿意拿出。”

“多谢你,本宫暂时还用不到。”上官鸢抛去刚刚那点儿怔忪,忽又笑了起来,“实在是有几个人骨头太硬,实在不行,本宫也只能学一学那武帝的狠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