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家属楼,裴家。
等温音如和裴寂回来时候,屋内漆黑一片,只有客厅里的两盏灯发出昏黄的光线。
时针指向八点,房内寂静无声,看样子是其他人都睡了,那两盏灯是裴父裴母留下的。
他们换好拖鞋,把手上的东西小心翼翼放在地上。
“裴寂,这些东西要放在哪里呀?”温音如指着地上左一堆,右一堆的包裹,嗓音细弱,像是怕打扰到别人休息。
吃完饭从燕子楼出来,俩人又去了白天街上一趟,看了许多家供销社,总算把结婚的东西置办齐全了。
三转一响,甚至还有个女士手表,这些全都是裴寂在桃花村,上山打猎换的钱。
没一会儿功夫,攒了几年的钱和票子,全都花光了。
男人闻言看去,在屋内环视一圈,最后落在自己的房门前,沉声道:“放我屋子里,一会儿我来,不用你操心。”
家属楼并不像电视剧或是文学作品里的那样好。
这年代穷的快要吃不起饭了,哪有多余的钱给他们修好房子呢?
就算是裴珏飞和苏行天这样级别的长官,分到的房子也只是三室一厅,家里只有一间厕所,还是蹲坑的那种。
地下也没有瓷砖,全是水泥糊的,只不过格局比别人好一点罢了。
像其他家里人多的,上厕所都是个麻烦事,必须要带着孩子们去外面的公共厕所。
“那你晚上在哪睡?床上还有地方能躺下吗?”
“可以,只要不翻身就没事。”
温音如没说话,忽然弯下腰把东西拿到裴寂的屋子里,随便找个角落放好,转身直奔靠在窗户边的小床走去。
她扫了眼所谓的小床,这间房子其实是个杂物间,小床也是一块木板加几块砖头组合成的。
一翻身就嘎吱嘎吱响。
像裴寂那大身板,让他在这睡几晚上真是委屈了。
温音如抱起床上的被子和枕头,想要把男人的东西搬到她睡的那间屋子去。
其实,她现在睡着的那屋子,原本是裴珏飞留给裴寂的卧室,但没成想,半路杀出来个儿媳妇。
俩人还没领证,但凡有点家教的人家都不能让俩孩子睡在一起。
她是小姑娘,现在天气冷了,更不能睡在杂物间,唯一能睡的人,就只剩裴寂了。
男人只是点点头,脸上没什么不情愿的表情,来首都的第一晚便是在这度过的。
裴寂洗完手,一进屋就看到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被褥,不翼而飞,只留下个光溜溜的木板了。
“裴寂,晚上你来我这睡。”
“不对,是以后你都要和我睡在一起,盖一个被子了。”
他回头看去,静静望着站在门边旁的女孩。
借着他洗手的时间,温音如把被子放好后,就快速换上了新买的大红色睡衣。
墨色发丝垂落胸前,一黑一红衬得她妖艳似精怪,尤其是那张桃花映衬粉的脸蛋,简直是看得人抓心挠肝。
咕咚。
裴寂喉结上下滚动,握起的拳头上青筋暴起,眼尾红红的,显然是受了某样不能控制的刺激。
好半天,才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来。
“别勾我。”
“什么?”温音如只看见他唇瓣动了下,压根没听清在说什么。
还以为裴寂有什么事要和她说,好奇的就往屋子里走去,疑惑道:“裴寂,你说什——”
话还没说完,男人长臂一伸,用力快速地把她卷进滚烫的胸膛里。
一声惊呼被带着薄荷凉气的薄唇吞下,只剩呜咽声弱弱响起。
鼻息间的呼吸彼此纠缠着,相交着。
温音如只觉得像是有头野兽,在撕咬吞噬着自己的灵魂,她微微在怀中挣扎起来,想要吸取氧气。
“不……唔,要没气了。”
“你轻点,真要没气了……”
似乎是察觉到女孩儿的不适,裴寂禁锢着他的手臂松懈力度,嘴上的动作也跟着柔和许多。
他用唇瓣慢慢描绘温音如的唇形,望着女孩水波颤颤,带有委屈的眼神,他闷声一声,轻啄下红唇,转移阵地。
慢慢吻着她的眼皮上的红痣,鼻尖,还有耳朵。
这一刻,侵略性满满的亲吻变成了耳鬓厮磨。
好半天,温音如这神智还是不清醒的,总觉得自己这脑子成了一团浆糊,还是冒热气的浆糊。
虽然都这样了,但她还是没忘记刚才的事儿,艰难说道。
“好,好了,快跟我回去睡觉。”
裴寂还在啄她的眼皮,听到这话动作一顿,半是哭笑半是无奈的嗓音在她脑顶响起。
“囡囡,你就高抬贵手,留我一条小命吧……”
“什么?瞎说什么呢。”温音如不明所以,错开男人还在亲吻鼻尖的唇瓣,疑惑极了。
说着说着,还抬起手臂用手肘对着裴寂的小腹就是一击,只不过是很轻的那种。
“嗯……”
他哑着声音,一把抓住温音如正胡乱动作的胳膊,紧紧固定在胸前,垂下眼眸,狭长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屋子内,看着倒是有几分别的滋味来。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特别有闲心的,在心里对着自家老公的俊帅野性十足的五官点评着。
“你不是说,不想这么早就怀孕生孩子么。”
温音如顿时安静极了,小心翼翼在原地侧身背对着男人站着,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声。
这笑声多少有点尴尬,牵强了。
她看了眼站在身边,高大俊帅的男人,一想到昨晚的事儿,心里就是一阵刺痒。
这么帅的老公,就连后世的影帝在他面前都要黯然失色,谁家好人结了婚后守活寡啊?
不行,她才不要只能看不能吃!
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死心,道:“你不提这件事不行吗……”
这话倒显得是他的错了。
裴寂挑眉看去,嘴角微微勾起,瞳孔微颤,发出昏暗的光亮来。
“那你说怎么办。”他故意把话题丢给温音如。
这时温音如被身体里那股火弄得不上不下,整个人难受死了,见他这么说,赶紧松口道。
“哎呀,大不了我们做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