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音如和裴寂吃完饭后,马上就要到首都了。
俩人带着苏野的盒饭朝着第四车厢走去,和离开时一样,苏野还站在旁边紧盯着高山和谢超风。
见他们回来,扫视一眼还沉浸在回忆往昔里的苏行天。
“大哥。”苏野走上前,对着裴寂沉声打招呼,“嫂子,你们吃完饭了?”
他还记得温音如说的手势,借着与裴寂打招呼,伸出左手用大拇指快速在耳边点了点。
温音如眉头一挑,瞳孔微微颤动。
向后看去,果然高山已经坐到了谢超风身边,只是面上没什么表情,一副不熟悉不认识的模样。
像极了只是为了保护苏行天,而被迫与人接触。
刚才座位上的裴珏飞早没了身影,温音如在第四车厢里环视一圈,也没发现裴母和裴若若的身影。
看样子,是夫妻俩带着小女儿回去睡觉了吧。
裴寂点点头,把拿在手上的饭盒递过去,淡淡道:“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要了几个看起来比较好吃的炒菜。”
说这话时,他冷着张脸,看起来凶巴巴的,语气还很僵硬。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不喜欢眼前这个青年,给他带饭不情愿呢。
但苏野并没有不高兴,只是接过饭盒傻呵呵笑起来,,你让一个兄控生哥哥的气,那不是异想天开么?
他找了个离自家老爹比较近的位置上坐下,打开饭盒,饭香味飘了过来。
一边还在讲个不停的苏行天,不由得顿住话语,下意识朝着饭菜香味看去,接过发现是自己儿子,正在那大快朵颐呢。
“小寂,麻烦你还特意给小野这孩子带饭回来。”他笑呵呵说道。
“这孩子,做梦都想要个哥哥呢,这下子,终于能如愿有人陪他玩了。”
自家爱人身体不行,年轻时因为下水救人伤了根本,能把苏野生下来,就已经是菩萨开恩。
在知道唯一的儿子有遗传性基因病时,苏母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
只因为她的母亲,就是因为精神方面的病自杀的,对于这个孩子,她愧疚极了,只要是能办到的,她全都要给苏野。
温音如坐在苏野的对面座位上,瞧着他像孩子气似的,吃一口饭一定要吃两口菜,嘴巴咀嚼的次数一定是十五下,不然整个人就会透着不开心。
这怎么,有点像强迫症?
另一边,裴寂坐在刚才裴珏飞的位置上,从不翘起二郎腿的他,竟也翘起来了。
好巧不巧,脚尖正对准坐在里面的高山和谢超风方向。
他双手合十相插放在腹前,整个人像只慵懒的大猫靠在椅背上,窗外刺痒的阳光射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打出一道深深的阴影。
半明半暗,裴寂被阳光割裂成两个人。
隐藏在阴影里的侧脸,眸子冰冷瞳孔震颤,抵着蚀骨般的冷冽,朝着谢超风俯视看去,精致的下巴紧绷,隐藏在衣服下的肌肉也跟着紧绷起来。
他慢条斯理的说道:“谢叔叔,这次来首都看望亲戚,就只有您一个人来吗?”
“怎么不见你带上老婆孩子?”
原本笑脸相迎的男人听到这话,顿时就变了脸色,在看到周围还在的苏行天时,又勾起那僵硬无比的嘴角。
“当年我受了伤,伤到某些不能言说的地方,这么多年过去,哪有好人家的姑娘能嫁给我?”
“要是有个寡妇能嫁给我,这都是天大的好事了……”
谢超风说的可怜,配上佝偻着的身躯和渐老沧桑的容颜,这段话说的让人不禁心酸。
尤其是那句伤到不能明说的位置上,真是让人在座的男人们感同身受。
“哦,原来是这样。”裴寂笑了笑,意味不明的拉长语调,配上那张和裴珏飞神似的脸,一下子让几人想到男人年轻时的手段。
苏行天不禁头皮发麻。
这小子甚至比大哥看着还吓唬人,尤其是阴沉着脸色那一出,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裴寂甚至才二十出头,这要是被丢进部队历练几年,专门找个好手段的老人带着,几年后出来,肯定比他老子还要厉害,估计上面的位置要有他一席之地了!
……
这边,苏野吃完饭后借着机会与温音如交流了一下目前知道的情报。
甚至就连谢超风上了几次厕所,进去多长时间,上大的还是小的,都详细和自家大嫂如实相告。
温音如:“……”
她无语扶额头与前方的裴寂对视,俩人头上都布满黑线。
“嫂子,你和我哥看什么呢?”苏野说的正尽兴呢,一转头就看见俩人木着脸不知道看向哪里,眸子里没了光,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
裴寂轻咳一声,到底还是没说出真相,“没事,刚才过去了个东西。”
“你继续说吧。”
“噢噢,好。”
他挠了挠有些刺痒的脑袋,垂下眼眸继续讲谢超风上了几次厕所,但莫名总觉得,这俩人怎么像看傻子似的看他呢?
十分钟过去后,苏野终于讲完了上厕所这部分。
“反正谢超风最后一次上厕所是在你们俩回来前的三分钟。”
“只不过,高山也上了趟厕所,俩人隔着的时间不长,也就一前一后。”
裴寂和温音如双手紧握,细细回想这话,总觉得有蹊跷。
两人同时出声:“坏了!”
“苏野,你快去车厢,负责裴伯伯他们的安全,一定要把包间的门关上,绝对不许他们下火车,就算到站了也不可以!”
“裴寂,你负责去车厢里找高山的身影,只要发现他,就上去控制住。”
温音如站起身,语气焦急的对着两个男人开始指挥,望着裴寂幽幽的眸子,深吸一口气,“记住,别受伤。”
“听到没?”
男人咽了咽喉结,深邃明亮的眼神落在女孩儿担忧的脸上,点点头。
她又转身看向苏野,“你们也小心点。”
“好,嫂子。”苏野严肃的点头,看了眼一边的裴寂,丢下句嘱咐,就大步迈开匆匆离去。
“囡囡,你坐这,别乱跑,等我回来接你。”男人沉闷出声,刚毅的线条紧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