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秦瑶瑶彻底虚弱无力垂落下去，村长哭天喊地抢过牛车绳子急忙驾驶离开。
所有人脸色不好，没出嫁的女孩们更是吓得神魂颠倒，和自己小姐妹凑在一起捂着嘴不敢回想刚才秦瑶瑶身下的血泊。
“行了，都别围在这了。”出声说话的是村长后娶的老婆，苏姨是个老实本分的，嫁来这么多年，对待继女如同亲女儿，怕她心里不好受，一直没怀孕生下自己的孩子。
秦瑶瑶脾气不好，是个娇惯任性的，从后妈进门的第一天就开始换着法折腾她，苏姨心善，只当是小孩子间不懂事。
听到家里出事，在村头忙活的苏姨急忙跑回家，一直在外面处理事情，牛车也是她借来的。
“苏姨，这几个人咋整？”
“要不然咱们报警吧？”村民们也是一肚子气，桃花村团结一致，从小看到大的小姑娘被人欺负成这样，肯定不能放过。
苏姨出声阻止：“不行，不能报警。”
这年代，除非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才会报警，秦瑶瑶和宋岩玉扯了证，这就是实打实的夫妻，夫妻报警，说出去多丢人啊！
“不报什么不报！”人群中冒出一道苍老威严的怒斥声。
众人闻声看去，赶紧给老头儿让出一条好走的路来。
老头头发花白，手臂和脸上裸露的皮肤上全是老年斑，但人精神头不错，走路一点不费劲，双手背在后背慢悠悠走到苏姨面前。
“瞧瞧，这都动刀子了。”老头推开房门，让村民们看清里面狼狈的样子。
“老村长。”
“二爷。”苏姨垂头小声打招呼。
“闹得这么大，报警，必须报警！”老头儿定定站在门口，眼神如同犀利的刀剑一般射向院子里的所有人。
最后落在人群外的知青们上，伸腿用力踹了踹从始至终都躺在地上装死的宋父和宋岩玉。
“三个打一个。”
“村委会有电话，派个脑子好的人过去给城里的派出所打电话。”
话音刚落，一直躲在屋子里不出声的宋母猛然踹开门，红着眼睛像是疯了一样扯着脖子大喊：“谁！我看谁敢打电话！”
她手里握着菜刀，高高举在头顶，怒目横眉威胁众人。
温音如凑过去的时候，就听到宋母撒泼打滚的哭诉。
“我打自己儿媳妇关你们什么事！”
“凭什么要报警？你看看，我这脸让她打得都红了，她那老不死的爹还拿铁锹拍在我爱人身上了！”
“这个挨千刀的，眼睁睁看着老婆婆老公公挨打，她好狠的心！”
苏姨听不得这话，猛地扑到喋喋不休，胡说八道的宋母身上，撸起袖子左右开弓，扇的她眼冒金星。
打的宋母鼻血直流，苏姨依旧不解气，干脆直接骑在身上，抓着头发往后拽，嘴巴子就像放炮声一样，响个没完。
见老妈落于下风，宋岩玉眼里闪过一丝恶毒，不顾院子里满地都是的鸡屎，挣扎着站起身，举起拐杖就要砸落在苏姨后脑勺上。
“去死！”
温音如面目冷静，左脚蓄力，在宋岩玉经过时突然就是一脚，踹的他躺在地上捂着肚子蜷缩一起。
等他哀嚎够，淡淡开口：“怎么？还想杀人不成？”
这时其他人反应过来，一个跟苏姨长得八分像的中年糙汉子扯住他的脖领，又是一顿左右开弓。
“行了，再打下去，就是你们蹲笆篱子了。”老村长淡淡出声。
他看了看角落里的宋家三口，挥手示意绑起来，又随便找了个看起来机灵的娃子，让他去村委会打电话给城里。
这要是秦瑶瑶一家追究到底，恐怕宋家三口统统都要全军覆没，一起关进里面去，宋母宋父在城里的工作是售货员，这要是传到老家，他们岂不是要丢了工作？
宋母不甘心，一个劲儿扯着嗓子为自己辩解：“我只是不小心，不小心把她推倒了。”
“再说了，女娃子怀孕出血不是很正常的事么，怎么到你们这就不行？”
这话说的真是够不要脸的。
温音如静静听着，心里想着幸好原身没嫁到宋家，这恶毒婆婆比电视剧里的都吓人。
不小心推一下，刚才她摸了摸秦瑶瑶的脑袋，后脑勺和天灵盖处分明鼓着包，是被人用重物敲击过的，而她的出血量，显然不只是流产。
想到门上的菜刀，她怀疑有身上有刀口。
这年代又没有监控，在场的人也只是在院子里听声音，唯一能说出真相的恐怕只有村长一个人了。
警察来的时候，已经是快下午了，村民和知青们在地里继续干活，一抬头就看到身穿绿色服装的警察们，拿着本子往这边过来。
“同志你好，请问你知道秦首福家在哪吗？”
大家纷纷放下手中工具，眯起眼望过去。
“那条路，往前直走就是嘞。”
“行，谢谢同志。”警察们走后，知青们才敢小声低头说话，“不会吧，还真报警了？”
张瑶扶着铁锹，弯腰继续铲土，嘴上淡淡出声：“人都来了难道还能有假吗？”动作利索，土块被拍碎散落，“我估计啊，宋家没有好果子吃了。”
“哎，你这么一闹，村长还会把返城名额给他吗？”
“不会。”温音如回她，“就算没发生这事，也不会给他。”
曲谭是个没脑子的，听到有八卦赶紧把水壶放下凑到这边，催促这俩人赶紧说，别吊着她的心。
“你笨啊。”
“那村长就这么一个女儿，能舍得离开眼皮子底下吗？”
“啊…那宋岩玉岂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张瑶没说话，与温音如对视一眼，俩人噗嗤笑出声，显然是觉得曲谭第一次长脑子了有点不适应。
“哎呀，你这小脑袋瓜子还挺脆的。”肖扬的土翻完了，拍拍一身土往这边来，伸出手在曲谭那颗圆滚滚脑袋上轻轻拍拍。
“不过你倒是说对了，宋岩玉这个死渣男没少在音如姐这骗吃骗喝，如今这副丧家之犬模样，还真是大快人心。”
“是吧，要我说啊。”曲谭眯起眼睛，杏眼里满是娇憨和鬼点子，“音如姐长这么漂亮，唯一能配得上她的人，就是裴二哥了！”
语出惊人，温音如被吓得赶紧收回视线，背过身急急忙忙就要没活找活干，远处的苏野淡淡瞧着，心里嘿了声。
确实，他也觉得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