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脸蛋冷若冰霜，下意识撅起气鼓鼓的脸颊，把迎面而来想要寒暄几句的村长吓得不敢开口。
瞪着眼睛就这么眼睁睁瞅着温音如快步离开，伸出的半个手停留在空中，嘴里那句温知情卡在嘴边，尴尬至极。
裴寂扛着锄头手里拿着铁饭盒，也黑着脸色从小路上走来，看都没看站在路中间的村长一眼，错身走过。
“裴二，你等等。”
村长顾不得那么多，强忍着男人不开心的视线，硬着头皮走过去。
“汽车社的介绍信我写好了，下午你就去报到吧。”
“还有，你怎么又把温知情惹生气了？”
裴寂转过身来，面对着村长。
他长得人高马大，常年在山里狩猎，自然一身浑然天成的腱子肉，矮小瘦弱的村长只好抬着头回视。
“嗯，我知道了。”
男人只回应了前面那句话，后面那句只当听不见，拿过介绍信放在手里，深深望了眼前方路上的纤细身影。
等他再看过去，温音如早就走出老远，没了影子。
……
温音如昂着头，脚下步伐加快，心里的气好比轿车的汽油，转眼间就回到了知青宿舍。
“大清早你干嘛去了？”
“你掉进沟里了？裙子上面这么多泥和土。”
张瑶急忙走来，拉着温音如的手让她转身，上下扫了几眼，发现没别的痕迹这才放心。
“咋了？谁又惹我们温大小姐生气啦？”
“让我来猜猜。”手放在下巴上，摩挲着道：“难道是裴寂？”
温音如抬起水光粼粼的杏眼，气呼呼地问她：“……你怎么知道？”
张瑶抬起头对着眼前的小包子嘻嘻大笑几声，指着温音如嘴巴道。
“瞧瞧，这嘴巴都能挂油壶了！”
“哎呀，你好烦人！”
看着女孩没那么生气了，张瑶拉着她走到水井旁边，动作迅速地舀水。
一边手上忙着动作，一边和她说。
“除了裴寂，谁还能这么有本事让你记在心里？”
接过洗脸盆，温音如半蹲在地上洗手腕上的泥，裙子上也被水浸泡了个遍。
她掀起眼皮，十分傲娇地抬起下巴，娇娇滴滴地说：“他才不稀罕呢。”
说到这，温音如又开始委屈了。
早就哭过一场的眼皮冒着热气，眼眶又蓄满眼泪，下一秒眼睛红的像个兔子。
长这么大，第一次表白居然被残忍拒绝。
温音如不明白，既然两个人互相喜欢，那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她一点也不在乎裴寂的出身。
“裴寂这是心疼你啊，傻姑娘。”
张瑶叹了口气，继续温和说道。
“他不忍心你吃苦，还没明白吗？”
温音如措不及防被这句话吓了一跳，脚边的洗脸盆也被扣翻在地，刺骨的井水划过脚踝把她冰的一激灵。
她心乱如麻，结结巴巴开口：
“怎……怎么可能。”
“我都主动说喜欢他了，裴寂还是不说话。”
在温音如的世界观里，表白不说话就是默认拒绝的意思，她看的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那是他不知道怎么说。”
张瑶笑了一声，只觉得这俩小孩还真有意思。
“你让他怎么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音如，这没法开口。”
想到书里详细写过裴寂少年时的苦难和种种艰难的经历。
温音如忽然重重掐了自己手臂一下。
她怎么又耍起小性子了！
仔细回想，在田地里表白时，裴寂确实神色隐忍还带着一丝隐约的难堪，而且他也没说不喜欢自己啊！
温音如忽然眼里亮起光芒，猛地站直身体向门外跑去，心头直突突跳，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了。
“你去干嘛？”张瑶大喊。
“我去找他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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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大门发出沉闷的重响。
“看门，裴寂你快开门。”
温音如大力捶打大门，娇嫩的手掌被砸得通红，她仰着脖子对着院子里大喊道。
裴寂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似乎像是有什么面具碎裂，下颌角线条紧绷绷的。
忽然，门外娇滴滴的嗓音消失。
温音如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空白，整个人飘飘然的，天灵盖冒着热气的感觉，竟然垂直软下。
就在这时，一双大手结结实实搂住了她的细腰，怀抱滚烫，熟悉的气味钻入鼻息。